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乾的?”
“呼……”安其羅長出了一口氣,“不知道,監控隻拍到了這一個畫麵。”
“雷昂雖然是以研究能力見長,但是武力值並不低。可是從這張照片看來他連武器都沒來得及拿出來就被人輕而易舉地乾掉了。”黑發男人抬起手捂住了半邊前額,指縫間露出的眼睛閃過一抹晦澀的光,“又有什麼可怕的家夥跑來日本了嗎?”
眾人看著那張照片默然不語,靠在沙發上的赤色頭發的王者懶洋洋地抬起眼睫漫不經心瞟過來一眼。窗外投下來的樹影被風吹得輕輕搖曳,模糊了紅木茶幾上的明暗分界,並排放在一起的兩張畫麵像陰陽兩界在人間投下的側影,對比得異常分明。
“咦?”
安靜的空氣中,一聲疑惑的氣音輕飄飄地響起來。澤田蘿莉原本正拉著伏見的手扒拉著他手腕處的暗扣,聽著大人們嚴肅的討論她的目光漫不經心地往桌麵上一劃,忽然頓住了。
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銀發小蘿莉從沙發上跳下來,“噠噠噠”地跑上前。趴在茶幾邊緣認真地湊過去觀察了半晌,小蘿莉抬起頭看向正注視著她的草薙,“這是今天救了我的那個鳳梨頭大哥哥。”
“哈?”同樣蹲在紅木茶幾旁邊的鐮本力夫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照片裡雷昂搭在頭上被血染紅了的短發,完全看不出哪裡像鳳梨了。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茫然,澤田彌伸出手,掠過了倒在地上的屍體,白皙的指尖在畫麵右下角那條色彩斑斕的毒蛇上點了點,“這個,那個鳳梨頭大哥哥召喚出來的。”
“幻術?”伏見聲音很輕地問了一句。
澤田彌回頭看向他,乖乖地點了點小腦袋,“大哥哥說這個是‘畜生道’。”
正低頭盯著那條蛇看的安其羅猛地抬起頭,“畜生道?”
不知道他為什麼反應這麼大,但被詢問的澤田蘿莉還是點點頭,“是呀。”
“他……有沒有說他叫什麼名字。”
澤田彌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地看著安其羅幾乎血色褪儘的臉,“唔,他說他叫‘六道骸’。”
幾片櫻花花瓣被風吹拂得飄落枝頭,不遠處的車道上被堵住的司機正在煩惱地按喇叭,旁邊路過的幾個小姑娘嘰嘰喳喳的調笑混雜在一起,調出了最普通的人間煙火氣。
“真是和平呢。”靛藍發色的少年漫不經心地從暗黢的巷子裡走出來,路邊花樹的花香和汽車的廢氣混在空氣裡迎麵撲過來,衝淡了他周身的血腥味。
他剛拿出手機,來電提示像是約好了一般響起。瞟了一眼那個陌生的號碼,藍發少年輕輕笑了笑,按下通話鍵將手機放到了耳邊。
“辛苦了,骸君。”電話那頭飄過來一個輕飄飄的少年音,帶著一股子意大利男人式的輕佻和軟膩。
“kufufu……本來就是我正在追捕的漏網之魚,我還要感謝你提供消息。”
“誒?是這樣嗎?那我準備的謝禮可以不給你了嗎?”
“……你很缺錢嗎白蘭?”
“我可是一個家族都被人滅了寄人籬下的小可憐啊。”電話那頭的人煞有介事地歎氣,“現在生活費都是靠彆人接濟的呢。”
“kufufufu……要不要我提醒你你的家族是被誰滅的?”
“哎呀,這個不是重點喲。”
你來我去地鬥了幾句嘴,在“不要臉”這一方麵依然沒有占到上風的六道骸嘴角抽搐著轉移了話題,語氣嘲諷道,
“你居然真的去找彭格列求助了,收到消息的時候我以為聽錯了。”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畢竟我可沒有骸君你這麼厲害啊。”
“哦?”
“我隻是一個普通的還沒成年的小孩子。”那邊的白蘭傑索似乎在吃棉花糖,聲音含含糊糊的,“就算出身黑手黨家族,也沒有像骸君你這樣毀天滅地的能力,而且我的家族還被人滅門了。所以這種情況下尋求彭格列庇護是理所當然的吧。”
“……白蘭。”
“嗯?”
“……你對自己給自己套的那個失孤人設是有多執著?”
“嗬……”電話那頭的人輕笑了一聲,“無論怎麼說,我都要感謝骸君你啊。”
依然是輕柔的嗓音,平靜溫和,但是某種讓人戰栗的危險感突兀地濃鬱起來,像是電話那邊的人終於漫不經心地將他掩藏在優質好學生外表下的真實透過電波露出了一星半點。
六道骸勾起唇笑了,“kufufu……無所謂了,隻要你彆妨礙我對黑手黨的複仇就行。”
“咦,骸君你已經找到目標了嗎?”
“彭格列的九代目要設立繼承人了,那位新的十代目,就是我的目標。”
“這樣啊。”電話那頭的少年突然笑了,“以後我和骸君說不定會成為敵人呢。”
“kufufu……你已經決定要站在彭格列那一邊了嗎?”
“咦,我可沒這樣說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