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 67 章(2 / 2)

如果寵妾想逃跑 斐嫵 9044 字 10個月前

宮中伺候,最怕就是得罪權貴,她們又怎會不去打聽。

雲黛是霽國公府千金,父親是霽國公,大伯是敬國公,舅舅是啟國天子,就更不要提那位脾氣不太好的牧虞公主了……

蔣貴妃見狀,又冠冕堂皇道:“本宮不過是想檢查檢查你這畫罷了,若有不妥之處,豈不要衝撞了聖上。”

雲黛退後一步,回她道:“娘娘身份尊貴,若是懷疑臣女的畫有問題,亦或是臣女有不當之處,不如請了臣女的母親入宮來當麵責罰,若不然……臣女身為女兒,又豈能在外麵墮了霽國公府的臉麵,讓人隨意近身盤查。”

蔣貴妃聽雲黛字字句句都衝撞自己,好似半點也沒把她放在眼中。

就是陳皇後在世時,還不是蔣貴妃嗆得對方半死不活。

這麼些年了,誰敢如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這般頂撞自己?

“真是個伶牙俐齒的姑娘,本宮不過是與你開個玩笑罷了,何必較真。”蔣貴妃嗬斥那兩名宮人道:“還不走?當心傷了雲姑娘精貴的頭發,本宮也饒不了你們!”

她說完便甩著袖子轉身走了。

雲黛見她們走遠,心口的顫意止住,這才暗暗鬆了口氣。

待她到了殿門外,宮婢進去通傳,這時又出來一個太監。

“雲姑娘。”那太監說:“請隨奴才進來。”

雲黛緩了緩,便抬腳跟上。

天子年邁,閒暇時候最喜歡的就是作畫。

而他最愛作的畫,便是當年的慕貴妃。

“聽說你要與朕說三皇子的事情?”天子問她。

雲黛行了禮後,又道:“三皇子不在的那幾日,實則都在船上度過,因為……臣女也當時也在。”

天子聞言,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隻是打量著雲黛,而後又道:“這個節骨眼,計較此事又有何用,他所犯之事,在於欺君之罪。”

“朕見你年幼,若非你母親為你請見,朕亦不會見你,你還是回去,莫要摻和進來了。”天子說道。

雲黛緩聲說道:“臣女自然不止這一件事情要說,另一件便是有關於慕貴妃。”

天子聽到最後幾個字,目光微凜。

“你說什麼?”

雲黛將手中的畫遞上去,道:“待陛下見過此畫便會明白。”

龐德貴在一旁便將畫接上來,又轉交給天子。

天子臉色愈發陰晴不定,隨即便將畫卷展開。

隻是他才看了一眼,臉色便驀地一變。

“這……”

畫中美人明眸皓齒,眉眼溫柔,那道目光幾乎喚醒了他骨子裡的記憶。

已經太久太久沒有人用這樣的目光看過他了。

也隻有那個人,才會時時刻刻都眼波溫柔明媚,伴他在宮中度過了無數個日日夜夜。

天子仍記得,當初他為慕貴妃作畫時,正是在她寢屋之中。

那時她屋中的一切擺設都未化為灰燼,畫上出現的影影綽綽的景物,都是他最熟悉的。

幾乎是瞬間,他記憶中空白的另一半,那張麵若牡丹的臉從心間重新浮現。

她的悲歡喜怒,以及與他翻臉那日決然而冷淡的神情。

“凝煙……”

天子喚出了畫中人的名字。

“這雲鬟霧鬢,柳眉鳳目,都是朕親手所畫,可她去後,朕卻全都忘記了。”

雲黛道:“陛下,殿下與貴妃娘娘自有相似之處,這即是血脈的神奇之處,他絕非是旁人口中的小人……”

天子靜默了片刻,待情緒收斂,這才重新看向雲黛。

“小姑娘,朕又怎會真的隻聽一家之言,朕是九五之尊,朕想知道的事情,自己也會去證實。”

他天生疑心就重,亦是在害死了凝煙之後,才收斂了許多。

可這不代表他就會輕易相信彆人。

“瑾月確實是朕的兒子,他若是李氏的孩子,就不會受到李氏的虐待。”

雲黛聽聞此言,卻依稀想起,李氏正是葉清雋早亡的養母。

“李氏活著的時候,便收集各種藤條,時常抽得他遍體鱗傷。

因那李氏自己的孩子死了,便瘋了一般將所有的恨意宣泄在他身上,不管他如何做,都會被李氏折磨。”天子說到此處,亦是唏噓,“他是個吃過許多苦頭的人,冬天時,葉府的下人能睡在下人房中,而他卻隻能鑽到羊圈裡,抱著羊取暖。”

“李氏,那個毒婦不高興時甚至不給他飯吃,將他餓的瘦骨嶙峋……”

而她高興的時候自然是屈指可數。

天子眼中微陰,“朕的孩子,受到了非常殘忍的淩虐。”

他說這些話時,卻輪到雲黛變得驚愕。

她從不知道,在葉清雋的身上還曾發生過這樣一段過往。

她這時便慢慢想起葉清雋先時與她說過的話。

他說他自幼家貧,偶爾能吃上饅頭,便已是幸事。

他說他曾放過羊,知曉羊是在冬季發、情……

他說這些話時,便叫人辨不出真假,後來雲黛知曉他的身份之後,也全當他那時說都都是假話。

如今想來,竟不是毫無緣由。

“而你,曾為他的妾室,對嗎?”

天子望著她,緩緩開口。

這世上不會有無緣無故的巧合。

天子有一皇子流落民間,而後得以尋回。

無巧不成書的是,霽國公府也有一女流落民間,同時尋回了家。

這樣的巧合,他又怎會不好奇,叫人去查上一查。

“陛下……”

雲黛知曉了一樁又一樁的事情,這時才發覺,葉清雋會是那樣的性子並不是沒有緣由。

“你能出麵為他說話,朕意外,也很欣慰。”天子望著她,神情莫測道:“畢竟,他待你著實不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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