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鶴話音剛落，顧家幾人目光“唰”得集中在顧然身上。
“小然，你也要參加宗門比試？”柳靈林最先開口，眼波流轉，“你傷好了嗎？”
“是啊二弟，第一場比試就在三天後，你莫要逞強。”
“我知道了！”顧墨右手握拳，錘在自己掌心，“二哥是想和我們一起去山下玩，那肯定沒問題。這幾年二哥都沒下過山，肯定早憋壞了。”
“是吧二哥？”顧家小弟笑嘻嘻地摟著自己二哥肩，“其實我也是想下山去玩……啊不，見識見識，我十歲之後，都沒下過山呢。”
“彆鬨你二哥。”柳靈林拍拍顧墨頭。
她沉吟片刻，轉頭去看顧蹇峰：“小然一起去也是無妨，宗門比試想來不會有什麼危險。”
“嗯。”碧雲軒掌門緩緩點頭。
“太好了！”顧墨首先歡呼，“能和二哥一起出門，耶！”
他完全興奮起來，湊過去親親熱熱和顧然分享：“二哥，初試是在都城哎！我從來都沒去過！聽說那裡住著百萬人，有數不清好吃好玩。我看修者驛壁裡推薦，楚都排行前十酒樓，好多菜我聽都沒聽說過，咱們到時候一起去啊。”
“咳……”顧蹇峰輕咳一聲，板起臉，“好了，這些以後再說。”
這麼一會兒功夫，又有幾名碧雲軒弟子進來。房間裡椅子很快就坐滿了人。
顧然估計，這些年輕，全是築基期弟子，大約就是這次碧雲軒要去參加宗門比試那幾人了。
果然，顧蹇峰看人齊了，輕咳一聲，說道：“宗門比試初試第一輪，是在同星級宗門之間進行。”
“伯父。”司空鶴突然問道：“請問宗門星級，是怎麼評定呢？”
房間裡所有人目光，這次全都集中在了司空鶴身上。
顧銘主動開口解釋：“宗門自建立起，就能在各國申請等級評定。星級自七星往下，一星最低，若是連一星也沒有，那即便建立宗門，也是無法參加宗門比試。”
“原來如此。”司空鶴點點頭，“多謝顧兄。”
顧銘忍不住好奇地看了他一眼。
司空鶴已經築基大圓滿修者，一個修到這般境界修者，連這些都不知道嗎？
他既然開了口，也知道父親其實不喜歡解釋這些，索性就繼續說下去：“楚國隻有一個七星宗門，玄武閣。然後是四個六星宗門，十二個五星宗門。再往下，四星和三星宗門便多如牛毛。”
“原來如此。”司空鶴點點頭，“四大宗門都是七星宗門嗎？”
“對。”
“修真界四個大國，秦國有五靈宗，燕國是隱月穀，雲國有鏡空宗，我們楚國便是玄武閣。當世七星宗門，各屬一個大國。”
顧銘頓了頓，又說：“那些小一點國家，有彆說七星宗門，可能連六星宗門也沒有。”
“明白了。”司空鶴朝顧銘拱手道謝，“多謝顧大哥為我解惑。”
連稱呼都變得親切起來了啊。
顧然看著司空鶴。
他自己到現在開口叫顧銘大哥，都還覺得十分彆扭。這家夥一句“大哥”脫口而出，叫得卻是這般自然。
這，也是一種天賦嗎？
“第一輪比試，我們要比三場。”顧銘繼續說道：“隨機抽簽，對手都是楚國三星宗門。每個宗門最多可以由十人參加比試，第一輪是淘汰製，連比三天，三天都贏了宗門就能進入第二輪。”
顧銘說著微微一笑：“上一次，我們才去了七人，也贏下前兩場比試。可惜我們第三輪輸了，最後沒能進入第二輪比賽。”
“顧大哥，比賽怎麼比呢？”司空鶴主動問。
顧然突然覺得，帶司空鶴來這裡，說不定是個正確決定。
他真是個特彆捧場聽眾，換成自己，隻會不斷冷場。
“唔。”顧銘想了想，說道：“宗門比試是在各國國都外，一個專門場地進行。那裡有大能前輩設下很多玄陣。”
“每一場對戰兩個宗門會進入同一個玄陣，可以向對手隨意攻擊。修者們在玄陣中，不會真被殺死。但是被玄陣判定死亡後，會被送出去。六個時辰後，玄陣中剩餘弟子更多那一方獲勝。”
“這樣話，豈不是去人比較多，會更占優？”司空鶴問。
“也不是。若是最後留在陣中人數相同，那麼擊殺對手數量更多那一方獲勝。”顧銘說道。
“明白了。”司空鶴點點頭。
顧銘一開始也沒準備講這麼多，既然司空鶴問到，索性又說道：“我們上一次三場比試，進入玄陣各不相同。一個是峽穀，第二個是沙漠，第三個在玄陣中央是個湖泊。我們就是在湖泊那裡輸了，對方水性極好，利用湖泊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也就是說，在進入玄陣前，我們是不知道裡麵是什麼情況？”司空鶴問。
“對。”顧銘點頭，“聽說完全就是隨機。我在修者驛壁裡見過，有人甚至遇到過火山熔岩，毒氣沼澤，還沒遇到對手，自己這邊就有人中毒，然後直接被送走了。”
房間裡所有鏡空宗弟子，連顧家小弟都聽得津津有味。
隻有顧然。
其實這些玄陣，就是他們四大宗門弟子們，常常用來曆練自己玄幻境罷了。
而且他們用，遠比用作宗門比試更難，更凶險。
他垂眸，百無聊賴地看著自己手指，想起顧墨提到楚都十大酒樓，心中倒是一動。
楚國風情物產，連食物口味，都和鏡空宗所在雲國完全不同。
鏡空宗又從來不允許弟子去貪這口舌之欲。
先前司空鶴做那一桌菜，顧然彆說吃，連聽都從來沒聽說過。
他想得有些出神，就沒聽到顧銘後麵又說了些什麼。
“小然。”直到一隻溫暖手，輕輕握住顧然手，皓白如玉手指按在他手腕上。
“唔……”柳靈林點點頭，“傷是差不多好了。”
她展顏笑道：“這樣娘也放心，和你大哥他們出去散散心也好。”
顧然這才回神，發現房間裡碧雲軒其他弟子已經離開，隻剩顧家幾人還在。
他們全都關切地看著他，這樣目光，又讓他有些不自在起來。
“我沒事。”他縮回手。
昨天得到那碧眼朱鸚妖獸血玉後，他傷就好了許多。這種千年天材地寶，帶在身邊妙用無窮。不用來修行，強身健體是完全沒問題。
“那麼就這麼決定吧。”顧蹇峰沉吟，“從這裡到國都要一天半，午後你們便下山。”
他頓了頓，又囑咐自己兒子們：“注意安全。”
“是。”顧家兄弟，連同顧然和司空鶴都站起來，恭敬答應。
他們其實也沒什麼需要準備，無非便是些尋常藥物和靈石。
當日吃過午飯，十人就一起下了山。
顧然故意走慢幾步，落在碧雲軒眾弟子後麵。
他站在山腳，回頭看向宗門所在高山。雖然碧雲軒是個小宗門，那青山氣勢卻頗為不凡，蒼勁巍峨，此時剛下過一場小雨，半山之上雲霧彌漫，很有幾分仙氣淼淼感覺。
顧然環顧一圈，沒有看出山腳有玄陣痕跡。
不過百變千幻陣失傳已久，他本身不擅玄陣，看不出來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