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走過之後,卻沒有看到,黃曉泉的頭也湊了過來,低聲問楚朝陽:“彆太擔心。”他用中文用很輕的聲音在楚朝陽耳邊說:“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你至少能夠拿到兩百張票。”
格萊美有投票權的會員兩萬多人,但會員們都很忙,通常會行使這項權利的會員,也有一萬多人,但外界並不知道,會行駛會員權利的一萬多人,是哪一萬多人。
這也為格萊美的公關增加了難度。
即使你願意花錢,而有些人也願意付出一些彆的交易,可一萬多會員投票,你總不可能將每個人都拿錢買通,也不可能每個人都行使X交易,這是不可能的,最多的可能,就是使用媒體輿論和商業宴會,儘量使自己在媒體中聲勢浩大,形象正麵,為自己造勢。
而這麼多人,你真正能夠公關下來的人,是極少的。
像楚朝陽這樣的亞洲歌手,勢力範圍不在歐美的,能夠公關下來兩百多張票,就已經很不錯了,其它的,隻能看緣份,或者說其他會員的判斷力,畢竟他們都是專業的音樂人。
但格萊美投票又是非常主觀的事情,你覺得好,可他覺得不好,他還是不會投給你,裡麵的影響因素太多了,種族、政治、團體、宗教信仰等等。
或許有些人隻是單純的看你是亞洲麵孔不順眼,就是不投給你,也有可能。
楚朝陽在聽到才兩百多張票時,心就已經涼了,完全不抱希望了:“那……”她眉宇間的緊張和激動如潮水般退了下去,“你覺得我得獎的幾率有多大?”
黃曉泉心砰砰跳:“一到兩成。”
楚朝陽:嗬嗬。
總共入圍的人就那麼多,即使按比例算,她也有一兩成呢。
黃曉泉安慰她:“你有六項提名,總能中一個?”
古裔正毫不留情的潑冷水道:“44屆格萊美,埃爾南德斯,當年公告牌年度藝人,六提零中。”
是因為埃爾南德斯專輯不好嗎?影響力不夠嗎?在世界樂壇的地位不夠高嗎?都不是。
即使格萊美一直說他們是一個多元化的音樂平台,但隱形的種族歧視一直都在。
埃爾南德斯是個黑人。
古裔正對音樂之外的東西,就跟黑洞一樣,跟他聊什麼都接不上話,也沒興趣接話,可隻要和音樂相關的東西,他都能如數家珍。
古裔正這話一出,楚朝陽就徹底歇菜了,她激動的心情完全平息了下來,十分放鬆的坐在座位上。
她和網上那些網友們想的一樣,她去年已經獲得過一個四大通類獎項,今年又有六項提名,夠出風頭了,格萊美是不會連續兩年,讓同一個人,還是個亞洲歌手,拿到格萊美大獎的。
她還是有些不甘心地問:“那你覺得會是誰得獎?”
“如果是我,我當然會投你,和認不認識你無關,隻是你這這張專輯確實堪稱神作,《Rolling in the Deep》這首歌能拿下公告牌單曲年度冠軍,就已經說明了它的經典程度了,不是嗎?”
“重點!”
“斯皮爾斯。”
斯皮爾斯是今年除了楚朝陽之外,另外一位勢頭非常強勁的歌手,她的新專輯今年賣出了全球兩千多萬的高銷量。可以說,如果不是橫空出世了一個楚朝陽,今年的公告牌年度冠軍,很可能就會被斯皮爾斯奪走。
古裔正說:“如果不是你的話,就是斯皮爾斯。”
“好。”
“好。”她頹然地聳了聳肩。
古裔正忽然湊到她耳邊,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耳蝸中:“斯皮爾斯是個黑人歌手。”
楚朝陽愣了一下,古裔正對她眨了眨眼。
楚朝陽突然就GET到了古裔正的意思,唇角不由地向上揚了揚,眼睛晶亮地問他:“什麼意思?”
古裔正笑著說:“今年被提名的幾個白人歌手中,另外幾個雖然人氣很高,但歌曲並沒有讓人耳目一新的地方,編曲上也沒有什麼創新之處,在競爭力上唯一能跟你和斯皮爾斯競爭的,大概就是她們的白人身份了,這或許在一些會員投票上,占些優勢。”
“所以呢?”從來沒有人對她做過這樣分析的楚朝陽,有些驚喜地眨了眨眼。
“所以。”兩個人頭挨著頭,小聲的用華語說著悄悄話,“我覺得你得獎的概率最少有百分之五十。”
一項提名,總共就那麼幾個人,楚朝陽一個人如果占了百分之五十,那這樣的比例已經很高了。
古裔正說:“不要太激動,心態放平穩,雖然我很希望你能拿獎,但是……”他有些無奈地說:“格萊美隱形的種族歧視一直都存在。”
這時候台上已經開始頒發最佳鄉村歌手了,最佳鄉村歌手後麵,就是最佳當代城市專輯,然後就到年度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