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虞笑著與她道:“乖乖,他是你父親。”
雲黛驀地受了驚一般,與方才雲瑞白受驚的模樣,竟有個七八成像。
她父親臉上全是胡子,又怎會是個小白臉呢?
雲黛終於意識到自己認錯了爹,小臉竟逐漸漲紅。
“你就是這樣在女兒麵前說我是小白臉……”絡腮胡子大叔瞪著牧虞,仿佛要發出火來。
牧虞臉色不冷不淡,無所謂道:“我遇見你時你確實是。”
絡腮胡子頓時一噎,見雲黛縮在牧虞身邊甚是驚疑不定地打量著自己,便冷哼了一聲甩著袖子走了。
“母親,父親他生氣了……”雲黛有些慌道。
牧虞撫了撫她腦袋,與她道:“他向來如此,你不必理他。”
雲黛心裡愈發沒了底。
等到中午用膳的時候,雲黛也沒能再瞧見父親露麵。
一直到了用晚膳的時候,才有一個穿著一身白衣,玉冠束發,麵容俊逸的男子走近廳來。
雲黛望著這人目光愈發是恍惚。
“你耽擱了那麼長時間,就是刮胡子去的?”牧虞掃了他一眼,半點驚訝都沒有。
雲瑞白入了座,唯恐雲黛還認不出自己來,便溫聲與雲黛道:“黛黛,你覺得爹爹這身繡金白袍精神不精神?”
雲黛遲疑地點了點頭,這才又重新喚了他一聲。
“爹爹。”
“噯……”雲瑞白好不容易得了她這一聲軟糯的“爹爹”,心裡愈發是熨帖,連刮胡子的不痛快都沒有了。
小白臉就小白臉了,好歹女兒喜歡。
雲黛見他眉心舒緩,便替他斟了杯酒。
雲瑞白一邊喝著女兒倒的酒,一邊越看女兒越是喜歡。
虧得女兒像他多一些,若是像母親多一些,指不定都沒有現在這幅精致可愛的模樣。
用完了晚膳,雲瑞白本還有好些話要與雲黛說。
可他喝了不少酒下肚,儼然醉了。
他原先還能矜持一些,後來醉了之後便紅了眼眶,一直要摸著雲黛的腦袋叫雲黛彆怕。
雲黛腦袋上的發簪都給他摸得東倒西歪,頭發也亂了幾分。
“爹爹,我不怕。”雲黛一麵安撫著他,一麵掏出小手絹給他擦去眼淚。
雲瑞白見女兒軟嫩乖巧,忍不住要伸手去抱抱女兒,牧虞忍無可忍地叫人將他抬回房去了。
雲黛卻是一臉的擔憂。
牧虞與她說道:“乖乖,等你爹爹酒醒了再與他說話。”
雲黛點了點頭,這才回了屋去。
晚上長粟伺候雲黛歇息,卻見雲黛躺在榻上,睜著眼睛遲遲不睡。
長粟緩聲道:“姑娘莫不是還不困?”
雲黛遲疑得很,“我果真有了父親和母親了?我總覺得這像夢似的。”
她恍恍惚惚至今日,卻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姑娘……”長粟聲音微緩道:“如今的生活,對於他們來說,何嘗不是夢一樣……”
雲黛聞言,眸子裡掠過了一抹柔軟的光影。
待到第二日,牧虞名下的長子雲柒才慢了父親腳程一步,趕到家中。
牧虞與雲瑞白膝下除了雲黛並無旁的孩子,雲柒卻是雲瑞白從雲家大房過繼的一個孩子。
牧虞將他介紹給雲黛,雲黛才喚了一聲“哥哥”。
雲柒朝她溫緩一笑,卻拿出一個錦盒遞給了雲黛。
雲黛打開來,卻瞧見裡麵是一隻通體純白無暇的小玉兔。
那玉兔連著紅繩,是個掛在頸間的玩意兒。
“母親,這兔子真真可愛……”雲黛難得喜歡,拿給牧虞看去。
牧虞看著長子的目光也柔和許多,拿來給雲黛戴上。
雲黛撫著小兔子,才有些羞怯地謝過了哥哥。
牧虞讓雲黛坐了會兒,便叫長穀將雲黛領回房去。
牧虞留下了長子單獨說話。
“你妹妹如今對家裡一切都還不熟悉,你若是閒暇時候,便帶她四處去逛一逛。”
雲柒道:“母親不必憂心,我既是哥哥,必然會照顧好妹妹,隻是今日見了,才覺妹妹正是花齡,日後該防著旁人才是。”
牧虞聽他這話,忽然想起雲黛先前的經曆,臉色又冷了下來。
雲柒見她忽然臉色不好,又問:“母親,可是我說錯了什麼?”
“沒什麼……”
牧虞緩聲道:“她確實年紀不小了,你認識的年輕人多,且替她物色著,遇著出色的男兒便叫她認識一眼,以後也好叫她多些選擇。”
雲柒自然是應下。
牧虞心思卻轉了幾回。
旁人不知,她心裡清楚得很。
雲黛先前卻是進過彆人府上做了妾的。
可那又怎樣……
她的女兒多睡幾個男人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隻要女兒高興,日後不管喜歡什麼樣的,她這個做母親的都會想辦法叫雲黛如願以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