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然聽著這話覺得有些耳熟，忍不住又看了司空鶴一眼。
青年背脊挺得筆直，正仰頭看向聲音傳來地方，目光專注，神色肅然。
“咦？小娃娃還不錯啊！”
那碧眼朱鸚沉默片刻，突然又笑罵道：“這都學得是些什麼亂七八糟功法？！這這這……這是哪裡淘來大路貨？！你個小娃娃，就是靠這功法練到築基大圓滿？”
司空鶴臉一紅：“教我習武師父說，我天賦平平，隻能學些最普通武技，強身健體，益壽延年，”
顧然：“……”
這話他已經聽司空鶴說過不止一次。
第一次聽見時候，他是覺得，都二十來歲了，才勉強修到築基大圓滿，這可不是天賦平平，這根本就是毫無修行天賦啊。
第二次聽見時候，是發現司空鶴在武修上天賦。
那時候再聽他說，隻覺得對方師父實在有點誤人子弟。
但是顧然也沒多想。
現在已經是第三次，顧然都要不懂天賦平平四個字了。
正式修行三個月而已，就已經築基大圓滿，離金丹就差一步，靠還是不知道哪裡得來普通功法。
顧然自己五歲練氣，同年築基，已經是整個修真界出名天才。
而且，他還身在鏡空宗，得名師指點，身邊有用之不儘靈氣藥物食材。
那麼司空鶴這又該怎麼算？！
顧然心中突然微微一動，原本平靜無比心湖竟然起了一點漣漪。
如果這樣司空鶴當真出現在宗門比試中，即便是四大宗門，也會搶破頭，為了將他招入門下，大打出手吧？
他突然就有點幸災樂禍，甚至躍躍欲試想去親眼瞧瞧，那樣熱鬨場景。
但很快，顧然就打消了這個想法。
那樣，又有什麼意思呢？
顧然目光重歸沉寂，連司空鶴和那碧眼朱鸚又說了什麼都漏了一大段。
他也沒當回事，目光微垂，隨意看著前方某一點。
“很好，你這個小娃娃，讓老夫很有興趣。”碧眼朱鸚突然說道。
那人話音剛落，顧然腦海裡響起“叮——”一聲輕響。
然後他就又聽到了係統歡快聲音：“恭喜主人完成隱藏任務，保護碧眼朱鸚，並且得到他認可。獎勵五……不不不！一百點積分！”
係統連忙說道：“我給主人一個新手狀態噢，隻要在一個……不不不！”
它又迅速改口：“三個月內主人完成任務，積分和靈石都會翻倍獎勵呢，這是隻有主人才有噢。”
係統狗腿地說完，又繼續說道：“還有兩百顆中等靈石。以及特殊道具，妖獸千年血玉一塊。”
它說道：“這千年血玉佩戴在身上，可以易筋洗髓，提高主人修行天賦，也會讓主人學習各種功法更快捷，是個難得一見好東西呢。”
顧然未置可否。
他能感覺到，自己腰間小小儲物錦囊裡，多出了一塊巴掌大妖獸血玉。
即使在儲物錦囊中，也能感受到那血玉上彌漫氣息。
“咦？”司空鶴也伸手，摸摸他自己儲物錦囊。
但他很快又繼續專注去聽那碧眼朱鸚說話，神色恭謹，目光明亮，充滿羨慕和好奇。
碧眼朱鸚顯然十分受用，也越說越興奮：“想當年，老夫縱橫修真界時候，所過之處，所有修者無不望風而逃，什麼洞虛元嬰強者，甚至連洞真修者，都沒有一個敢和我一戰。”
碧眼朱鸚得意洋洋說道：“你可知道他們為了鎮壓老夫，一共出動多少修者嘛？足足三十……十……三百名元嬰修者，還借助了這裡地勢，提前布下玄陣，才將老夫鎮壓在此。”
“好厲害！”司空鶴由衷誇讚：“前輩，你可以教教我們嗎？”
他一邊說著，一邊拉了顧然胳膊一把，讓他上前和自己並肩而立，生怕那碧眼朱鸚沒看到他。
“晚輩也不求能像前輩一般厲害，隻要……”
司空鶴神色微黯。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深呼吸，然後才開口繼續說道：“隻要能學到前輩一成……不！半成本事，可以為家人報仇就行。”
他真誠語氣讓碧眼朱鸚大樂：“老夫雖然不收徒，但兩個小娃娃為了保護老夫也算拚命，老人家不能委屈了你們，這就一人傳你們一套功法。”
他語氣驕傲：“小娃娃你天賦很好，不要再繼續練你從前垃圾功法。好好修行老夫功法，也是有希望可以學到老夫一兩成本事。至於他……”
碧眼朱鸚顯然對顧然沒什麼興趣：“他天賦平平，但是老夫功法不是凡物，他勤奮些，總不會落後同輩。”
“多謝前輩！”司空鶴高興極了，朝碧眼朱鸚一揖到地，“晚輩一定好好修行，絕不辜負前輩期待！”
顧然攏著披風，懶洋洋看著這一幕。
他被人誇天才慣了，突然間竟得到“天賦平平”評價，不會覺得不高興，甚至還有幾分新奇有趣。
“不過小娃娃，老夫也有一個條件。”那碧眼朱鸚說道：“要學老夫功法，就必須幫老夫做一件事。若是做不到，將來會被功法反噬。你越是強大，功法反噬便越是厲害。你們可願意？”
他說到最後，語氣突然變得嚴厲起來。
司空鶴遲疑片刻，說道：“前輩有吩咐，晚輩本不該不從。但是……”
他昂然而立，態度依然恭敬，語氣卻十分堅定：“前輩可否先告訴晚輩要做什麼事？若是晚輩無法做到，或是無法為前輩去做，也不敢欺騙前輩，學習前輩功法。”
顧然詫異地看了看司空鶴。
他沒問，司空鶴也沒直說過，但是幾次他欲言又止，再加上言語中透露出些許信息。
顧然還是能猜到幾分，司空鶴家裡該是出了什麼事，他想為家人報仇之類，才會那麼著急又勤奮地修行，完成任務。
他武修天賦高得可怕，若是得到名師指點，恐怕真會一日千裡。
到時候不論什麼仇怨，都能解決。
沒想到到了這樣關頭，司空鶴還能沉下氣來，有此一問。
顧然都有幾分佩服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