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1 / 2)

割舍 非木非石 7656 字 6個月前

雲初回去的時候, 一進門,客廳留著一盞小燈,母親和父親已經睡下, 整個房間靜悄悄的。

她脫了衣服掛到牆壁衣架上,左右活動著肩膀進了浴室,脫掉束縛好好洗了一個澡,才覺得神清氣爽, 整個人活了過來。

雲母跟雲父拌嘴以後, 還是在睡覺之前把家裡收拾了一番,雲初的房間最近一直沒用, 她從走後, 大概有三個月的時間沒回家了, 所以今晚雲母把雲初的房間,裡裡外外徹底收拾了一下。

雲初洗過澡, 裹著浴巾出來,穿著拖鞋經過梳妝台的時候, 被桌子上的東西蹭了一下, 她低頭一看,是一本影集。

這影集還是雲初高中的時候自己自費買的, 裡麵全是老同學的照片,還有幾張初中同學的大頭貼, 那個時候很流行大頭貼這種玩意兒,就算不吃飯, 也要攢出來錢去拍。

本來很困, 看到這個東西勾起一些情懷,猶豫再三拿起來,準備睡覺之前好好翻看一遍, 畢竟裡麵包含著高中三年,自己青澀的麵龐。

指尖剛碰到影集,“啪”一聲,有東西掉落地上,是一張照片,正麵朝下,露出白色的背麵,上麵印著攝影樓的logo。

雲初對這東西完全沒印象,彎腰撿起來,視線觸及到內容的那一刻,徹底僵住。

這張照片……

是她和顧行的合影。

在雲初和顧行分手以後,她刪光了所有和他的合影,包括兩人一起出遊,她單獨或者顧行單獨的照片,除此之外,所有社交軟件上,關於兩人任何可以勾起雲初記憶的蛛絲馬跡,都被雲初一律刪除。

所以看到這張照片,她很驚訝。

這是雲初畢業那年,兩人拍的畢業照中的一張。

嚴格來說,雲初是顧行的學妹,所以雲初晚畢業了一年,那個時候雲初還很年輕,臉龐圓潤,有些嬰兒肥,她穿著黑色的學士服,戴著學士帽,挽著顧行的手臂,頭朝他那側歪,笑的天真爛漫。

那個時候雲初沒心沒肺,確實也比現在胖一些。不過顧行很瘦,高高瘦瘦大長腿,讓不少女孩子惦記。

雲初現在瘦多了,瘦的我見猶憐,雖然沒那個時候年輕,卻比那個時候多了幾分男人把持不住的風情。

她盯著照片看了許久,突然發現自己有進步,因為在很長一段時間,雲初都不敢看和顧行相關的照片,每次看,都覺得撕心裂肺,呼吸不暢。

今晚,她覺得內心還算是平淡。

慢慢推到床邊,捏著這張照片一邊打量,一邊細致的擦拭頭發。

等到頭發擦的差不多,才把照片放到一旁桌子上,掀開被子,縮進被窩睡覺。

她很快就睡著了,因為實在太累。

昏昏沉沉,迷迷糊糊,雲初大腦運轉,沉入夢境。

夢裡是她現實情景的再現,沒有顧行,也沒有蘇離,隻有她跟一個阿姨的對話。

那段時間雲初走投無路,經常一個人爬山拜佛,她去未南山拜過雲霄娘娘,祈求姻緣,也蹭在一個陰雨綿綿的大雨天,登頂五嶽之首,求過她和顧行的姻緣。

那個時候雲初還不知道顧行劈腿,她隻知道顧行突然性情大變。從一個知冷知熱,善良,體貼,對她百依百順的男人,變成了一個狠心決絕,想法設法逼她離開的陌生人。

她沒有任何緩衝的時間,經常一覺醒來,懷疑自己在夢裡。

夢中的阿姨,就是她求姻緣的時候,幫她占卜的女人。

她說了一番,當時對雲初來說,很難接受的話:“姑娘,你跟他有緣無分,這輩子都是走不到一起的,而且你這輩子,比彆人要苦,因為你命中注定要孤獨一生。”

雲初問她:“為什麼?”

阿姨說:“你被他傷過這一次,在愛情麵前,你就成了一隻刺蝟,誰靠近你,你就紮誰,所以你這輩子很難再愛上彆人,你又追求完美,不願意將就……”

那夜雲初回去痛哭了一晚,她很無助很害怕,更不想這輩子一個人了此殘生。

她曾經以為這輩子最幸運的事就是遇見顧行,她經常感激上蒼,反思自己何德何能。

隻是沒想到,這三年讓她相見恨晚的人,最後成了她這輩子都希望沒遇見過的人。

如此落差,差點擊垮她……

雲初睡著睡著,感覺到絲絲涼意,順著眼角滑落下,她被拉出夢境,慢慢睜開了眼。

睜開眼就看見淺色的天花板,意識朦朧的時候,她想不起自己在哪裡,意識回籠的時候,她想起來自己在家裡,想到爸爸媽媽就睡在隔壁房間,暖意從心裡升騰而起。

雖然在夢中她很難過,不過清醒以後,卻很快從難過的情緒中抽離出來。

雲初對目前自己的現狀,其實還算滿意。畢竟每天有不同的人逗她開心,她也可以每天逗不同的人。

她好笑的擦了擦眼角的淚,翻過身繼續醞釀睡意。

剛有些迷糊,枕邊的手機就響了。

音樂聲是手機係統默認的,雲初不喜歡來電話時候突然響鈴聲的感覺,所以一般情況下,手機都是震動,隻是這幾天父親住院,怕錯過重要電話,才調成鈴聲,現在被嚇一跳。

拿起手機皺眉看一眼,是李修嶽。

淩晨不睡覺,果然是他這種夜不能寐的夜貓子可以做出來的事。隻是自己睡不著就打給彆人,這個擾人清夢的愛好可不怎麼好。

雲初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接了。

“沒睡?”

“被你吵醒了。”她撒謊。

“嗯。”

雲初房間掛了一個鐘表,一直在滴答滴答的晃悠,她打了個嗬欠。李修嶽打通之後不說話也不掛斷,雲初熬不過他。

“大半夜打電話什麼事啊?打通電話也不說話,李總在跟我客氣嗎?”

“隻是好奇,所以看你是不是占線,”男人頓了頓才問,“今晚怎麼沒和賣麵膜的聊天?”

“……”

蘭丁朝暉早就是過去式了。

雲初不知道他今天怎麼一直執著於此。

“我跟他也沒聊幾天。”

“沒興趣了?”

雲初沉默著,李修嶽壞笑幾聲,故意刺激她:“剛才不困,跟你一打電話竟然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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