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chapter 26(1 / 2)

地球之主 妄鴉 7311 字 3個月前

五十米高,堅硬無比的封土堆從外部鑿開十分困難。@無限好文:儘在但若是從皇陵內部鑿開可謂相當簡單。

皇陵的頂頭上有一個巨大的機關, 其下也是用木板鋪就而成的平台。

或者說, 一整個秦始皇陵事實上就是一座巨大的機關城, 而控製這座城池運作的樞紐,正在主殿之中, 龍椅之上。

本來這些機關早就應該腐朽, 連帶著這些兵馬俑, 都應當在陽光和空氣降臨的那一刹那儘數化為飛灰才是。可現在它們依然屹立在神州大地,像是捍衛人類的最後堡壘。

不, 現在還不是人類最後的堡壘。

宗鶴站立在殿前。剛剛陰冷逼仄的主墓室搖身一變, 就連這些玉階也拉高拉長, 似是要探入天邊撈月去。

他不由得抬頭看向上方那位帝王。

帝王站在龍椅麵前,居高臨下的俯瞰著大好河川,眉眼倨傲恣肆。

也許是帝王一眼就穿透了群山,看到那一長條依然橫貫在神州大地上的萬裡長城,剛剛被叫醒的起床氣頓時就散了些,嘴角勾起的同時, 身上外放的冷冽氣勢也有所收斂。

始皇陛下心情好了, 也樂得花點時間給下麵那位不知好歹闖入自己皇陵的庶人稍稍解答困惑。

“這裡每一尊兵馬俑, 都是生前懷有靈魂的人。他們死前為朕踏平江山, 死後也守著這皇陵。”

宗鶴悚然一驚, 他剛剛正抬眼看向守衛在主殿下的那幾尊兵馬俑, 沒想到直接就被秦始皇點破了想法。

如果沒看錯的話, 下麵那些兵馬俑就是一天前, 宗鶴第一次和李白摸到秦始皇陵裡,在主墓室外麵遭遇的等級堪比B級基因鏈的精英兵馬俑。

本來宗鶴就對他們在Senta射線下增幅的智慧隱隱心驚,沒想到竟然是擁有自我靈魂的兵馬俑。

“怎麼?”

嬴政冷哼兩聲,“敢來寡人地宮偷酒,還怕寡人知道不成?”

“擅闖皇陵,竊走禦酒,擅擾朕的安眠。”

“這三樣皆是株連九族的死罪,按我大秦刑罰,千刀萬剮,車裂淩遲。”

這一條一條罪狀細數下來,搞得宗鶴額頭上冷汗涔涔。

“還大膽冒充皇嗣,假放軍功,該當何罪?”

宗鶴:......

等等,這個假放軍功不是他想的那個吧???

他想起自己為了提高戍邊戰士的士氣所乾的事情,內心一陣心虛。

千古一帝似笑非笑,好整以暇的看著這位略微有些局促的年輕救世主。

嬴政其實也並沒有他表麵上表露的那般生氣。

對於史書蓋章認定的暴君,要真是天子一怒,那可不僅僅是伏屍百萬,流血千裡,哪會好整以暇的站在這裡聽宗鶴這個庶人說話。

“宗某知罪,陛下所例舉罪證句句屬實,的確死不足惜。”

宗鶴以前雖然和這種封建集權下誕生的最高統治者打過交道,但是和秦始皇這般人物對話倒是第一次經曆。

所以他也深知和這等王者講道理,那是絕對講不通的。畢竟封建集權統治整就是一個唯我獨尊的一言堂,更何況是和中央集權達到巔峰的秦始皇講道理,那恐怕不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

況且宗鶴還的確是有求於人,不管他有什麼樣的身份,前世有怎樣的經曆,在這裡恐怕都行不通。

他認識到了自己思想的盲區。

秦始皇的確是在乎天下人不錯,可他在乎的天下人是大秦子民,並非千年之後來自五湖四海,不同種族不同膚色的人類。

換而言之,現在的人類,於始皇而言,並無任何責任乾係。

可宗鶴仍然不想放棄。

他本就是個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人,如今躊躇片刻後,再次冒險進言。

“如今正是天下危急之時,即使前路渺渺,宗某不能也不敢放棄任何一個希望。”

隻有經曆過種族傾滅的人才會懂得那是怎樣深刻,足以銘記在骨血中的絕望。

不是不能反抗,而是無法反抗,連反抗的資格都不曾有。

哦?

嬴政默不作聲的垂眸,準確無誤的捕捉到了宗鶴臉上那一閃而沒的哀慟。

不知為何,他忽然就想起自己站在鹹陽宮上,看著那位白發青年策馬而來,笑意疏狂的模樣。

宗鶴乾的那些事,不管有多麼重要理由,不管在哪位寬容的帝王眼裡都是大不敬。

明明嬴政應該直接天子一怒的,但是偏偏他內心就是生不出氣。

要是說移情作用,偏生宗鶴和扶蘇之間,那還真一點相像的地方都沒有。

扶蘇性格溫潤大方,悲天憫人;宗鶴就整一個沉默尖銳,桀驁不馴,膽大包天。

不過扶蘇確實適合那時的秦朝。

為了建立起一個中央集權製度的國家,他手段雷厲恣睢,以法家為核心思想,殘酷鎮壓。

扶蘇是嬴政選定的帝國繼承人,也是一劑緩解暴/政之後的良藥。

在東巡至沙丘之前,嬴政隱隱對自己的病情有所預感,於是起草書信一封,交由掌管傳國玉璽的趙高,命他快馬加鞭送至公子扶蘇所在的上郡。

結果這封書信剛剛寫完沒多久,他就駕鶴西去。趙高狼子野心,確認了始皇已去之後直接將這封信昧了下來,轉而假傳聖旨,釀成悲劇。

雖然表麵上看上去公子扶蘇同嬴政的關係並不親近,實際上一直都是嬴政刻意為之的緣故。無論是當著群臣之麵責罰扶蘇,亦或者是後來的調遣上郡,使之遠離權力中心,每一步都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