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謝宇青抬起手,“等等……我還是沒明白,你們皇帝殺那人全家,是他們勾結魔修,背叛梁國。他們是做了什麼嗎?”
“事後陛下的詔書中宣布,他們一家,都已經成了魔氣修者。”沈元良緩緩說道。
顧然倏然抬眸,靜靜看向沈元良:“陛下詔書中宣布?”
“對!”沈元良站直身體,挺直背脊,抱拳,朝顧然三人一揖到地,“三位仙長,在下有一事相求。”
“誒?”謝宇青閃身上前,扶起他,“修者保護修真界,保護修真界的每一個人,本就是分內之事。”
他朝沈元良笑笑:“無需行此大禮。”
沈元良垂手而立。
他約莫三十多歲年級,雖然臉有疲態,也絲毫不掩他的英俊。
此時站直了身體,錦衣華服在身,一城之主的氣勢顯露無疑。
沈元良再開口時,聲音比剛才更加嚴肅:“我本也以為,魔修暴露,被趕回遇魔山脈,此事也到此為止了。雖然我還是不願相信那家人會背叛梁國,背叛修真界,背叛……人族!”
“但在那之後,梁國確實風平浪靜,仿佛一切都已經過去。直到……”
沈元良說道:“半年前,我夫人和孩子突然失蹤。很快就有魔修拿著我夫人的隨身玉佩找上門來,威脅我幫他們做事。”
他說到這裡,眼中仿佛有一團火焰在燃燒:“我自然不會答應,那魔修便將我關了起來,然後過了半個月,他告訴我,他已經在全城設下禁製,如果不聽他的,那麼他隻要勾勾手,就能屠滅全城!”
顧然三人齊齊轉頭,看向林外,南溪城的方向。
其實從他們這裡,是看不到南溪城的城牆的。
“囂張!”謝宇青叫道:“簡直太囂張了!”
“我假裝答應,一得自由就派人向帝都求助。此事很快就被那魔修發現,他冷笑著,還是讓信使將我的信送走。果然很快,陛下旨意傳到南溪城,命我按照那人說的去做。”
沈元良滿臉憂色:“我現在擔心,整個梁國都如南溪城一般,已經徹底被魔修控製。就連先前那次滅門異姓王,也是魔修一手操控。”
“魔修讓你們做什麼?”謝宇青問。
沈元良臉色慘白,好一會兒,才重重歎了口氣:“主要是兩件事。第一件,是讓我按在他們的要求,在全城搜羅滿足條件的少女,將少女一家都交給他們帶走。”
“第二件,便是告訴城中百姓,現在有辦法可以讓他們修行。”
“但是必須親手殺掉親人,獻祭鮮血換取功法,對嗎?”謝宇青收起臉上笑容,問道。
“此事自然不會這樣當眾宣布,隻是告訴這些人後,將想要修行的人集中起來,送到一個地方,到時會有魔修和魔氣修者,再蠱惑煽動他們。”
沈元良說道:“我竭儘全力推諉拖延,但城中隻要有人加入魔修,此事就無法瞞住。一傳十,十傳百,一些人竟然主動……”
他深吸口氣,又道:“一開始,我還想辦法,向南溪閣求救。後來……”
沈元良聲音微啞,輕輕搖了搖頭:“他們也……”
“南溪閣?”謝宇青一怔,不敢置信,“五星法修宗門,他們難道被滅……”
“不對!”他立刻反應過來,“前一陣還去參加宗門比試,看起來很正常啊。所以他們已經全部倒向魔修了?”
“靠!”謝宇青突然說道:“穿雲樓不會也……”
“梁國兩個六星宗門,穿雲樓和玄月門。”
裴玄說道:“三個月前,我去過玄月門一次,沒有發現魔氣。”
他頓了頓,又道:“至少當時沒有。”
“此事……”饒是謝宇青,此時都有些震撼了,“此事實在是……我要立刻稟明門主,這已經不是我們幾人能解決的事了!”
“我們都知道了。”謝宇青說完,拍拍沈元良的肩,“難為你了。”
他頓了頓,又道:“這些時日辛苦你了。接下來,就放心交給我們吧。”
他說著,朝沈元良笑笑。
此時,顧然和謝宇青、裴玄三人比肩而站。
他先朝沈元良拱手為禮,謝裴二人也同樣如此。
沈元良看著他們,嘴唇輕輕顫抖著,眼眶頓時紅了。
他滿臉倦色,膚色蠟黃,眼睛下方兩塊青黑尤為醒目,顯然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睡過。
這些日子來,他是真的身心俱疲,憂心如焚,還不敢倒下。
剛才在城中,又險些被殺。
此時終於自己知道的所有事,都告訴顧然幾人,沈元良隻覺得一陣濃重至極的倦意襲來。
他身體晃了晃,踉蹌著扶住一旁的樹。
“睡吧,沈城主。”謝宇青扶著他坐下,“莫要擔心,你現在需要好好休息。”
不多時,沈元良閉上眼睛,呼吸也變得悠長。
“大師兄。”顧然到這時候,神色終於自然了些,“你怎麼會來這裡?”
“司空師弟渡劫沒什麼問題,師尊洞真大圓滿已經多年,近日靈氣震蕩滿溢,似乎快要突破。他老人家閉關前不放心你,將我送到楚梁邊境,讓我來找你。”
顧然輕輕點了點頭,“多謝師尊。”
“自家人,客氣啥。”謝宇青大大咧咧說道。
他問裴玄:“你呢?”
“師尊命我查探魔氣修者的事,我發現線索,一路追到梁國邊境,對方銷聲匿跡。”
裴玄說道:“我便過來看看。”
“連你都能甩掉,看來真不是一城一鎮的事了。”
謝宇青說著,又對顧然說:“小師弟你可能不知道,五靈流派的修者有個雅稱,叫附骨……叫如影隨形!隻要被他們盯上,就彆想擺脫。裴玄是這個流派年輕一輩佼佼者,即便那魔氣修者已經是洞虛,也彆想甩掉他。”
“嗯。”顧然點點頭。
這他倒是知道的。
他和裴玄一起宗門任務的時候,比和謝宇青還多。
四大宗門的另外三大,有點瞧不上半路崛起的玄武閣,偶爾聯手宗門任務就會悄悄的,不帶玄武閣玩。
這想法在顧然腦海中一閃而過,他突然呆了呆。
什麼時候,他連想法也逐漸被玄武閣影響。
不帶他們玩這樣的說法,從前是絕不會出現在他腦海中的。
“小師弟。”謝宇青湊得裡顧然更近些,低聲說:“你真不問司空師弟啊?”
顧然臉一熱,肩膀一抖,將他的手甩掉:“現在我們怎麼辦?”
他說:“去探一探南溪閣嗎?”
“可。”裴玄點頭。
“也好。”謝宇青說道:“我們先送信回宗門,然後等天黑便去探一探南溪閣。”
就在這時,裴玄突然抬手,五色蓮輕輕落入他掌心。
“有人在朝這邊走。”他說:“洞虛。”
裴玄收起五色蓮,又道:“洞虛前期,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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