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為沒有所以你來了之後看我們打球就可以了,什麼都不用做。”忍足侑士理直氣壯地說,還可以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著,一舉兩得。
“……”澤田彌覺得他說得好有道理。
不過她最後還是又加了一個書法社,畢竟她以後回平安京的話,晴明是要檢查的呀。
幾天之後的某個夜裡。
澤田彌知道她是在做夢。
而且,似乎是在一個並不屬於她,也不屬於她認識的任何人的夢境裡。
漆黑得沒有一絲光的空間,隱隱約約可以聽到潮水的聲音。
她慢吞吞地在地麵上走著,那些若有似無的水聲距離她非常遙遠,又似乎近在耳邊。
沒有方向,也不知道這條路的儘頭。她甚至都找不到這片空間的主人在哪兒。
傷腦筋。
小蘿莉有些苦惱地停住了腳步。
整片空間中唯一的光來自她自己身上,除此之外就是冰冷,和濃厚得能夠將人整個吞沒的黑暗。
就在澤田彌猶豫還要不要繼續往前走的時候,她突然聽到了一個輕微的聲音。
“你是誰?”
清清冷冷的,像是無機質的被抹去了感情的人偶所發出的聲音。
澤田彌眨了眨眼睛,往四處看了看,沒有找到人。
“我叫做‘彌’哦。”
“彌……”
濃稠的黑暗像幕布般向兩邊拉開,一個穿著繁複的藍色宮廷群的小女孩慢慢走了出來。她的麵容精致而沒有一絲表情,的確就像一個沒有生氣的卻切切實實活著的人偶。
澤田彌歪著頭打量她,對於她的出現並不驚訝的樣子。這大概就是這片夢境空間的主人了。
“你呢,你叫什麼名字?”她好奇地回問。
藍色長裙的小女孩抿了一下唇,一雙空洞洞的眼睛沒有絲毫波動地望著她。
“……安娜。”
良久,她終於用一種輕細到如同蝴蝶振翅的聲音小聲說。
“所以,這裡是安娜的夢境嗎?”
澤田彌倒是半點不認生,大方地朝剛出現的小女孩走過去。
安娜似乎是愣了一下,“……夢境。”
“是啊。”
澤田彌還想說點什麼,一聲野獸的低吼突然穿破重重黑暗炸裂出來,隨之而來的是更為嘈雜的流水聲。就像是黑暗中的某一處,被關在水牢中的恐怖怪物從水底下露出了一個頭,暴躁且狂怒地開始撞擊牢籠。
“快走!”
澤田彌還沒有回過神,名為安娜的小女孩臉色微微變了一下,從口中蹦出的幾個音節難得地帶了些情緒,拉起她的手就開始往前跑。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一頭霧水地被拽著跑的澤田彌還是努力跟上了她的腳步。
“那是什麼?”她一邊跑一邊側過頭問身邊的人。
安娜抿了一下唇,原本就蒼白的唇瓣更加沒有血色了。
“是怪物。”
夢境裡怎麼會有怪物?
澤田彌有些茫然,雖然她去過的夢境世界不多,但是夢境世界的常客蝴蝶精曾經告訴過她。在每個人的夢境中,最強大的那個就是夢境的主人自己。雖然也有夢境主人在無意識情況下虛構出一個強大的對象自己把自己嚇醒的情況,但是她剛剛看到的安娜明顯是處於清醒狀態的啊。
澤田彌還沒有想明白這個問題,安娜已經帶著她來到一扇黑色的大門前。
“快走吧。”安娜看著她輕聲說,一雙暗紅色的眼睛中看不出情緒。
野獸的咆哮已經被她們扔在了身後很遠的地方,澤田彌看了看那扇門,又看了看她。
“安娜是在這裡看守那個東西的嗎?”
安娜搖了搖頭,猶豫了一會兒,又點了一下頭。
“這樣啊。”澤田彌歪了歪腦袋,然後伸出手,在對麵小女孩的注視下她的指尖在她手腕處輕輕碰了一下。
“我們還會見麵的。”她給了安娜一個暖洋洋的笑,然後這才拉開門走了出去。
安娜安靜地站在原地看著她離開,直到漏進來的光被關閉的門板再次擋在外麵。小女孩在一片黑暗中站了好一會兒才慢吞吞地抬起手,右手手腕上剛剛被澤田彌碰了一下的地方,一隻張開翅膀的蝴蝶模樣的印記靜靜地落在那裡。
安娜眨了一下眼睛,雙眼中透出些許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