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每次用驗心鏡驗證南宮導的話時,鏡麵都會泛起紅光?
南宮導跟天道有什麼關係,還是他和黎不辭有什麼關聯?
她想著想著,抬頭看了一眼南宮導。
等等……南宮導現在好像用著黎殊的身體,而她問得那些問題,本身跟黎殊沒有關係,這樣說來,倒也難怪驗心鏡泛紅光了。
黎諄諄將驗心鏡收了起來:“你剛才對我做了什麼,為什麼我們會互換身體?”
說罷,她又補充了一句:“張淮之呢?”
“我做了什麼,你不清楚嗎?”南宮導勾起唇,“難不成,你以為互換身體是我乾的?”
“你未免太小瞧我了,若是早知道能互換身體,我怎會等到現在。”
他隻回答了她前一個問題,卻對張淮之避而不談。
黎諄諄直覺不對勁,她挑起眉,又重複了一遍:“張淮之呢?”
南宮導慢條斯理地站起身,走到方才強吻過黎諄諄的試衣間外,抬手掀起了布簾。
張淮之,張曉曉,以及那位無辜的布坊夥計,齊齊躺倒昏迷在狹小昏暗的試衣間裡。
她上前在張淮之鼻息下探了探,見還有氣:“你對他們做了什麼?”
“你怕什麼,我難道還能殺了你的小情人不成?”南宮導倚靠在試衣間一側,不疾不徐道:“不過是用你係統欄裡的金幣兌換了幾包迷魂散。”
黎諄諄聽到這話,心疼地差點厥過去。
迷魂散威力無窮,便是大乘期即將渡劫的修士,一包下去也能迷暈過去三天三夜。
同樣的,好東西就要好價錢。
這東西一小包要一百萬金幣,折合成現金就是一百萬。他說兌換了幾包,假如一人一包的話,那至少花掉了她三百萬金幣!
要知道,上次差點被藹風削成蘿卜花,她都沒舍得兌換迷魂散。
黎諄諄看著南宮導的眼睛都在噴火。
係統欄裡的金幣,那都是她拚死拚活做任務贏來的,他竟然花在這種毫無用處的地方?
她冷笑一聲:“南宮導,你有病吧?”
“你聽過一句話嗎?”南宮導挑起眉,“識時務者為俊傑,現在我是你,你要是再這樣跟我說話,你係統欄裡的三個億就會變成毫無用處的一堆丹藥。”
黎諄諄總算體會到了胸口窒悶的鬱鬱感,她深呼吸了幾下,放緩了語氣:“激怒對方,這對我們雙方來說毫無益處,隻會讓事情變得更糟糕。”
“既然你連怎麼兌換東西都摸清楚了,想必你已經從26口中得知了我為什麼要接近張淮之。”她儘可能平靜道,“你願意花大筆錢幫我支付ICU的治療費,說明你不想看著我這麼死掉,我必須要完成任務,才能回到現代去。”
“我跟你不同,你在這個世界可以無限複活,但我的生命隻有一次。我沒有元神,便沒辦法修仙,隨隨便便來一個人就能輕鬆捏死我,我不想死隻能依靠張淮之……”
“還有你。”
黎諄諄一口氣說下去:“之前的事情,是我對不住你。我向你道歉,我保證以後不會再讓你去送死。”
她說罷之後,南宮導一言不發,不知到底有沒有將她的話聽進去。
布坊內安靜得連心跳都聽得清楚,黎諄諄頭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忐忑。
現在她的處境被動,不管是身體互換,還是南宮導一直在幫她支付著高昂的醫藥費——即便沒有驗心鏡,她也不得不去重新思考這個問題,就算她弟弟休學去賺錢,那點微不足道的金錢足夠她在人民醫院躺八年嗎。
假設劉凱濤說的是實話,他如果真的想她死,甚至都不用親自動手。隻要停了給她弟弟的轉賬,沒了金錢支撐,她很快就被移出ICU,躺在普通病房裡靜靜等死。
黎諄諄等了半晌,都沒有等來他的答複,她抿了抿唇,加大籌碼:“等我完成任務,我係統欄裡的金幣,可以等額兌換成人民幣帶回現代。”
“你是個商人,我不會讓你做賠本生意。如果你願意協助配合我完成任務,等回到現代去,我會將獲得的任務獎賞分給你一半。”
她現在還在修仙世界,等她完成任務那一天,係統欄裡的金幣定不止三億。除去分給26和係統局的一小部分,保守來說至少也能分給南宮導一個億左右。
就如黎諄諄所言,南宮導是個商人。
她輕飄飄一句道歉,確實抵不過那一個億來得痛快。
南宮導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我憑什麼相信你會分給我一半?”
黎諄諄道:“係統欄裡可以兌換紙筆,我現在就可以給你寫欠條。又或者你下次回到現代時,擬定一份具有法律效應的借款協議,我會在上麵簽字。”
他聞言,輕笑一聲:“一半太少,我要你任務獎賞的三分之一。”
黎諄諄:“……”
她仿佛聽到了自己牙齒咯吱咯吱在響,幾乎是強忍著才沒有將那句“你要不要臉”說出口。
他這簡直就是趁火打劫,三分之一,便是兩億。係統欄裡的三個億,都是她在另外九個穿書世界,拚死拚活用命換來的。
他怎麼好意思張口要三分之一?
黎諄諄儘可能讓自己看起來平靜,她咬緊了牙關,沉默片刻後,緩緩開口:“成交。”
這一天似是過山車般,兩人崩裂的關係也在金錢的彌補下恢複如初,再次成為合作夥伴。
黎諄諄覺得心口有些疼,走到文福椅上坐了片刻,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南宮導不鹹不淡地提醒道:“那杯茶,我剛剛喝過。”
“親都親過了,喝同一杯茶又能怎樣?”她倒是看得開,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如今的當務之急是換回來。”
“怎麼換回來?”南宮導嗤笑,“你知道我們是為什麼互換身體嗎?”
黎諄諄道:“不知道。”
她仔細回憶著互換前的每個細節。
南宮導本來被她變成了狗,拴在布坊外,卻在她失神之際,他掙開了狗鏈子,不知道跑到了哪裡去。
她走到試衣間裡,畫了一個圈,將他召喚回來,但他從狗變成了人,並想要通過強吻她讓張淮之發現,從而達到報複她的目的。
她在張淮之掀開布簾的那一刹,掙紮著用腳擦掉了試衣間地上的圈,然後她就變成了南宮導,穿回了現代去。
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差錯?
黎諄諄問他:“你剛剛掙開狗鏈子,跑去了哪裡?”
南宮導:“……”
她又問:“你怎麼變回了人?”
南宮導:“……”
她正要繼續詢問,一抬眼,看到他鐵黑的臉色,唇瓣微翕,嗓音一頓:“那我們……先跳過這個問題。”
黎諄諄沉思片刻:“有沒有可能是我們接吻的時候出了差錯?”
南宮導淡淡道:“昨晚上在客棧裡,你不也親過我,那不是沒換嗎。”
“那不一樣。”她道,“在客棧裡,那是我親你。剛剛在布坊裡,那是你親我。”
黎諄諄停頓一下:“要不然,我們再試一次?”
南宮導麵無表情:“隨你。”
黎諄諄一向是行動派,她拽著南宮導進了另一個沒人的試衣間,正準備大施拳腳,忽然愣住:“那現在你是我,我是你,到底誰親誰?”
他道:“都試一下。”
黎諄諄點頭,一邊回憶著方才親吻的細節,一邊攥住他的雙腕,推到頭頂上,修長削痩的手指叩在他下頜上,俯身吻了下去。
她記憶中他的動作很粗魯,大抵是帶著氣,甚至咬破了她的舌頭。
黎諄諄不怎麼擅長此道,她儘可能還原當時的場景,攪動唇齒的動作略顯笨拙,親著親著,又變成了南宮導來主導。
最後親的她換不過來氣,一把推開了他,分開的唇齒間勾出淡淡銀線。
她的呼吸淩亂,雙腿都有些發顫,張著嘴喘了許久,看著眼前絲毫沒有變化的南宮導:“平時沒少跟彆人親嘴吧?”
南宮導黑白分明的眼直勾勾看著她,似笑非笑道:“吃醋了?”
“少自戀。”黎諄諄懶得理他,似是想起了什麼,“你當時穿著丁字……”
她感受到撲麵而來的壓迫感,嗓音戛然而止,停頓了一下:“我是說,會不會跟穿著有關係?”
黎諄諄作為南宮導穿回現代的那一刻,身上的衣服就變回了他原本穿著的黑體恤。
她想了想,將上衣褪了下來,露出線條流暢的胸肌和腰腹,視線不免在此多停留了兩秒,讚賞道:“不錯呀,還挺有料。”
雖然是誇讚,南宮導臉上卻沒有多餘的表情:“還試不試?”
“試呀。”不然她要頂著南宮導的身體去攻略張淮之嗎?
黎諄諄跟南宮導換了個個,她背靠木板隔出的牆壁,脊背被寒意激得打了個顫。
他用著她的身體,雖然身材高挑纖瘦,在南宮導高大的身軀麵前,卻顯得小鳥依人。
他隻好踮著腳,用掌心包裹那握不住的手腕,勉強抬到頭頂上去,仰著頭將唇瓣覆在了她唇上。
南宮導貼靠著赤著的胸膛,柔軟的舌尖撬開唇齒,狹小昏暗的試衣間內,兩人的心臟無可抑製地狂跳起來,仿佛要躍出胸腔。
黎諄諄倏而推開他:“南宮導……”
他疑惑地看她: “嗯?”
黎諄諄: “我好像……”
她麵無表情地低下頭,南宮導順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