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著光的酒。
這樣的東西其實五條悟在不少書裡看過個七八回, 但九十九朝的解釋卻讓他覺得很新奇。
這裡九十九朝就要給他們引入蟲的概念,說實在的他有點懶得解釋,想問出來了地址就走, 結果夏目貴誌沒有聽說過這樣的酒眼的存在。
河田先生卻說, “木野說她見過這樣的河流。”
這下三個人都齊齊看向他,黑頭發的男人被這麼注視, 顯出一些不好意思來。
河田先生是個普通人, 打小住在八原,小時候也聽過不少故事,所以對於怪力亂神的東西本來沒什麼抗拒, 未婚妻的昏迷也不是沒有試過科學的辦法, 家後的寺廟找來了夏目, 他也就任由對方看了看。
後來發現夏目貴誌也是很好的一個孩子,才主動認識了,互為朋友, 也不強求對方一定能喚醒木野。
九十九朝就和他坦言:“我也沒有多少信心, 不過河田先生既然是八原的居民,隱瞞這方麵的事情也沒什麼用,木野小姐的昏迷確實是和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有關, 所以也希望您每日為木野小姐祈禱, 這是有一定幫助的。”
黑發少年麵貌極好,聲音澄澈,說話的態度毫無隱瞞與卑亢,河田先生堅定地點點頭, 答應了下來。
九十九朝淡淡地看著他,微笑起來,“看來你很愛自己的妻子。”
少年笑得很漂亮, 河田先生更不好意思起來,“我,我們還沒結婚。”
“但也沒什麼區彆吧。”五條悟狀似心直口快地說了一句,攬過九十九朝問蟲的事,後者下意識給了他一肘子,沒打到。
所謂蟲,其實是一種生命最初存在的形式,比起人類和動物,行動軌跡更為簡潔而怪異,因為這些“形式”大部分都有著蠕動的條狀物的形象,所以被稱為了“蟲”。
而發著光的酒其實就是所有蟲最初的形態,光酒彙聚形成的光脈就是所有生命的發散和回歸的地方。
“古老的時代裡還有蟲師這個職業,專門幫助那些不小心打擾到了蟲的行動軌跡然後受到傷害的人,不過江戶時代之後,蟲師就逐漸變少了。明治時期,蟲基本就退出了人類的活動範圍,因為人們很少再聽說到‘蟲’的存在。”
五條悟隨口道:“這樣的存在不是生命本源嗎,為什麼也能被知名度影響到存在的範圍啊。”
九十九朝對他露出似笑非笑的目光,“隻是因為用的表達角度偏向你們而已,不要太自大了,人類。不是你們影響到了蟲的存在,而是因為你們不知道,所以才感覺不到祂們,這一種感覺是覆蓋給‘人類’整個種族的。”
意思就是人類見不到大部分蟲是因為知道蟲的人越來越少,即蟲師這個職業的消失,不是蟲在消失,至於少部分蟲——妖怪和詛咒你們術師不是天天見麼,抱怨什麼。
五條悟嘖了一聲,感覺到了來自半隻狐狸的種族歧視。
九十九朝是覺得八原妖怪多,所以說不定還有能記得光脈存在的妖怪在,因為妖怪都很喜歡光酒。生命本源嘛,可以延年益壽增長妖力感悟世界,是個妖怪都喜歡,覺得他們不記得蟲至少也記得光脈,那說不定他還是有摸到光酒的萬分之一的希望。
五條悟好奇,“光酒可以祓除詛咒?”
“光酒可以同化和調和一切力量,我的式神裡有厲害的釀酒師,稀釋加工之後可以對人類無害,喝下去肯定能讓詛咒被洗淨。”
“就這麼簡單?”
九十九朝無語,“能找得到就很簡單。”
五條悟盯著少年看了好一會,“怎麼感覺你還有其他的目的。”
九十九朝就很淡定,“不告訴你。”
九十九朝:反正我拿來有用,快幫我整!
五條悟拖長調子誒了一聲,行吧。
夏目貴誌和河田在旁邊麵麵相覷,發現術師間的話題太高級,不知道該怎麼插話。好在九十九朝很快就把話題轉了回來,詢問河田剛剛提到的光酒的事情。
“那是小夜中學時在山中遇見的一條河流,”河田回憶著,“似乎是在八原東邊的山裡麵,中學時期我們都喜歡這樣的怪談探險,還組團去過山裡,沒想到小夜也碰見過,隻是不知道是她那時候看錯了,還是已經乾涸了。”
八原東邊的山就是純粹的郊野了,蔥鬱蒼翠也疊巘險峻,平時隻有登山愛好者和冒險家會去。夏目在旁邊不自然地咳嗽了一聲,顯然也曾經因為這樣的怪談泉眼跑去冒險過,告訴九十九朝兩人那邊也是許多大妖怪的棲息之地,會很危險。
九十九朝更淡定了,往旁邊一指,“沒事,我帶了保鏢。”
五條悟:“喂——”
九十九朝瞪他,有本事彆跟來。
夏目貴誌:“……?”這不是帶不帶保鏢的問題吧。
夏目貴誌是真不知道兩人的威名,單純的從擔心出發,東邊是個連貓咪老師都覺得麻煩的地方,自己多少還認識一些妖怪,而兩個人生地不熟和除魔師一樣的人過去,難免更會受到針對,猶豫了一下,決定跟兩人一起去。
夏目的擔心的確沒什麼用,不過兩人也沒說同意和不同意。
五條悟側頭想用眼神詢問,正好九十九朝就扯了扯他。
九十九朝:那你就變成夏目的保鏢了,他出事,我們就絕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