“誰的電話？”
“不知道，一個陌生人。”兩三年過去, 她和杜景坤再未有任何交集, 她已經完全忘記了他的聲音。
杜景明走過來給她遞了杯果汁, “那就掛了。”
楚朝陽聽話的應了一聲，喝了口果汁，掛了電話。
*
早上一大早，杜景明再次來到楚家, 為了討好丈母娘，他居然還主動去廚房，幫著楚母一起做早餐。
楚母道：“陽陽不容易, 一個人年紀輕輕在娛樂圈闖蕩, 她小時候啊, 可嬌氣，都是和她爸給慣得, 吃雞蛋不吃蛋黃, 吃魚隻吃魚肚子，燒菜不許放蔥薑蒜。”
楚母一邊說，一邊給榨豆漿，倒了一杯給他，“這個陽陽最愛喝了, 從小就喜歡, 在她小時候，我們隔壁就是豆腐坊，豆腐坊的鄰居可喜歡陽陽了, 每天給她喂豆漿，你看她皮膚這麼好，就是小時候喝豆漿喝的。”
杜景明笑著問：“小時候豆漿喝多了，長大該不愛喝了吧？”
“怎麼會？這東西啊，她永遠喝不膩，都這麼大人了，回家還要纏著她爸給她榨豆漿呢，她就喜歡喝鮮榨的。”楚母現在是完全將杜景明當成自己女婿了，很樂意跟他說自己女兒的事。
杜景明卻忽然想到，她和他一起出去吃飯的時候，似乎從來沒有點過豆漿，也不從不碰任何豆製品，隻有極少數的時候，才會夾個一兩粒青豆嘗一下，絕不多碰。
他將楚母鮮榨的豆漿端到楚朝陽房間，拉開她的窗簾。
小澄光都上學去了，她還窩在床上睡懶覺。
良好的作息使她到點就醒來，可是她不願意醒來，寧願一直睡。
杜景明剛把豆漿端進來，她眉頭就皺了起來，睜開眼特彆嫌棄地看著他手中的杯子：“你喝了嗎？”
杜景明疑惑地看向她。
“你喝吧，我想喝牛奶。”她似此地無銀三百兩一樣，解釋了一句：“喝牛奶對皮膚好。”
楚朝陽早飯吃的不算少，一塊全麥麵包，一個水煮蛋，一杯牛奶。
杜景明看著她很自然的將蛋黃一口一口的吃了下去，一點沒有麵對豆漿時那嫌棄的神色。
“你不喜歡喝豆漿？”
楚朝陽見楚母不在這裡，臉上才露出明顯的不喜神色，“我受不了那個味。”
杜景明閒聊似的問：“聽伯母說，你小時候很喜歡？”
楚朝陽忽然又恍惚了一下，自語地自問道：“我小時候很喜歡嗎？”她搖了搖頭，“不是的，我從小就不喜歡豆製品，任何豆製品我都……”
她又閉上了嘴巴，不再說話。
好半響，神情才有些恍惚地說了句：“不是我喜歡，是她喜歡。”
“她？”
“嗯，楚依萱喜歡。”楚朝陽說完，皺著眉疑惑地說：“不對，楚依萱就是我，我就是楚依萱，還是不對，我是我，楚依萱是楚依萱，我明明是楚朝陽。”
她像是終於得到正確的答案一樣，鬆了口氣，點了點頭，對他說：“我不是楚依萱，我是楚朝陽。”
說完她整個人都混亂了，用手捂著額頭，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朝陽，朝陽？”
楚朝陽痛苦地抬起頭，對杜景明露出一個恍惚的笑容，求助道：“我想可能需要一個心理醫生，我快控製不住我自己了。”
杜景明沒想到，她的問題居然嚴重到這種程度。
她能夠主動求助，說明她自己已經沒有辦法了。
*
“你到底是怎麼了？”關紹和杜景坤從穿開襠褲就認識了，對杜景坤的了解不說第一，第二總是有的。
他望著一地的酒瓶子，用腳尖踢了踢喝的爛醉的杜景坤：“杜二，杜二？你不是喝傻了吧？到底什麼事？說！”
要不是會所老板給他打電話，他還不知道杜景坤在這裡一個人喝悶酒，醉成死狗。
杜景坤什麼都不說，又望喉嚨裡灌了一口，雙目通紅。
關紹嚇了一跳，“我擦，你不是哭過吧？”這句話他是小聲說的，有些難以置信。
小時候他們一群人打架，關紹鬼主意最多，打架的受傷最少的是他，周峻鬆外表好學生，內心大混蛋，杜景坤一向是衝的最猛下手最狠的那個，楊小胖偶爾還會哭，他什麼時候見過杜二哭過啊。
想了想，他將楊小胖、周峻鬆一起叫了出來，圍著杜景坤。
杜景坤醒來的時候，就看到三個人圍在周圍，跟研究外星人一樣在研究他，嚇了一大跳，皺了皺眉：“你們乾嘛？”
“你問我？我還沒問你乾嘛呢？”關紹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想到之前電話裡聽到的聲音，杜景坤搓了搓臉，從地上爬起來踉踉蹌蹌往外走：“沒事。”
“哎，你去哪？”
杜景坤沒有回答，到了車庫還想開車回家。
關紹真是拿這哥們兒沒辦法，“醉成這德性還想開車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