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番.外.(2 / 2)

割舍 非木非石 11701 字 3個月前

男人的意圖很明顯,張一瑩隻要不是傻子就能看出來,三十歲上下的男人好麵子,這個時候為自己辯解,“我就是看你喝醉了,想送你,跟你是誰的太太,跟你有沒有孩子有什麼關係?你想太多了……”

張一瑩低下頭。

心想,希望是我想多了。

這個時候沒等來出租車,蘇雲的車停下,她也叫了代駕,遠遠就看見兩個人在這裡談話,猶豫三秒,讓代駕把車開過來,落下車窗,“你們還不走?”

張一瑩抬眼看蘇雲,孫厚說:“我看她沒開車,問她要不要上車,送送她。”

蘇雲這個時候站出來:“孫先生趕緊走吧,一瑩是跟我一起來的,我送她就行了。”

張一瑩反應過來,拉開車門,彎腰上車。

蘇雲隔著車門跟孫厚寒暄,說了幾句才上車。

孫厚的視線一直若有若無的,往張一瑩身上打量。

大家都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出來。

張一瑩隨蘇雲走了兩個路口,等紅綠燈的時候,蘇雲往張一瑩這裡看一眼。

“你今天真漂亮。”

張一瑩低頭看看自己,“是嗎?”

蘇雲主動說:“那個孫厚,是我以前單位的同事,我們以前不在一個部門,他負責市場營銷……家裡有些小錢,在南港,大小也算個富二代。”

張一瑩笑說:“怎麼走出校門,認識的都是有錢人,我都後悔早早結婚了。我應該晚結婚才對。”

蘇雲笑了,“你當時不結婚有辦法麼?”

張一瑩想,也是,寶寶來的太急,不過現在儘管很累很煩,她也從來沒後悔過這個選擇,有時候並不是孩子需要父母,而是父母需要孩子,因為寶寶,張一瑩才這麼堅強。

蘇雲這個時候卻說:“孫厚看起來,對你有興趣。”

張一瑩望著遠處的燈光,輕飄飄笑了笑,“嗯,人都對自己感覺神秘的人或者事感興趣,想要一探究竟,但一旦探索過後,就沒什麼興趣了。”

張一瑩以前是個戀愛腦,跟她隻要熟悉的人,都知道,今天的這番感悟,成長未免太快,蘇雲都驚訝了,沉吟了好半晌才說:“一瑩,你變了。”

張一瑩笑著糾正:“不是我變了,是我提升了。”

蘇雲聽罷這句話,再一次愣住。

張一瑩剛下車,蘇雲就收到孫厚的消息。

孫厚:【今天認識的這個張小姐,真的已婚有孩子?】

蘇雲毫無隱瞞的回複:【是啊,已婚有孩子,怎麼了?】

孫厚繼續打聽:【結婚多久了?】

蘇雲說:【一年多。】

孫厚回複:【嗯,那應該是新婚燕爾才對,怪不得一整晚那麼開心。】

又說:【挺漂亮的,很可惜。】

孫厚雖然是個富二代,但並不是那種整天花天酒地,眠花宿柳之類,他很上進,人也比較實在,花言巧語的話不會說,嘴巴甚至有些笨拙。

蘇雲想了想,對孫厚說:【是啊,很可惜。】

晚上張一瑩到家,打開鞋櫃,抬手換鞋的時候,看見鞋櫃裡多了一雙男士皮鞋。

她揚起臉,嘴邊勾起一抹輕蔑的笑。

麵無表情換好鞋,進廚房給自己倒水喝,聽見主臥有動靜,停下腳細聽,章明信在房間哄孩子。

最近一段時間,他對孩子的陪伴很少,孩子有些認生,一個勁兒的哭鬨。

張一瑩忍了半天,才狠心沒走過去。

剛倒了一杯水,喝完,臥室裡的章明信聽見外麵動靜,抱著孩子出來,靜靜的看著張一瑩。

黑色露肩體恤,小風衣,複古英倫黑帽子,轉過臉,平時她連個眉毛都不會畫,現在竟然一臉精致。

風情和風塵,就差一個字,而張一瑩這身衣服,少一分風塵,多一分繁瑣,不多不少,搭配的恰到好處。

在男人眼裡,自然是年輕、漂亮。找不到一絲一毫,已婚生育的痕跡。

張一瑩知道他在打量自己,故意躲開視線,無視他。

她拿上換洗的睡衣,去浴室洗漱,從他身邊經過,一言不發。

章明信深吸了口氣,她經過的身後,竟然還嗅到一股淡淡的香水味,他發現張一瑩變了,有很多地方讓他覺得陌生,視線忍不住追著她,想看看她到底想乾什麼。

房門“啪”一聲關上,章明信的打量被隔絕在外。

他眨了眨眼,尷尬的回過神,低頭哄孩子。

張一瑩慢悠悠的洗過澡,包著濕漉漉的長發出來,章明信剛把孩子哄睡,放到寶寶的臥室。

冷眼看著張一瑩打開瓶瓶罐罐,往自己臉上塗抹,忍不住說了句:“你在做什麼?”

張一瑩雲清風淡的說:“護膚。”

她放下瓶子,揚起臉,指著瓶瓶罐罐對章明信介紹:“的水,專櫃價688一瓶,的精華,昨天搞活動買的,1388。哦,還有這個,這個,以及這個。以後來我房間走路輕著點,小心把我的護膚品打碎,每一瓶都價值不菲……”

章明信暗暗咬住後牙槽,“你最近折騰了不少錢。”

張一瑩轉過臉,“什麼意思,你覺得我這張臉,不值這個錢?”

章明信沒說什麼,轉身出去,房門被合上。

張一瑩低著頭,繼續沒事人一樣忙自己。

這個時候,手機卻響了,她拿起來看。

是孫厚給她發消息:【到家了嗎?】

張一瑩:【嗯,孫先生有什麼事?】

孫厚說:【沒事,好夢。】

張一瑩回:【晚安。】

誰知這個時候孫厚卻勸解她:【以後不要經常打扮那麼漂亮去酒吧。】

張一瑩好笑:【為什麼?】

孫厚說:【你老公會吃醋,沒家室可以出來玩,整天玩都沒關係,有家室的話,人言可畏。】

張一瑩眨了眨眼睛,放下手機,什麼都沒回。

這晚,張一瑩把每張銀行卡拿出來,悄悄的算了算裡麵的錢,長歎一口氣。

她每晚都有寫日記的習慣,今晚如是寫到——

“白天我跟母親談話,說起來歲月匆匆,一眨眼,我都快三十歲了。

母親說,可不是,二十幾年前,她也是像我一樣大的時候有了我,而我也僅有寶寶一樣大。如今一眨眼,她人到六十了,人到七十古來稀,對她來說,也就十來年的光陰……

其實我挺羨慕她,畢竟應該操心的事,都差不多操心完了,而我才是開始,真想一眨眼跳到五十歲,把孩子養大,我應儘的義務儘了,如果活得還是不開心,我就離開這個糟糕的世界。

我並不覺得,人活太久,是一件幸福的事。當然我很怕死,比以前沒寶寶的時候更怕,因為我想等孩子一切安頓好,我才可以死……”

她寫到這裡,情不自禁哭了起來,對於此刻的張一瑩來說,未來一片茫然,她的前二十幾年,一直順風順水,突然遇到這樣的事,瘦弱的肩膀,壓根兒承擔不起來。

隨便拿了一張紙巾給自己擦眼淚,平複許久,她打開抽屜,把筆記本放進去,給抽屜上了鎖。

從臥室出來去看寶寶,母親這個時候睡了一覺起來上廁所,兩人迎麵碰上。

母親問她:“什麼時候回來的?”

張一瑩答:“十一點多。”

母親嗅到酒味:“你喝酒了啊?”

張一瑩坦然:“嗯,喝的不多。”

以為母親會說道她,嫌她喝酒,嫌她回來太晚,沒想到自己猜錯,母親竟然說:“以後有朋友約你去玩,你就去,孩子我幫你帶……”

又說:“有錢多買幾身好看的衣服,學著打扮自己,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就像今天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