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有你這麼理性就好了。”
“這些是二公子的意思,我隻是轉述而已。”二公子就是這樣,說話非得拐彎,有時候彎拐得大了,彆人聽起來就曲解他的原意。但二公子不屑解釋。
徐阿蠻謹慎再問:“二公子真的沒有怪我?”
“徐姑娘,二公子霸占了你,又強迫你卷入他的紛爭,你見到二公子淪落至今,可有幸災樂禍?”
她搖搖頭,“以前的事,我也有錯的……我當初不知道他是四皇子,以為隻是一個無能的假少爺,好騙得很。”那時的二公子確實好騙。她怎麼騙他,他都不殺她。
“真要追溯原因的話,你是一個普通的丫鬟,若不是二公子將你納入房中,你在三小姐身邊平靜安寧,不至於遇險。再追溯更久遠,如果二公子沒有假死離宮,這一切也不會發生。”
“寸奔,你是如何練就這般冷靜的?”徐阿蠻甚至覺得,寸奔比二公子更從容不迫。
寸奔忽然笑了下:“我曾經做過錯事,隻是二公子不計較罷了。二公子對自己人非常寬容,徐姑娘你慢慢就會明白了。”
----
兩個時辰之後,林意致出來了,接著又掩上了門。
徐阿蠻沒有見到慕錦。
門縫裡煙霧繚繞。
泡藥浴像是泡得升了仙似的。
林意致沒有明說慕錦的病情,反而和寸奔講起了宮中的事。講起皇上白發蒼蒼,林意致哈哈大笑:“皇上和我是同輩,然而我站在他的麵前,年輕貌美。所以說,這帝王之位坐得還不如我一山野村夫自在。月山若是見到現在的皇帝,怕是要捧腹大笑。”
寸奔靜靜地聽著,沒有跟從嘲笑皇上的話題。
林意致又說起蕭展,“我和太子說,我在他的腹中留了一樣東西。太子氣得臉色發黑,但是不敢殺我。”林意致笑聲清朗:“我一趟進宮,氣得兩父子差點吐血。值了值了。不過,宮裡有一陣怪味,殺父子,殺兄弟,殺後妃。權勢的滋味不是誰都聞得慣的。”
說完了,林意致看著徐阿蠻,“你去裡邊,和慕錦說說話,彆讓他睡過去了。”
“好的。”徐阿蠻忙不迭地走了。
林意致這時才和寸奔說:“這女人有何過人之處?”
寸奔答:“甲之蜜糖,乙之□□。”
林意致歎氣:“那日我問皇上,月山有何過人之處?皇上勃然大怒,說我直呼前皇後閨名。不過,我連說了十句‘月山’,皇上也沒有砍我的頭,而是將我的問題反問我。其實,我希望月山平凡普通,誰也看不上她,隻有我喜歡。”
寸奔說:“二公子的心思和林神醫是一樣的。”
“你小子長大了,連他的心思你也懂?小寸奔,有姑娘了沒?”林意致彎起賊笑。
“屬下一生追隨二公子。”
“……無趣。”
----
“二公子呀。”徐阿蠻坐在木桶旁,托腮看著被藥浴熏紅的慕錦。
他的身子跟蒸熟了的河蝦一樣,臉上青筋滾動,推行他的五官,眼角被吊了起來。
“你以後要變得漂亮呀。”
慕錦蒸得心燙,她的話像是天邊降了道雷。
她說的什麼話?她也不瞧瞧自己的樣子……不是,好歹她是小美人。
剛才,林意致一邊下藥,一邊念道:“真是同人不同命,我英俊不凡,卻獨身至今。你混小子比我先有了眷屬,早知就把你推骨成醜八怪。我見到你的那姑娘了,挺漂亮的。月山泉下有知,一定為你高興。”
慕錦笑了笑。
娘親當然高興了,她喜歡的兒媳,正是小美人那樣的。
有些小聰明,沒有大野心。
見到他落得這般境地,她依然能笑能說。
他最怕大哭大悲的女人,因為情緒無法解決問題。
這不,她正跟他說:“二公子,這水把你烤熟了。”
真是一個討厭的女人。
“二公子,你說你,不是習武的料又愛逞能。”
他撇了撇嘴,懶得理她。
“二公子,你為什麼要去練邪功呢?”
慕錦終於說:“你很囉嗦。”
徐阿蠻頓了下:“二公子,你彆說話,有一根筋扯住了你的半張臉,一說話,臉都歪了。”
“……”慕錦閉上了嘴。
她笑了笑,“乖啊,病好了就又是俊美二公子了。”
過了一會,徐阿蠻又問:“二公子,你為什麼要衝動和太子決鬥呢?”
慕錦等到她問這個問題了,想回答,又覺得難以啟口。最終鎮定自若地說:“我樂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