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雋上岸穿了衣,往外走去。
隻是他走到門邊上的時候,腳步忽然一頓。
角落裡蜷成一團仍在滴水的不是雲黛又是哪個?
雲黛見他發現了自己,極是為難道:“我身上都濕了,出去會被彆人瞧見,您能不能去叫丫鬟送件衣服給我……”
葉清雋頓了片刻,忽然問她:“你方才一直都在?”
雲黛點了點頭,想到方才聽到池子裡怪異的聲音又忙搖頭。
“不過我什麼都沒聽見。”
雖然她也不知道家主在做什麼,可他難得鬼鬼祟祟的樣子,她也不敢揭穿。
葉清雋額角的青筋驀地跳動了兩下。
很好……
她全都聽見了——
雲黛照顧了家主一日,把家主的身和心照顧的妥妥帖帖,讓對方身體和心肝各自遭受了一頓磋磨之後,才心滿意足的回了稚水苑去。
她去之後,葉清雋又特意叫來了葉榮昌交代了一聲,讓對方在妾侍侍疾的名單裡將雲黛剔除出去。
他暫且不想再瞧見她了。
隔一日,明槐序聽聞友人生病,便特意來府上探望。
葉清雋躺在躺椅上,神情淡漠。
“你不久便要離開暮州,我這情況怕是送不了你了。”葉清雋說道。
明槐序打量他一眼,關切道:“你可有好些?”
葉清雋微微頷首。
明槐序又與他聊了半晌,忽然便提起一事。
“離開暮州之前,我便一直在收集一些樂曲小調,我聽聞你府上薑煙姑娘正擅長於此。”
葉清雋道:“她確實精通這些,我書房中也有幾本有關於此的書籍,你若是不介意便在我府上小住幾日,待整理歸納好之後,再啟程也不遲。”
明槐序心下微喜,與葉清雋道了謝,這才住下。
當天明槐序便約了薑煙在書房中。
薑煙去時,身邊卻還將雲黛也帶上。
隻是她先前未與雲黛說過,等雲黛見到明槐序時,竟連個心理準備都沒有。
明槐序見到雲黛,便與她微微一笑。
雲黛羞赧得與他點了點頭,便在薑煙身旁,更不敢逾越半分。
幾人圍著桌案,雲黛幫著磨墨,見他二人討論些什麼,更是不能明白。
雲黛瞧著他二人,卻隱隱覺得他二人身上有種莫名的投契。
回去後,薑煙卻有些精神不濟的模樣。
她將雲黛送回稚水苑去,忽然問道:“雲黛,你想去江南嗎?”
雲黛老實地點了點頭:“我嬸子和堂姐都在那裡呢。”
薑煙笑說:“你想去就好了。”
雲黛有些不明所以。
薑煙又道:“隻要你想,心裡便總有個牽掛在了。”
她這話說得莫名,隨後便帶著丫鬟離開。
這天晚上外麵刮了大風,一副變天的模樣。
明槐序在屋中頗是心緒不寧,他飲了些酒想要早些歇下,卻仍是清醒。
他叫來小廝,與之說道:“我明日想與葉家主要一個女子,你覺得我如此會不會唐突?”
小廝極是納罕,“您從不沾女色,怎突然就看上了旁人後院的女子了?”
明槐序耳根微紅,卻對著夜色喟歎了一聲。
夜裡下起了雨,沒了月色,更是伸手不見五指。
整晚上都有種壓抑陰沉的氣氛。
等到第二日一早,卻又開雲見日,春光明媚。
明槐序頭疼醒來,隱隱憶起昨夜零星的畫麵,眉頭逐漸凝起。
他轉頭看向枕上,卻在上麵發現了一隻秀致的耳墜。
明槐序的臉色頓時有些難堪。
等白日裡明槐序仍與薑煙譜寫著東西,卻徑直忽視了雲黛,更沒有主動與她說過半句話。
雲黛顯然察覺出他冷淡的態度,心中也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便愈發小心翼翼。
分開之際,明槐序謝道:“叨擾了二位姑娘,往後便不再打擾。”
薑煙道:“祝公子前程似錦。”
明槐序微微頷首,目光卻落在了雲黛身上。
雲黛正要說些什麼,他便冷淡地轉身去了。
“我今日有哪裡做的不對……”雲黛心裡也難免鬱悶。
薑煙掃了她一眼,並未言語。
隔天晚上,明槐序便決意向葉清雋辭彆。
葉清雋知曉他要離開,正帶著病,也叫人拿來了酒壺要陪他喝上一頓。
明槐序沉默著,一直靜靜飲酒,一直等到意識微醺的時候,他便忽然開口道:“葉兄,我能否向你討要個人?”
葉清雋掃了他一眼,滿不在意道:“能被你看上,那也是她的福氣了。”
明槐序道:“也不能這般說,她也是個極好的女子,我第一次見著她,便覺她很討人喜歡。”
葉清雋捏著酒杯笑:“是哪個,你直言便是。”
明槐序臉上掠過一抹難為情,溫聲念出了對方的名字。
“我想帶雲黛姑娘與我一同前往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