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展下了早朝,出宮到了彆院。
他一個大忙人,到這裡是為了打量二十。
在向陽裡,他沒有將她放在眼裡。記得是一個清秀佳人,但也僅是清秀佳人。
蕭展站在床邊,輕蔑地看著她那一張臉。
慕二公子怎麼會沉迷這樣的女人。
蕭展覺得自己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就算把二十淩遲至死,慕錦也未必會在意。慕錦不但不在意,還會譏笑他蕭展幼稚。
蕭展失笑。他竟然聽信蘇燕箐的話。世上哪有什麼情深不渝。
“暫且將她放在這裡,好好養著。”蕭展轉身離去。
“是。”黑衣人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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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昏睡了一個多時辰,醒來了。
她不立即睜眼,而是先聽聽房中的動靜。
沒有任何聲息。
她這才悄悄睜眼,慢慢轉動眼珠子,映入眼前的,是一張精美的床幔。
身下柔軟舒適——她正在床上。
幾層床幔之外,房間三扇窗口,刺眼的陽光斜斜而下。
她再次確認,房間沒有人。
不知道楊桃如何了……那三個黑衣男人,楊桃一人能打得過嗎?
二十再次暗罵自己,二公子讓她好好留在府裡,不要亂跑,她卻如此輕易地中計。
若是二公子因此遇險……她就是一個罪人了。
二十沮喪,學著慕錦的動作,捏起自己的臉。
二公子沒有說錯,她是一個笨笨。
她狠狠捏了幾下,放開了。
接下來,唯有見機行事。
二十又閉上了眼睛。這時沒有再睡,她時刻留意外邊的動靜。
過了不久,有一個黑衣人推門進來,粗嘎地吼:“起來,吃飯。”
二十坐了起來。她顫抖不已,拉開床幔見到黑衣人方正的臉,她更是嚇得緊緊拽住了床幔。
恐懼、膽怯,這是黑衣人在二十臉上讀到的情緒,他沒有其他話,重複說:“吃飯。”
二十縮著身子。
黑衣人抬了抬腳。
她慢慢地踩下地麵,眼睛瞪得,眼珠子都像要脫眶而出。
黑衣人見多了這種膽小的女人。有些倒在他的劍下,眼睛也合不上。“不會殺你,吃飯。”
二十畏怯地點點頭。左腳絆右腳地往前走,險些摔在地上,好不容易穩住,她趕緊伸手扶住桌,看他一眼,才借力坐下。
黑衣人放下飯菜,關上門,出去了。
菜色豐富,有魚有肉,有青菜,更有香噴噴的白米飯。
對方說暫時不會殺她,這飯菜應該沒有毒吧……
這麼想著,她卻不敢動筷子。
過了一會,黑衣人再進來,寒冰一般的調子響起:“不想死就吃飯。”
二十立刻埋頭扒飯。對方身份不明,她除了聽令,沒有彆的選擇。
哪怕這是毒藥,她也吃下了。
二十猜,她的弟弟沒有來京城。張翠花是為了騙她離府才編排了說法。
楊桃……出事了嗎?
慕府出事了嗎?
憂心忡忡地過了一天。翌日,二十見到了一個熟人。
李琢石昨天晚上才知,蕭展將二十困在了彆院。她向來不喜殃及他人的做法,問:“為什麼要連累一個無辜的小妾?”
“琢石,我做事沒有那麼多為什麼。”蕭展扶住李琢石的肩,定定看著她,“她和慕錦親近,她就不是無辜的。”
“她一個啞巴,又不會武功,沒有家世背景,如何阻礙太子殿下的天子之路?”李琢石掙脫他的鉗製。
蕭展改為執起她的手,說:“這之後的路還很長很長。我早說過,婦人之仁是大忌。琢石,你什麼都好,就是心腸太軟。你將來是要當皇後的,應該明白人善被人欺的道理。前皇後的結局,是前車之鑒。”
李琢石卻認為,前皇後才是真正的自由。
“你啊。”蕭展一把將李琢石拽進懷中,“要是能有我母後一半的手段,我就放心了。”
李琢石沒有說話。
第二日,她出宮到了彆院。
二十沒了在向陽城的笑臉,又懼又氣,瞪起雙眼,縮起腿直往後退。
李琢石笑了笑:“二十姑娘,你彆怕。太子殿下不是濫殺無辜之的人。”
這話對又不對。蕭展判斷一個人的生死,衡量的是對方是否能用。對於低微的螻蟻之人,他確實是不屑動手的。
二十雙手抱住膝蓋,將頭埋了進去。
李琢石又說,“我不知道,他抓你過來做什麼。我問了門外的黑衣人,他說沒有接到殺你的命令。你就當在這兒散散心。”
二十回憶自己和李琢石在向陽城的談話。
自由?
二十忽然心生一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