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口的問話沒有得到回應,布施大輝疑惑地回頭,“道明寺……啊,那是,情報科?”
扭過頭的時候才發現他們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情報科的門口,辦公室的門半闔著,有隱隱約約的亮光透過門縫傳出來。
“是有人走的時候忘記關電腦了嗎?”布施大輝望著那絲光亮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知道啊。”比他先一步發現了門口的亮光的道明寺安迪一步跨過去握住了門的把手,然後拉開了門輕快地說道,“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喂,等等,道明寺!”
“你這家夥,要是裡麵有人怎麼辦啊!”
其他人阻攔不及,眼睜睜地看著他就這樣直接開門走了進去。在門口站了兩秒,褚色發色的少年有點驚奇地回過頭,“被榎本說中了,真的有人呢。”
“什麼?”其他人奇怪地探頭朝裡麵望了一眼,然後微微怔了怔。
空蕩蕩的辦公室裡正中央主控電腦的位置,的確正坐著一個人。
電子屏的光打過來照亮了少年半張臉,側麵的輪廓線條俊秀又隱隱約約地有種說不出的鋒銳。不知道是不是光線的原因,他的臉被散落在臉側的黑發襯得異常的白,身體也單薄得好像要融入身後的黑暗裡,但是這些外表上能夠跟孱弱打上勾的特質全都被他自身的氣場衝得七零八散。厭世一般的倦怠和能夠割傷人的鋒利糅合在一起,讓他整個人的氣質顯得分外矛盾。
“……是他啊。”榎本竜哉輕聲說,聲音裡有種莫名的複雜。
是一個他們都認識的人,不僅如此,他身後的日高暁曾經被對方的各種命令溜著幾乎繞著東京跑了個整圓,抓狂得嚷嚷著要抓住揍一頓的。
雖然說最後的結果據說是被反殺回去了。
榎本竜哉剛想到這裡就意識到自己身後的人果然默默憋著氣沒有說話,他扭過頭看到小夥伴瞪得圓圓的幾乎要噴出火來的眼睛,不由得有些同情他。
他們當時的賭約,日高的是什麼大家已經不記得了,但是對方的卻幾乎在scepter4傳遍了。
“少在我麵前廢話。”
那個人的原話。真是既傲慢又有一種說不出的冷漠……
榎本竜哉還在感慨,一回頭就發現自己行動最不可控的小夥伴道明寺安迪同學居然趁著他走神著短短幾秒就已經走到對方旁邊了。
等等,你要乾什麼,你回來啊道明寺!
壓根不知道小夥伴在身後的無聲呐喊,道明寺穿過幾排黑漆漆的電腦,往唯一亮著的那台旁邊一靠,有些好奇地朝電腦前的人搭話道,“今天的會議你沒有去哦,伏見君。”
靜悄悄的辦公室中回蕩著機械鍵盤的敲擊聲,電腦前麵的黑發少年理所當然地沒有理他。道明寺也並不在意地朝旁邊的電腦屏幕上看去,然後微微愣了一下,發出一聲驚訝的氣聲。
“誒?這是,你在攻擊jungle的服務器?”
其他站在門口還在猶豫要不要進來的人齊齊一愣,然後下意識地也圍了過去。
寬大的電腦屏幕上,右上角jungle的圖標不斷閃爍,成排的代碼由上至下流水般刷過。在座的人中也隻有布施大輝勉勉強強能夠看懂一星半點,但是這並不代表其他人猜不出來意圖。
“為什麼突然攻擊jungle了,難道這一次的事情跟他們有關係?”
布施大輝先是一凜,然而說著說著自己又有些不確定起來。畢竟如果是麵前這個人的話,“因為單純看他們不太順眼所以攻擊他們服務器試試看”這樣完全亂來的理由也是絕對有可能的。
似乎是終於注意到他們的存在,坐在電腦前的伏見猿比古一邊繼續操作著電腦一邊頭也不抬地開口,“有事?”
不知道是不是聲音太輕的緣故,他說話的語氣總能讓人聽出一種若有似無的嘲諷。
道明寺心很大地繼續問,“我是想問你在找……啊,找到了?”
他的話剛說到這裡,屏幕上不斷跳動的數據忽然一停。一份個人檔案從煙海一樣浩渺的數據庫裡被撈出來,然後呈打開的狀態展現在屏幕麵前。
一眼看過去最引人注目的是右上角那張窄小的相片,不是死板的登記照,像是有人偷拍的一樣,隻有一個側臉。伏見操縱著鼠標把那張照片點開,照片裡的男人似乎在跟誰打電話,半側著臉並沒有看向鏡頭,右手握著手機抬在耳側,剪裁合宜的正裝袖口處露出一塊百麗裴達的黑色腕表,和不遠處露出車標一角的瑪莎拉蒂跑車交相輝映。
一眼就能夠看出的上流社會的出身。伏見的目光從照片上劃過,眸光微微閃了閃,打開了其他資料。看到這個人的真實姓名和社會背景的時候他就確定了,方在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的那種熟悉感不是錯覺。
九條兼實,九條主家的次子。
這個人的確是他見過的,最近的一次是在藤原美月的那個宴會上。
“這個人是誰?”道明寺好奇地湊近了屏幕看著上麵密密麻麻的小字。
最上麵的個人信息過後就是一條一條的任務記錄。他一條條往下看下去,大部分可以忽略不計,直到他在滿屏記錄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協助大貝阿耶將伏見猿比古離間出吠舞羅……誒?!”
“兩個多月以前,這家夥故意接近大貝阿耶把我和彌送去特異點。”
身體往後一仰,脖子靠上了身後的座椅,伏見一邊仰著頭盯著頭頂什麼都沒有的黑暗一邊低聲自言自語著,像是梳理思路。
“一個多月以前,他出現在藤原家的宴會上。藤原美月因為那個血祭陣法徹底墮落成了發鬼,”
少年的眸色越來越深,此前的所有細節和記憶碎片在腦海中漸漸連成了一條線,隻差最後的節點。
“……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為什麼是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