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抄襲(1 / 2)

“為了——”邵煬猛然噎住。

他心裡有個答案呼之欲出,他卻沒有辦法說出口。麵前這人還在目光炯炯地看著他,眼神裡在尋求一份答案。

但他給不了,他自己也沒弄明白,但他覺得自己的想法是錯誤的,並且不該再繼續想下去了。

偏偏蔣義沒有得到答案,又問了遍:“是為了誰?”

邵煬目光沉沉,一咬牙,乾脆回道:“夏小鹿。”

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暫時不暴露自己內心想法的答案。

果不其然,換來蔣義譏嘲一笑:“那你之前跟我裝什麼?”

蔣義上前一步,右手捏拳,不輕不重地用拳麵敲擊邵煬的左胸,每說一句敲一拳,敲得邵煬胸膛“咚咚”想:“邵煬,你聽好了,我不喜歡夏小鹿,更煩你。老子來學校是他媽來學習的,不是來跟人打架的,你要再找茬找到老子頭上……”

蔣義頓了頓,刻意壓低嗓音,用極其低啞的聲音警告道:“老子打廢你。”

邵煬心尖一顫,目光聚焦到蔣義臉上,看到蔣義臉上認真的表情,知道蔣義沒有開玩笑。

他雖然不怕蔣義,但他怕再說一個字,就有什麼東西要泄出來了,隻好閉著嘴,一言不發。

蔣義去後麵小便池放了個水,出來的時候邵煬還站在原地沒動,嗤笑了聲,洗了個手,故意把手上的水灑到邵煬臉上。

邵煬眼皮上一涼,眼睫毛抖了抖,有一滴水順勢抖落下來,掛在臉頰上半天沒滑下去。

蔣義淡淡掃了眼邵煬:“回去了,黑板報還沒畫完。”

“……嗯。”

夏小鹿看到兩個男生抓著手離開教室,到現在整個人都還是懵的。從三個人到隻剩一個人,她手裡還拿著沒用過的濕紙巾,現在拿著紙巾也不是,放回去也不是,默默地攥緊在了手中。

她拿了隻□□筆開始在蔣義畫好翠竹的那個板塊寫字,寫了幾行,那兩個男生回來了。

兩個人臉色都不太好,一個胸口衣服濕了一片,一個兩隻袖口都浸濕了,略顯狼狽。

夏小鹿的視線在那兩人身上掃過,隨即從凳子上跳下來,猶豫了一下,選擇問蔣義:“你們去乾嘛了?”

然而卻得到蔣義一記冷眼。

夏小鹿僵在了原地。

之前蔣義說喜歡她,老來給她獻殷勤,那時候任她怎麼拒絕,蔣義都是嬉皮笑臉厚著臉皮纏著她,從裡沒有對她露出過像剛才那樣的表情。

夏小鹿回頭叫住了蔣義,在得到蔣義又一記冷眼後,支支吾吾問道:“你……你右邊竹子畫完了嗎,我……我寫了字了。”

蔣義看了眼黑板,黑板右邊板塊多出了四五行字,字跡雋秀,排版工整,給右邊板塊又添了幾分文藝的氣息。

那些竹子還差幾片葉片沒有勾,但是不打緊,蔣義便道:“你先寫,我畫點彆的。”

“……好。”

接下來的大半節自習課,三個人都異常沉默,氣氛冷得不像話。

夏小鹿想說什麼,但總找不到話題,又怕把氣氛弄得更僵。她寫完右邊板塊的文字,就開始用顏料幫忙劃板塊邊框線,劃邊框線要到處走,難免會靠到邵煬和蔣義旁邊。

靠到邵煬身邊去沒什麼,但一接近蔣義她就會感覺背後一涼,接著就聽到蔣義說:“這邊先彆劃,等我把東西畫完。”

夏小鹿隻好到黑板另一邊去。

邵煬沒再說什麼,默默把中間的“我和祖國”四個大字標題寫完,兌了點顏料上色,很快就完成回了位置。

夏小鹿劃完彆的板塊的邊框也沒事乾,回了座位。

留下蔣義一個人繼續在黑板上畫畫。

第二節晚自習邵煬和夏小鹿都沒來,隻有蔣義一個人在黑板上畫左邊板塊的插圖。

蔣義在白天已經把家庭作業裡會做的題對付完了,剩下的都是看不懂和看得懂也做不出來的,乾脆放棄。他又不想回座位上和邵煬隔廊相望,就繼續在後麵畫,他有個想畫的東西,切題但很繁瑣,要花點兒時間,畫細致了才好看。

蔣義喜歡畫畫,上輩子某次跟人打架傷到了腿,有三個月不能劇烈運動,那段時間沒興趣做就找樓上剛從城裡搬來的爺爺借了幾本書看看,爺爺是個畫家,借給蔣義的書都是關於畫畫的。

蔣義幾本看完就想試著畫畫,便從爺爺那借了紙筆畫了起來。蔣義發現他隻要一畫畫,心就靜了下來,生活的繁瑣似乎都不會再糾纏他的心緒。

他把照著書畫完的幾幅給爺爺看,爺爺說他有天賦,後來他一有空就會去爺爺那學畫。

一連學了五年,直到去年爺爺去世。

晚自習結束後,蔣義聽到了不少誇他畫得好的,但也聽到了幾句酸不溜秋的話。

王力龐:“就他一個人在那畫,彆人都知道回來學習,畫好了板報算什麼,還不是考倒一。”

劉桓治:“說不定隻會畫竹子呢,就在那顯擺。”

蔣義睨了他們一眼:“你們也來顯擺一個?”

王力龐和劉桓治一下子啞口無言,跺跺腳,走了。

蔣義在爺爺那學會了很多,他是真的喜歡畫畫,他能在自己的畫裡看到另一個世界,一個他想要去又去不了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