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行船上,笑語歡聲不斷。
顧然倚坐在船舷旁,有些恍惚地看著玄武閣眾人邊吃邊聊。
他目光緩緩從傅子書,謝宇青還有陳侯和翟蒼臉上掃過。
剛剛在彙報那小型洞天福地情況時,還挺認真嚴肅幾人,此時已經說說笑笑,大快朵頤,哪有半點是要去做宗門任務樣子。
不僅如此,他兩人還貢獻了不少自己帶吃。
他們這是去任務,還是在郊遊?
“小師弟。”顧然正有些出神,冷不丁手裡被塞入一顆果子,“你怎麼了?多吃點。”
翟蒼一邊說,一邊將好幾盤果子和點心拉到他麵前:“這幾個都不錯,傅師叔帶回來特產。”
“多謝。”顧然低頭看著自己手裡果子。
“小師弟。”陳侯問:“在咱們這還習慣嗎?有什麼事就去找大師兄,不用和他客氣。”
他頓了頓,又說:“或者找咱們都一樣,還有師叔師伯們,千萬彆憋著忍著。”
“好。”顧然點點頭。
“小然。”傅子書也開口叫他,“坐近一點,你一個人坐那麼遠做什麼?司空司空,把他拉過來。”
司空鶴當真笑著伸手,拉著顧然胳膊,將他朝前麵挪了挪。
顧然:“……”
其實這空行船本來也不大,他靠坐在船舷,也就稍微靠後一些。
“師叔,繼續啊。”陳侯催促。
“唔。”傅子書問:“剛說到哪裡了?”
“你這次去梁國,發現梁都有魔氣,然後呢?”
“對。”傅子書喝了杯酒,這才繼續說道:“梁國你們應該都沒去過,在秦國西邊,離魔界更近。可是說梁國有大約五分之一國土,都挨著魔界,隻中間隔了遇魔山脈分支。”
“遇魔山脈,其實隻有三分之一在修真界,另外三分之二是在魔界。魔界有派魔主鎮守遇魔山脈,所以我們即便去那裡,也很少深入腹地。”
傅子書說道:“我們和魔界關係談不上和睦,倒也不像和霧界那些魅一般,一旦遇上就不死不休。一些妖修和魔修,本來是很願意親近修者。隻是近千年來,魔界野心日益增大,時有妖魔潛入修真界,殺戮無辜。”
“這個我聽師尊說過。”翟蒼說道:“所以魔界邊界那些國家,現在對妖修魔修態度都愈發強硬,很多宗門乾脆都是見之則殺,和對魅差不多。”
“嗯。”傅子書說道:“梁國沒有七星宗門,六星宗門倒是有兩個。這次我路過梁都,剛才梁都發生了一件大事。梁國國主最寵愛小公主,被魔修抓走了。”
“啊?”謝宇青等人都是一驚。
顧然也認真了些,專注地看向傅子書。
偶爾確實會有魔修到修真界來,但像這樣直接抓了一國公主時候,還從未有過。
修真界每個國家都有國主,也有很多不能修行,或是修行天賦不足,隻能堪堪達到練氣修為普通人。
宗門,平時會受一些奉養,同樣也要擔負著守衛這些普通人和國家責任。
像這樣魔修直入國都,抓走一國公主事,簡直就是在打那國所有宗門修者臉。
估計梁國所有宗門都瘋了,正上天入地找人。
“後來呢?”翟蒼問:“公主找回來了嗎?”
“唔。”傅子書點點頭,“我知道這事後,本來想去幫忙。結果還沒等我去王宮,就聽說公主已經平安歸來。我就沒去湊這個熱鬨。”
她說道:“這事梁國肯定會想辦法瞞著,畢竟事關公主聲譽。而且……”
傅子書想了想,美豔臉上露出一絲同情:“那小公主才十七歲,是梁國國主最寵女兒。據說本來很小已經,和梁國某個王侯世家小孩訂婚。沒想到未婚夫一家卻和魔修勾結,殘殺百姓,以謀取私利。後來那一家人,被利用完他們魔修,屠滅滿門。”
“哇!”陳侯說道:“那也太慘了。”
傅子書聳聳肩:“我也隻是道聽途說,總之梁都內,大家似乎都很同情那小公主。前未婚夫讓王室蒙羞,現在又遇到這樣事。她才十七歲而已。”
她說:“離開前我趁夜入了一趟梁國王宮,給她留了粒清心丹。”
“可憐。”謝宇青等人都有些唏噓。
“雖說修者也是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傅子書語氣突然變得正經起來,“但修者行事,當對得起自己道。”
三名玄武閣弟子也立刻放下手中吃食,坐正,聆聽師叔教誨。
“我問你們,若你們在梁國,遇到這樣事,該當如何?”傅子書問。
“公主被找回前,當幫助梁國道友,想辦法尋回公主。若梁都需要守衛,也當儘心竭力。”謝宇青說道。
“我們亦會如此。”陳侯和翟蒼也說。
“梁國被魔修抓走,若是普通人家女兒呢?”傅子書又問。
“亦當如公主。”謝宇青說。
“很好。”傅子書點點頭,“但也要記住,打不過就叫人,還打不過,就跑,然後回來叫長輩們去幫忙。”
“是。”
傅子書頓了頓,繼續說:“修者之道,在心,亦在行。”
她拂袖:“我玄武閣弟子自入門起,藏書閣所有功法玉便對大家開放。這是數千年前長輩們建起玄武閣時就立下規矩,他們希望所有弟子不論天賦高地,都能走出屬於自己大道。”
“人,無高下之分。修者亦是如此。修為高低,或許一時會受天賦所限。但道心,才是決定能走多遠關鍵。
“你們,莫要辜負長輩們期待。”
“是。”謝宇青三人齊聲應道。
“哈哈哈,好了好了,嚴肅話題時間結束。”
傅子書笑道:“記得回去告訴你們師尊,還有掌門師兄,師叔我是有好好教導你們,沒有隻是帶著你們吃吃喝喝哦。”
顧然隻是安安靜靜地聽著。
清心丹,能讓人寧心靜神,對修者都有用,普通人效果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