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切長穀部留意的是異樣的氣息, 九十九朝留意的反而是表麵的蛛絲馬跡,這足以證明付喪神的視角和陰陽師的視角有所不同。
恐怕派鬼來島上的禦門院也是如此想的,所以三日月宗近明示對付禦門院就需要九十九朝的帶領,不是恭維, 而是事實如此。
鬼被消滅後, 一行人從還未消失的沼澤水中找到了亂藤四郎和漁人一郎的心上人。
三胞胎鬼愛好吃年輕的少女, 所以上島後就迫不及待地抓了三個少女,可惜貪得無厭, 在美惠子消失的第二天就對故意來做誘餌的亂藤四郎下了手。
亂藤四郎一落入沼澤,就直接將三隻鬼砍得七零八落, 但沒用,並且前麵兩位少女已經被鬼吃下了肚子, 他隻找到了昏迷的美惠子並保護起來。
沼澤內的空間很玄妙,亂藤四郎無法出去,就隻能撐著和鬼鬥智鬥勇。
直到日和坊的光芒如黑雲破曉,落到了漆黑昏暗的沼澤裡。
擁有少女外貌的付喪神開心地說:“我就知道,一定是主人來了!”
圍在他身邊的兄弟都發出了小小的驚歎,一個個羨慕起來。
信濃藤四郎:“真好啊,我也想被主人從沼澤裡救出來。”
秋田藤四郎:“我隻希望能成為現在小小的主人的護身刀。”
鯰尾藤四郎沉思:“藥研哥, 你覺得我現在穿上裙子還來得及嗎?”
藥研藤四郎:“……”你好騷啊,兄弟。
栗田口刀派家長級彆的一期一振在旁邊無奈地說道:“這樣反而會給主人添亂的,鯰尾。”
“唉唉——”
“沒辦法嘛,”接話的反而是亂藤四郎, 他抱著腿把下巴放到膝蓋上,無奈地抱怨了起來,“主人現在根本不信任我們吧,忘記了過去突然有一堆陌生的付喪神示好肯定會很警覺的, 更彆說是主人這樣的人,可是就是覺得好焦慮啊。”
在場的短刀付喪神們紛紛沉默下來,一期一振誒了一聲,有些手足無措。
不知道誰突然說了一句,“而且換上裙子也沒必要吧,主人的狩獵範圍又不隻是女孩子。”
所有人齊齊看向了包丁藤四郎。
“包丁,主人的風評都要被敗光了!”
“不要用‘狩獵範圍’這種詞啊,好像主人真的有什麼特殊癖好一樣!”
“那樣的話我們還會那麼苦惱嗎!”
“……誰把真心話說出來了,快點收回去!”
一期一振扶額,和家長二號鳴狐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搖了搖頭。
比起熱鬨的栗田口部屋,九十九朝的房間很安靜,隻有樹人對著空蕩蕩的房間慢慢呼吸和生長。
在解決了沼澤鬼的幾天後,九十九朝又跑到了茶屋。
漁人一郎帶著醒來後的美惠子向這個小小的城主道謝,青年少女臉上都是羞澀的欣喜與感激,白貝殼的手鏈人手一條,就怕彆人不知道是定情信物一樣,好醒目。
男孩古怪地看了他們一眼,忍不住問一郎:“現在看你們感情不是挺好的嗎,你乾嘛一直不去赴約啊。”
漁人一郎極為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我、我在信裡寫的東西全部都是從隔壁私塾聽來的和歌,美惠子,美惠子或許喜歡的是個會寫和歌的我,而不是一個漁夫。”
“唉……”九十九朝歎了口氣,“後麵再慢慢學不就好了,你應該向美惠子好好道歉。”
“是,是的。”
一旁的少女微笑,“就算你是一個無可救藥的賊人,我也希望你在我需要的時間變好一下就足夠了。”
九十九朝:“……”
好、好有道理的戀愛哲學,但無可救藥這種tag還是重新考慮一下比較好。
兩人再三向男孩道謝,歡歡喜喜地離開茶屋。
隻剩下九十九朝默默坐在原地,茶屋的老板鼓起勇氣給他倒了杯茶。
甩開了所有付喪神偷跑出來,九十九朝是打算一個人整理整理腦子。
記憶方麵,就像是看到了相關的場景達到條件一樣,他記起了很多東西,比如交流會、五條悟、夏油傑、信太森,水下的中井青子。
信太森……這個黑井家派來的人居然有小狐丸憑依,他記得三日月說過小狐丸也是跟在他身邊最久的刀之一,怪不得信太森會對自己那麼殷勤,說不定是小狐丸是刻意回應了信太森的召喚。
記憶這種東西,隻有自己想起來才有切實感,審神者時期的記憶原本都是三日月宗近轉述,九十九朝沒有太大到感覺,可他在被三日月宗近告知前方有重重阻礙的時候,自己記起了一段審神者時期的記憶。
雖然隻是個十分單薄的背影,沒看到臉,但是對話倒是聽清楚。
這讓九十九朝覺得腦殼痛。
突然感覺自己以前是個渣男的可能性很大怎麼辦,什麼信誓旦旦地答應了要回來結果沒回來,“給自己下了詛咒”又是怎麼回事,蓬萊深處到底有什麼是要他一定要去看看的氣息?
問題一個接著一個,啊,頭真的好痛。
九十九朝再一次歎氣,苦大仇深的模樣讓茶屋老板有點心驚。
城主大人的繼承人為什麼難麼煩惱?是因為茶不好喝嗎!還是因為屋子裡空氣不夠流通!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不過九十九朝沒能get到老板的糾結,他的袖子動了動,紫色鱗片的小蛇慢悠悠從袖口中鑽了出來。
九十九朝看了一眼,謔,一把把蛇抓了起來。
小蛇措不及防,被抓起來後就抬起紫瑩瑩的眼睛無辜地看向九十九朝。
沒恢複記憶的時候,他原本以為這條蛇其實是涸澤島上的產物。
他那時候不知道島上隻有禦門院、竈神等存在,小蛇一看過去就知道是怨氣形成的,作為妖怪的力量比較低但是怎麼說也比那些人麵蝴蝶有力量,在他的衣服裡可能是因為自己的體質被吸引妖怪所以跟在了他的身邊,嘶了一聲宣誓主權一樣趕跑了其他的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