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能夠理解的情況下,在下還是會遵守秩序的。”
“嗬,沒有遇到某些令人不爽的事,我也不會健忘。”
天上院琉璃目瞪口呆地看著兩位王權者就這樣堂而皇之地鬥起嘴來,一眼看去簡直非常幼稚了。而坐在中央的黃金之王微闔著眼,表情八方不動。
“那麼,東京就交給兩位了。”
天上院琉璃:“!”
等等!老爺子,您不覺得這個決定太草率了嗎?求求你再考慮一下吧喂!!
正在這個時候,會議廳大門忽然傳來了三聲禮貌的敲門聲。
談話頓時中止,坐在上首的黃金之王微微抬起眸,“進來”
會議廳的大門應聲拉開,黃金之王的副手,一位穿著陰陽師服侍頭發已經半百的老人出現在門口,背脊筆直如蒼鬆,恭敬又禮貌地說道,“非常抱歉打斷了諸位大人的會議。一分鐘之前,土禦門家現任家主發來致電,因為他所陳述的事情具有一定的嚴重性,所以在下擅自認為需要立刻稟報,還請諒解。”
剛剛準備去京都會見土禦門,土禦門的家主就請求聯絡,無論怎麼說都似乎太巧了點。
在場所有人都想到了這一點,黃金之王沉默了幾秒,微微頷首,“連接通訊。”
“是。”
話音剛落,橢圓長桌的末端微微一閃,多出一塊電子屏投影,一個須發儘白的老人出現在屏幕上,身上古典的狩衣和身後的和式房間正好相稱。
“國常路大人。”老人微微頷首,以一種恭敬又不退縮的姿態,“好久不見。”
“土禦門元夜。”黃金之王國常路大覺平靜地叫出了當代土禦門家主的名字,“你聯係老夫的目的是?”
“京都的事態閣下應該已經了解了。如您所見,守護了京都千年的京都大陣出了問題,並且導致了一些非常嚴重的後果。”沒有任何寒暄,土禦門家的家主單刀直入,“這的確是土禦門家的過失。”
國常路大覺沒有露出任何意外的神色,隻以一種威嚴的目光看過去,等著他的解釋。
“幾個月之前,有一個自稱是安倍晴明大人隔代傳人的人來到了土禦門家,要求要見我。”
在場幾位王權者若有似無的逼視下,土禦門元夜以一種沉穩的態度開始陳述。事情的大體經過和之前伏見推斷的差不了多少,找上土禦門家的九條兼實提出要土禦門家族協助他用泰山府君祭複活安倍晴明。
在證實了九條兼實的身份無誤且的確握有泰山府君祭的祭祀方法時,土禦門元夜其實是產生了猶豫的。猶豫的具體原因是,他們祖先那位以一己之力將土禦門家帶到了如此高度的傳奇大陰陽師安倍晴明在過世前曾經給一眾後輩留下過一句話……不要試圖以任何方法複活他,包括泰山府君祭。
既然先祖曾經這樣說過,誰也不知道如果違背了他的意願會有什麼後果,所以土禦門元夜在得知了九條兼實的提議之後猶豫了許久。然而,作為家主的他還在猶豫,但是土禦門家的其他人,他的弟弟土禦門元和以及和他聯係在一起的部分分家,先他一步動心了。
作為陰陽師集團原本當之無愧的領頭者,土禦門家被黃金之王身後的國常路壓製得太久了。看到原本不如他們的國常路家族因為出了一個黃金之王而一躍而起,近乎統治了整個日本,這半個世紀以來,土禦門族人複雜的心情可想而知。
而人類,就是一種在巨大的壓力和看不見前路的絕望重壓下很容易就會走上歧路的種族。這些歧途麵前常常立著名為捷徑的指示牌,用虛假的榮光裝點沿途,將深淵前的道路照徹得明亮而輝煌。
“元和一係所造成的過失,吾等已經開始著手彌補。國常路閣下,再一次向您表示鄭重的歉意。”
天上院琉璃沉默地坐在原地看著視頻中的土禦門家主俯首道歉,她想起了剛才視頻中那些悲傷哭泣的臉,和將河原町團團籠罩起來的陰雲。咬著嘴唇,少女放在膝蓋上的手緩緩收緊。
過分,太過分了!京都那邊死掉了那麼多人,一句簡簡單單的道歉……
“道個歉就完了?”
低沉的帶著嗤嘲意味的男聲懶洋洋地在會議廳中響起,天上院琉璃一怔,驀地扭過頭,然後她就看到那位赤紅發色的第三王權者一手搭在扶手上,滿臉的厭倦和不耐。
“在下也這樣認為。”對麵的第四王權者緊接著開口,“京都事件造成了切實的人員傷亡,如果隻有一句道歉就就此揭過,未免也太過說不過去了一些。”
他微微抬起頭,唇邊一抹禮貌的輕笑,“土禦門家主,您認為呢?”
視頻中的人沉默了片刻,“元和一係所有犯下大錯的人已經被逐出土禦門家。”
宗像禮司繼續緊逼:“但是這並不能代表事情沒有發生過。”
“所有在本次事件中傷亡的人,土禦門家都會予以補償。”
青王閣下挑了挑眉,他對麵的周防尊嗤笑一聲“嗬,超度嗎?”
天上院琉璃:“……”
她覺得諸位王權者大人簡直帥破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