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麼一說,動物們的臉色愈發黑了。
今天在場的所有人——哦,不,所有動物,都被一群警察追得到處跑,其中為首的那個年輕警官身手敏捷,力氣又大,人形狀態下,誰都不敢跟他硬碰硬,他們一路逃跑,真的很辛苦啊。
誰知道來人嘴巴裡說的老婆到底是哪一個。
為首的犬科顯然認得來人,緊張得皮毛都在顫抖,他看了眼身後的同族,咬著牙對突然殺出來的程咬金打招呼:“老虎家的大公子,如果你隻是路過的話,就趕緊走吧,我們的事與你無關。”
來的人自然就是王寅一。
王寅一臉上笑眯眯的:“我說過,我的夫人是警察,你說跟你們有沒有關係?”他輕輕晃動手裡的飯盒,說,“你們害得我夫人在這裡加班,不能按時回家吃飯,我是不是應該找你們算賬?”
動物們終於明白王寅一這是來者不善,紛紛繃緊了身體,悄悄挪動步子,擺好陣形。
王寅一眯起眼睛,笑容冷了下來,說:“你們這些豺,吃素吃多了吧,是膽子肥了還是腦子傻了?確定要跟我打一場?”
他這話一說,豺群遲疑了。
這些長得像狼又像狐狸的犬科確實是豺,他們喜愛集體行動,愛吃肉,組成團夥到處打家劫舍混吃的,最近看中了這條街,想來稱王稱霸,可街上有隻送外賣的狸花貓,帶著人來跟他們打架,還引來了警察,搞得他們火冒三丈。
好不容易抓住這隻臭貓,哪裡想到會冒出老虎。
真是流年不利,改天去廟裡拜拜。
豺群不願意跟老虎正麵起衝突,又不是真的傻子,山大王得罪不起。
為首的豺看了看同伴,穩住語氣,對王寅一說:“我們不想跟你打,這樣吧,我們先回去,就可以讓夫人先下班。”
他說完,對同伴使眼色:“帶著那隻貓,我們走。”
王寅一的目光落到中間的狸花貓身上,狸花貓一直都保持著警戒的姿勢,爪子完全沒有收回來,仿佛隨時都要撓人一樣。
小梨花聽見豺們想抓他走,喉嚨裡咕嚕咕嚕地叫,準備豁出去拚了。
王寅一開口:“我讓你們走了嗎?”
豺群停下動作,為首的豺咬牙切齒地問王寅一:“你到底要怎樣?”
笑容再次爬上王寅一的臉,他說:“我想把你們打包送到我老婆麵前。”
這不就是抓他們見警察的意思嗎?
豺狗們徹底知道,王寅一不會善罷甘休,這一架是非打不可了。
豺群開始移動,個個放低身體,蓄勢待發,身上的毛豎起來,在夜色裡像棕色的火焰。
王寅一哼笑一聲,將手裡的飯盒小心地放到一邊。
瞬間,夜色裡出現一隻大老虎,黑紋黃底,吊睛白額,雄壯威武。
這隻老虎身體很大,足足有兩米多,四肢粗壯雄健,皮毛光亮華麗。
他目光沉沉地看著麵前的豺群,張開血盆大口,露出鋒利的牙齒。
*
苗旭叉著腰站在路邊,焦急地等待各路訊息。
民警們已經分散去附近排查,白裕正在和外賣平台聯係,希望能定位到小黎的蹤跡。
而店長坐在店門口,摟著一隻軟軟的英短,麵容憔悴地發呆。
苗旭從沒遇到過今天這種情況,場麵一團混亂。
他總覺得似乎缺少一個環節,讓他對局麵雲裡霧裡,但到底差在哪裡,他又說不明白。
苗旭走到店門口,把放在門邊的衣服撿起來,拾起上麵的狗毛看了好久,這些動物毛到底有什麼含義?
疑問實在太多了。
店長懷裡的貓見苗旭過來,不適地扭動,店長終於抬起頭,不安地詢問:“小黎找到了嗎?”
苗旭搖搖頭。
店長抱緊那隻英短,咬著嘴唇,又問:“他不會有事吧?”
苗旭讓她放寬心:“最多打骨折,躺三個月。”
店長:“……”
英短到底受不了苗旭在身邊,從店長的懷裡跳出來,跑進店裡。店長無心去管貓,說道:“我到現在都不明白是哪裡得罪了人,還連累小黎,要不是小黎,我的店就保不住了。”
苗旭乾脆在她身邊坐下,說:“談不上連累,這是他心甘情願的,你想想,如果與他無關的話,怎麼他一出現,那些人就追著他走。”
店長一愣,顯然沒想到這點。
苗旭繼續說:“一直在街上打架的有兩撥人,一邊就是剛才要砸你店的,另一邊應該就是小黎。”
這下店長更加驚訝了:“小黎?不會吧,他平時本本分分地送外賣,人很老實啊。”
苗旭想起在貓咖門口跟小黎說過的幾句話,小黎性格怎麼樣再說,但老實是真看不出來。
苗旭說道:“他一直在保護你的貓咖,從兩年前開始。”
店長呆住:“兩年前?”
“那時候你不還報過警?最後解決了,並不是警察的功勞,是他把騷擾你的人趕跑了。”
店長愣愣地消化這個訊息。
“這次也是,有人來街上鬨事,他跑出來跟人打架,算是保護了這一片吧。”苗旭說道,“但方法不可取,不能以暴製暴,凡是參與打架鬥毆的全部要進行再教育。”
店長沒有聽警察的嘮叨,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