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 章(1 / 2)

讓春光 這碗粥 12224 字 4個月前

“那我現在可以殺你了嗎?”慕錦問。

二十猛地抬起了頭。

慕錦斂起了所有的表情, 眼珠子黑壓壓的,光一個眼神就似乎扼緊了她的心跳。

二十搖搖頭, 比劃說:“二公子,我沒有背叛你。”說著,她又想要下跪磕頭。

慕錦及時伸出一腳, 抵住了她的膝蓋,”不是跟你說過,彆動不動就下跪。”

二十彎著身子, 不敢直立,長睫顫顫地抬眼。

二公子以前的殺氣是張揚的。現在十分沉滯, 隱藏得極深。

今日之事, 說或不說, 衡量得失在太子和二公子的權勢上。她如果將太子的真實身份泄密, 就是違抗聖旨。

先不說二公子會不會護她。就算是護,無論二公子曾有過如何尊貴的地位,如今隻是一介草民, 怎麼鬥得過太子。民不與官鬥。太子說的是讓她保密身份,沒有其他條件,她隻要不說, 就是聽話了。

她確實沒有背叛二公子。

慕錦眉泛刀鋒,盯著她, 冷冷地問:“你今天和他們獨自談了什麼?”

二十抿了抿唇, 比劃說:“二公子, 我沒有講你的事。”

“你是不是至今都不知道, ‘忠’這一個字如何寫?”慕錦走上前,逼近她,“我說過,其他知情者是我的心腹,但你不是。你的忠心無法令我信服,我如何留你性命?”話和她講過多少遍了,她怎麼就還沒有對他死心塌地。

兩人距離過近,二十感覺到的不是以前摟抱的親昵,而是步步逼人的嚴寒。

她的猶豫,慕錦怎會看不出。他蕭冷的眼底燒不動怒火,隻剩無儘的冰川。他另一手揮起,房門“砰”地關上。

二十嚇了一跳,哀求地看他,比劃說:“二公子,我真的沒有背叛你。”

慕錦嗤笑一聲,“我憑什麼相信你?”

二十委屈了。昨天夜裡,二公子時不時撫撫她的肚子。她雖然半夢半醒,但浸染到一陣暖意。本以為,二公子可以讓她放心了。

誰知,她剛在太子那裡受了欺負,回來又得受二公子的氣。

她走到今天這種境地,全是因為這些貴人們管不住嘴。她一個小丫鬟,都知道謹言慎行,守口如瓶。

這些貴人自己兜不住事,卻一個個過來恐嚇她,威脅她。那些話又不是她想聽的,她以前當小丫鬟,日子再辛苦也踏踏實實。誰樂意成日伺候陰晴不定的男人。

可再委屈,受氣也得自己憋緊。

二十咬咬牙,比劃說:“二公子,對方也和你一樣威脅我。我小命一條,不是死在你手上,就是死在他們手上。”她越說,那陣氣越難憋:“我要是不跟你說,活不過明日。我要是跟你說了,被對方知道,也活不過明日。”她怎的就這麼倒黴呢。

二十少有如此麵容,似有無儘哀怨,萬般無奈。和驚惶膽怯的可憐不一樣,現在更像是訴苦。

他問:“他威脅你?”

二十點點,比劃說:“就跟你現在一樣。”

慕錦冷笑:“哦,這是對我不滿。”

她搖頭,剛才鼓起的勇氣又縮了回去。可憐巴巴地低著頭。

他看到了她小巧的鼻尖,平和的細眉。“他威脅你什麼?”

她比劃:“和你一樣,要殺我,還要殺我家人。”

“講後半句就好了,可以省略前半句。”慕錦涼涼的調子。

二十心想,不就和二公子一樣嗎?威脅的手段、語氣,如出一轍。

慕錦坐下了,指間把玩長扇。

她用餘光偷瞄他。二公子似乎沒有剛剛生氣了。她上前,想示忠。

他不耐一句:“彆碰我。”

二十趕緊後退幾步。

他更加不耐。他說彆碰,沒讓她滾。她離這麼遠做什麼,真是見著就來氣。“過來。”

二十走上前。

慕錦質問:“你是誰的人?”

她比劃說:“二公子的。”

“那你在外麵受了威脅,應該怎麼辦?”

她能怎麼辦?他們不就是看她沒有背景,沒有家世,就一個無權無勢的小奴婢,才欺負她。

慕錦長呼一口氣,隱忍暴躁。“你說你,一天到晚挖空心思想要對付我。跑到外邊了,就笨得跟什麼似的。”

二十怯生生地看他。

“再問你一次,你是誰的人?”

她再次比劃說:“二公子的。”

“那你在外麵被彆人欺負了,是不是該找我告狀?”

好像有些道理,二十點了點頭。

“他怎麼欺負你?”慕錦說:“一五一十地告訴我。”

她看他一眼。

“不說的話,我立刻就把你的心挖出來。”慕錦的扇子抵住了她的心口。他得不到的東西,寧願毀了也不讓彆人得到。

利器隔著衣服滲出冰涼。二十咽了咽口水。說實話,在二公子這裡,死裡逃生多了,她也不敢說了解二公子的脾性,她始終沒有得到免死金牌。

“說還是不說?”慕錦的扇子往裡用力,這已經是明晃晃的威脅了。

心口有輕微的疼痛,她趕緊點頭,比劃說:“二公子,我告訴你。”

慕錦沒有收回手,仍舊抵著她的心口,說:“貪生怕死。”

這不就是他拿捏她的弱點嗎?她要是不怕死,她才懶得伺候他,早自絕登天了。她如實答:“李姑娘的公子有一個大身份,他威脅我萬萬不可不要泄密,否則,就要殺我。”

“什麼大身份?”

“他是……是……”

慕錦又給扇子施力了,“是什麼?”

太子和四皇子是兄弟,似有隔閡。二十不想牽連到更大的紛爭裡。得罪二公子,來來去去仍是平民生活,如若卷入皇室內鬥,那是分分鐘掉腦袋的事。

可是。

她忽然想到,太子出現,是一種不詳的預感。萬一是衝著二公子來的……倘若她不說,二公子恐怕會陷進被動局麵。

於是,她立即賣了蕭展。“他是太子。”

她站在了他這邊。但這是為了保命,或者彆的?他沒有把握。他看著她,問:“還有嗎?”

二十搖頭,比劃說:“沒有了,我不想聽。是一不小心聽到的。沒辦法。”她哀求他:“二公子,你千萬彆泄密,要是被太子知道了,輪不到你殺我,我已死在他麵前了。”

這女人今天居然學會頂撞了。慕錦挑眉:“李石一看就意圖不軌,你自己樂嗬嗬的,又收玉佩又聽戲。你有這遭遇,不是活該嗎?”

“可是,若是我見李姑娘就逃,豈不更令人生疑。二公子要隱瞞身世,應該是一如往常,佯裝不知。我既然不知,自然就不知李姑娘來曆不明,不知她意有所圖。她來了我就見,不躲不避。否則,她一定以為我知道什麼。”二十比劃說:“二公子你知道李姑娘彆有目的,為何不攔住我出去?你不也希望,我能自然地去見她,消除她的疑心。”

“你有時候很笨。有時候,又不那麼笨。”慕錦收回了扇子,“不,你還是笨,太笨了。”

二十悶聲不吭。

“笨死了。”慕錦捏起她的臉頰,“在外麵被彆人欺負了,也不知道到我這兒來告狀。”居然就那麼聽蕭展的話,連自己主子都想瞞。

慕錦看一眼她的腰間。這趟遠行,她沒有佩戴腰牌。他問:“你的腰牌排第幾?”

二十比了手勢:二十。

“彆二十了。我給你刻一個新的,笨笨。”慕錦三指撚起她單薄的腮肉。“我的女人隻用數字排號。這個笨笨是獨一無二的。講好聽的,就是唯一。懂嗎?笨笨。”

她討好地握住他的手。

他捏得起勁,“以後再被彆人欺負,知道怎麼做嗎?”

二十點頭。不過,又比劃說:“太子有權有勢,我害怕。”

“怕什麼怕。有權有勢了不起嗎?太子之位,那是我不要才輪到他。”慕錦頓了頓,“你說你是不是笨笨?”

二十瞄著他。她又從鬼門關回來了,二公子似乎不生氣了。

“我發現了,你惹我生氣,我就欺負你。欺負了氣也消大半。”他看著她的臉。怎捏成歪臉也覺得她變好看了。“你是不是也發現了?”

二十搖搖頭,她不知道。

慕錦又捏她的臉頰。“你不知道?”

她不敢搖頭了。

“再問你知不知道?”

她點頭。

“你知道還是不知道?”

她隻好點頭。

“所以,你是想讓我欺負你,才整天惹我生氣,是不是?”慕錦另一隻手也捏起她另一邊臉頰,“是不是?”

二十兩邊臉頰鼓包包的,繼續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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