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比劍就在珠光寶器閣裡,旁觀的人很多。
獨孤一鶴的眾多徒弟就足有五個,他們對他們的師傅非常相信,覺得他一定會贏。他們甚至交頭接耳,在打賭他們的師傅多少招就可以打敗西門吹雪。當然,也有並不那麼高興的,比如喜歡西門吹雪的孫秀青,她也覺得她的師傅一定會贏,可畢竟要輸的那個人是她的心上人,所以她臉上的笑多少有些怪異。
西門吹雪這邊的氣氛要沉重的多。
因為大家都知道,也許西門吹雪在劍道上是個了不起的天才,他的天姿當世難尋。可他畢竟還很年輕!
而獨孤一鶴已經是一代宗師,他修煉的時間比西門吹雪所有的壽命時間還長。而獨孤一鶴本身也是一個很厲害的大師。
陸小鳳很擔心,他比其他任何人都更了解西門吹雪,所以也更加擔心。
“越汐,如果讓你出手,你能分開他們嗎?”陸小鳳偷偷的問荀越汐。
“你要分開他們?”
“不,我隻是不希望他們中任何一個人出事。西門吹雪的劍是殺人的劍,如果不能殺死他的對手,就會殺死他自己。我並不希望他們任何一個人出事。”
“如果你答應我一個條件的話,我就幫你分開他們。”荀越汐摸著下巴,突的道。
“彆說一個,十個八個都沒問題。”陸小鳳立刻就應了下來。“對了,你要我答應什麼條件?”
“我還沒想到。”她本沒什麼需要他的地方,隻是不想憑白幫忙。“等以後想到了,我會告訴你的。”
陸小鳳一點兒也不在意,因為哪怕她不提這個條件,她也是他的朋友,尤其她還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她提的要求他總不忍拒絕。
“獨孤一鶴的情況不對。”花滿樓突的道。
陸小鳳的眉皺了起來,“他受過傷,還沒好。”
“但他依舊很強。”
情況跟上次荀越汐上次跟西門吹雪比劍有點類似了,獨孤一鶴的刀劍雙絕非常厲害,從劍術和境界上都比眼下的西門吹雪略勝一些,可他受了傷,內力運行遲滯,後勁不足。
西門吹雪出劍是不會留手的,哪怕知道對方情況不對,他就算勝了不會高興,他也不會留手。因為那是道,出手無悔,一往無前,永遠都不會留手。不論是對待敵人,還是朋友。獨孤一鶴並不能讓他破例。
眼看著兩人的劍直指彼此咽喉,所有人都知道,這將會是他們交手的最後一招,這一招之後,必定有人死,有人活。如果一開始的時候,所有人都覺得死的可能是西門吹雪,那麼現在,眼力稍強的便都知道,死的隻會是獨孤一鶴。
“他的內力不再運轉,他的劍停了。”
“沒錯,他的劍尖所指的方向是他的咽喉,可他卻刺不進去。”他沒有力了。
荀越汐動了,她彈出半顆珍珠,擊在西門吹雪的劍上。他的劍偏了一些,沒能刺中獨孤一鶴的咽喉,而是貼著他的脖子刺了個空。劍鋒刺破了他的皮膚,滲出血來,但命是保住了。
“師傅。”他的弟子們一擁而上,將他團團圍住。
“果然是英雄代有人才出。”
閻鐵山走到他身邊:“我們都老了。”
西門吹雪看著地麵,那裡有一枚被削成兩瓣的珍珠中一半。他記得,那是當天在水閣中時,閻鐵山發出來,被他的劍削開的珍珠。而就在剛剛,這半粒珍珠將他的劍打歪了。
他的劍本不該歪,那一劍本可以要了獨孤一鶴的命。但他的劍歪了,隻因為這半粒珍珠。
然後他看向荀越汐,他知道這半粒珍珠出自她的手。他跟她比過劍,他認定她雖然境界極高,可劍術卻隻是一般。“你沒有練劍。”
荀越汐感慨,天下怕是很難找出這麼純粹的人了。這種時候,他居然關心的還是劍。
“我確實沒練。”她雖然有劍,也會用劍,但她並不常用劍,平時更是少練。
“可惜。”如果她練劍,他會擁有一個極為強大的對手。
荀越汐隻是輕笑,他的可惜不是為她,而是為他自己。
陸小鳳這會兒卻非常高興,沒有人死亡,這就是最好的結果。然後他就走了獨孤一鶴身邊:“獨孤掌門,是誰傷了你?”
“是一個黑衣人。”獨孤一鶴道:“我並沒有看到他的臉,但他的武功很高,我傷了他,他也重傷了我。”
荀越汐的第一反應是,這個人是霍休。
畢竟如果有一個人希望獨孤一鶴死的話,霍休是第一個。
因為就眼下的情況來看,閻鐵山和獨孤一鶴兩人對大金鵬王雖然沒多少忠心,但情份還是有的。霍休想要謀奪大金鵬王朝的那些財富,這兩人一定會阻止他。而這兩人中,獨孤一鶴武功最高,給他帶來的麻煩也會是最大的。
所以,霍休的嫌疑最大。
但從獨孤一鶴的表情來看,很大可能並不是他。獨孤一鶴既然知道霍休是青衣樓的樓主,對他肯定十分了解,哪怕沒看到臉,對他的武功路數,身形也該是能認出來的。以霍休的本事,想要重傷獨孤一鶴,必是要使出看家功夫的。
“一定是一個不希望獨孤掌門活下去的人。”
“那樣的人很多。”誰在江湖上混沒幾個仇人?既便是花滿樓,都有人想要害他,何況是獨孤一鶴。
在獨孤一鶴不能提供更多的線索的前提下,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黑衣人,便成了謎。因為可能的人太多,根本沒辦法猜。最多也就能猜出,這個人的武功很強。因為不強不能傷到獨孤一鶴。
因為獨孤一鶴跟西門吹雪又打了一場,獨孤一鶴傷上加傷,他們不得不推辭去霍休小樓的行程。
西門吹雪再一次走了,他並不喜歡人多的地方。
其他人又回轉回珠光寶器閣,獨孤一鶴在他的弟子們的擁簇下去梳洗包紮,剩下幾個人聚在一起,猜測那個黑衣人可能是誰的問題。
陸小鳳道:“這個人是個高手。”
這純粹是廢話。
花滿樓道:“還是一個對獨孤掌門的行程非常了解的人。”
到是稍微有點用。
荀越汐想到了霍天青,在劇情裡是霍天青消耗了獨孤一鶴的內力,才使得他喪命於西門吹雪的劍下。但現在霍天青既然敢出現在獨孤一鶴的麵前,那顯然就不是他。
霍天青道:“有可能是青衣樓主。”
這個猜測跟荀越汐之前的想法到是一樣,隻是已經被她推翻了。
“也許隻是獨孤掌門的仇人。”
可以有太多的也許了,看上了大金鵬王朝財富的人,看上了峨眉派勢力的人,跟他們有仇的人,又或者隻是個神經病……
有太多的可能,而且眼下無法驗證。
荀越汐已經得霍休的財物,以及上官丹鳳從閻鐵山這裡得到的財富,她對於接下來的事情興趣便小了很多。閻鐵山手裡剩下的錢她i沒準備動,至少不是像前麵這一筆,直接不告而取。所以,不管獨孤一鶴死不死,傷他的又是誰,與她這裡都沒什麼影響。她也就懶得再費那麼多的心思在這事兒上。
所以她準備去看之前受了傷的上官雪兒,結果到她房裡一看才發現,她居然不在了。
上官雪兒之前受傷頗重,雖然花滿樓給她喂了藥,卻不可能這麼快就好,更沒能力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離開。
“小白,看看上官雪兒在哪。”
不一會兒,小白回話道:【老大,上官雪兒在霍休的小樓裡。】
荀越汐皺眉走了出來,正好碰到過來的花滿樓:“越汐?怎麼了?”
這人實在是極其敏銳,她還什麼都沒說,他也看不到,卻能感覺到她的情緒。“上官雪兒不見了。”
花滿樓皺眉:“出去了?”
“不知道。”荀越汐叫了珠光寶器閣裡的人來,讓他們去找。
結果當然是找不到的,而這件事卻已經驚動了所有人。做為主家的閻鐵山自然也來了,可惜上官雪兒也不知是自己出去的,還是有高手帶她出去的,一點線索都沒留下。
“是霍休。”上官丹鳳突然道:“上官雪兒在為霍休做事。”
荀越汐意外的看著她:“你怎麼知道?”
“雪兒雖然有點小機靈,可卻還是個孩子。”上官丹鳳道:“她雖然愛撒謊,可隻要對她足夠了解,總能從她的嘴裡掏出事情的真相。”
這話到也沒錯。
“那就去霍休的小樓。”陸小鳳道。
獨孤一鶴這會兒也顧不上受傷的事,帶著他們直奔霍休的小樓。
人有些多,看起來浩浩蕩蕩。快到小樓的時候,西門吹雪也出現了。
通過小白的視角,荀越汐知道,這小樓裡就隻有霍休和上官雪兒兩個人。這幢小樓最高的防禦和攻擊,都來自於機關。有了人反而顯得累贅。而且這裡本來就是霍休藏錢的地方,他絕不會讓任何人知道他的錢藏在哪裡,除非是死人。
而現在,丟失了所有錢財的霍休快瘋了。
與劇情不同的是,從他們進門開始,所有的機關就全都打開了。他們幾乎每一步都會碰到機關,走得十分艱難。
“他瘋了。”陸小鳳嘀咕著,紅披風突的被甩了起來,將不知哪裡射過來的牛毛細的針全都擋住。
“如果他藏在這裡,確實不用害怕任何人。”
“可惜,他沒想到,我們會來這麼多人。”更沒想到有一天來闖這裡的會是陸小鳳,而陸小鳳有一個好朋友叫老板,而老板正是這幢小樓的建造者。
老板是個誠信的商人,他並沒有將這小樓的機關告訴陸小鳳,但陸小鳳對老板卻很了解。雖然並不是所有機關他都能猜到,卻也能猜個□□不離十。
再加上還有一個耳朵特彆靈的花滿樓,這一路下來雖然走的艱險,卻還算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