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1 / 2)

第十八章

王愛麗陪著徐長民和宋警官去了他們轄區的派出所,把問題又反映一遍,希望他們能幫忙找人。十來歲的女孩子一個人在外麵,身上又沒錢,連想都不想一下,會發生什麼事。

周明楊去了複印社,打印了一百多張尋人啟事。在他們小區附近,公交站台都貼了,甚至雲海市的火車站,汽運站他也都貼了。可一天過去了,愣是一絲消息沒有。

徐長民和宋警官回東山市了,臨走留下地址,要是找到孩子給他們說一聲。

大半夜,周子青還在商業街晃蕩著,不得不說雲海市真是大都市,晚上八.九點鐘,還燈火通明。周子青隨處溜達著,逐漸走到霓虹彩燈閃爍耀眼的一塊,和剛才商業街一對比,這裡女人穿的有些涼快,雪白雪白胸.脯半敞著,小短裙根本裹不住白.花.花的大.腿肉。

眉頭一皺,想都沒想掉頭就走。

估計在晚上十一二點,沒有鐘表,也實在走不動了,昏暗的淺巷子裡,找了個背風的牆角一歪。甭管地麵乾不乾淨,僵硬的小腿一伸直,先舒服呼了一口氣。渾身放鬆下來,是再沒力氣站起來了。

很累,但是不敢睡。閉著眼睛把自己窩在牆角陰影裡,路邊偶爾傳來零星幾句聽不清楚的說話聲,或是路過淺巷子疾走的腳步聲。

頭漸沉,又猛地抬起,渾身一個機靈,激起一身冷汗。人醒了,來來回回幾遍,東邊天色像是白魚翻身,露出些微白的亮光。

渾身皮膚凍得冰涼涼,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扶著牆站起身,搓搓手,原地蹦躂幾下,周子青出了淺巷子。

肚子餓了!

街邊早點鋪子的蒸籠徐徐冒著白氣,隨著白氣逐漸飄遠的還有饅頭包子花卷的香味。

周子青肚子嘰咕嘰咕叫著,站在早點鋪子跟前,看到下麵大盆裡浸泡著一堆等著洗的蒸籠布。把帽簷往上推推,走到忙的來回轉的老板跟前,“老板,我幫你把這些洗了,你能給我兩個饅頭吃嗎?”

包子可能更好吃,可包子沒有饅頭頂餓。

中等身材挺著大肚子的男老板,一看到周子青下意識皺眉揮手讓趕緊走開。“走走走....上彆處要去,彆妨礙我工

作。”

“不讓我幫你做活,那你就給我一個饅頭吧?”周子青真餓了,沒找到能養活自己的方法前,她得先找東西填飽肚子。

“你說什麼?滾,趕緊滾,趁我沒打人之前,你趕緊一邊去。”胖男人一瞪眼,麵露幾分凶相。手持著擀麵杖,換個膽小的,這會刺溜一下就跑了。

周子青蹭蹭鼻子,不僅不走,硬是往前走兩步,還把腦袋湊過去,幾不要臉的說,“我就餓了,想要個饅頭,幫你洗東西換饅頭,你不答應。我這一身又臟又破的,站這,估計影響你做生意。所以我要一個饅頭就走,你要是打我?那太好了,我鐵定賴著你不走。”想要臉麵就得餓著,臉麵不值錢,肚子不經餓。

胖男人氣的乾瞪眼,手裡擀麵杖舉得高高,愣是下不去手,憋氣。

沒見過討飯的,能討的這麼理直氣壯。

“瞎墨跡什麼啊你,要個饅頭趕緊給她,讓她走,馬上就來客人了。耽誤做生意不?”屋裡出來一個女人,狠狠瞪了胖男人一眼,抬手從蒸籠裡拿出一個饅頭,扔給周子青。一臉嫌棄的說,“給你了,趕緊走,個臭要飯的還這麼囂張,活該你討不著飯。”

饅頭太燙,周子青直接用帽子兜著。

對於女人不客氣的話,她也不生氣,還咧著嘴笑嘻嘻的提了個意見,“不會白吃你的,你要會給饅頭捏個形,一定比現在好賣,兔子,鯉魚,壽桃啥的,再不濟給饅頭染個色,胡蘿卜汁,菠菜汁,芹菜汁啥的。當然我都是隨口瞎說的,你愛做不做,我吃你的求心安理得。”周子青捧著熱乎乎的饅頭走了。

“腦子有病吧,”男人呸了一口,被女人吆喝著趕緊蹲下身去洗蒸籠布。

一個熱乎乎的饅頭雙手捧著,燙呼呼的饅頭一直放到涼,才撕下一口塞嘴裡,剩下部分塞進口袋裡不舍得吃。

周子青四處轉悠,路邊站台看到雲海市部分地圖,她湊過去能看大半個小時。

她邊看邊在心裡默記,每一條路線名字,路上的地標建築,她都記住。看完記完,公園草地邊,她能用樹枝全部畫出來。

這原身的腦子,怎麼說呢,好用。上輩子數理化是她強項,死記硬背的東西,她沒時間是一回事

,可背起來確實費勁。

現在,這樣好記的腦子不用來學習考第一,實在說不過去。

一天,很快過去。

周子青又回到淺巷子貓著,這回兜裡還揣著她小半個饅頭,腦子裡記下大半個雲海市地圖,這是今天的收獲。

雲海市靠海,在西邊靠海有很多港口,漁船。周子青分析那邊應該有海鮮市場,或者海鮮小作坊。海鮮這東西就不能少了人收拾它,準備明天去那看看。

北邊和青岡市接壤,有幾個物流園在那邊,也可以去瞅瞅。

閉著眼,腦子裡想著明天要去的地方,越想越忍不住歎氣,但凡這身體年長幾歲,她不至於找個工作都難。白長到一米六幾的身高,一摘下帽子,即使虛報年齡,那也是一個未成年,瞞不住。

童工誰敢雇傭啊!

就是私人小作坊也得藏著掖著,偷摸著。

嘰咕嘰咕,肚子又餓了。

閉著眼睛,手伸進口袋裡,揪一下口放嘴裡,舍不得下咽,在嘴裡多咀嚼兩下。以前上生物課,記得老師說饅頭放嘴裡多咀嚼一會,會越嚼越甜。

當時隻當考點背誦,誰吃個饅頭還嚼一分鐘啊。

晚上大約十點來鐘,不到十一點,周子青自己估計的,本就閉著眼睛休息,沒敢睡。

突然就聽到外麵喊打喊殺的聲音。

龐雜錯亂的腳步聲,揮拳踹腳到肉的砰砰聲,以及旁邊嗬斥的咒罵聲。

周子青心跳咣咣如行軍前的擊鼓聲,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大半夜街頭打群架?

手扒在牆邊,整個人躲在黑影裡,小心翼翼的往外麵爬。七八米的淺巷子,周子青感覺自己爬了好久。

微微探出頭偷瞄一眼,隻看到距離巷子口五六米遠的地方,背著路燈,一夥五六個人,其中兩個架著一個走不動的□□打腳踹。

看不清長相,隻看到那人頭垂著,肩膀聳拉著,小腿無力的跪在地麵上。要不是旁邊有兩個人架著他胳膊,怕是會一頭栽死在地上。

“小子,出來混,一雙罩子就要放亮堂點,敢在鴻雲這一塊發財,怕你是長了兩個膽子,活膩了。下次再敢來鴻雲,你小子這雙靈活的手爪子和腿,就彆想要了。這次權當給你的教訓。”說話的人聲音尖細,指揮

兩個人把人拖到一邊扔下。

“搜出來了麼?”

“找到了,這小子倒是長了一雙看會的眼。瞧這錢包,怎麼也得幾百,夠哥幾個分一分了。”身形有些胖的男人,從躺地上半死不活的身上,摸出一個錢包,打開瞄了一眼,聲音明顯雀躍興奮。

“快點回去了。”說話聲尖細男人,有些不耐煩催促到。

“你們先走,我去那邊巷子撒個尿。”胖男人,把錢包塞到後屁.股口袋,提著褲腰帶照著周子青這邊走過來。

“可彆想著私吞啊,記著規矩。”人群裡有一個人衝著喊了一嗓子。

“為了這幾個錢,犯規矩,你他媽看不起誰呢。”胖男人轉身咒罵一句。

聲音越來越近,周子青後背緊繃著,貼著牆皮一動不動。屏聲斂氣,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砰砰如鼓的心跳就在嗓子眼,耳邊聽到嘩啦啦的尿花聲,才稍稍捂著嘴喘口氣。眼角瞄到地麵上的影子,這人就在巷子口牆邊,大概半米近的地方。

周子青目光盯著地麵人影,準確的說,她看的是影子後屁.股上凸起的錢包影子。

心裡念頭剛起,手就忍不住發抖,激動了。

周子青的腦子像個快速旋轉的發動機,轉動起來,立馬把她所處的周邊地圖虛擬構建起來,越發清晰的地圖,在腦子裡出現。

帽簷往下拉,喉間緊張的上下吞咽,微微喘息一聲,頃刻間,一閉一睜,眼中激動情緒快速收斂,整個人頓時震定下來。

胖男人動靜漸小,周子青看準時機,像個影子鬼一樣躥了出去。伸手抽出錢包的同時,另一手把褲子一拽到底。

男人嚇得驚呼一聲,周子青已經壓低鴨舌帽子,撒開腿狂奔起來。

“媽的,有人搶劫!”胖男人手把手提著褲子想追,哪還追得上,氣的原地大罵。

剛離開的一夥人,聽到胖男人大喊,立馬調頭跑來,隻看到一道瘦小的人影,以極快的速度跑了。“追上去,媽的,在老子手裡搶東西,逮到你老子一定剁了你。”胖子氣的出呼哧呼哧大喊。

有兩個人朝著周子青逃跑的方向追了上去。

周子青不敢大意,一路邁開腿不要命似的跑起來。白天熟悉的地形,到了晚上空蕩蕩的,隻

要對方追過來就一眼能看到她。

周子青專挑小路,左轉右轉,一口氣跑了大半個小時,一路加速沒停。這會趴在綠化帶的綠植樹下麵,大口大口喘著氣。

心跳超出負荷,正隔著一層皮,張牙舞爪的要從嗓子眼跳出來。

捂著嘴,小心翼翼的喘著氣,耳朵豎起來,仔細聆聽身邊的動靜。身子僵硬的挺了半個多小時,沒聽到追上來腳步聲,整個人才呼呼放下一口氣。

手裡攥著鼓囊囊錢包,心裡雀躍著,有了錢就有吃的,餓不死她了。

周子青在綠化帶裡趴了一.夜,中間小睡了一會。早上天剛破曉,她看四周沒人鑽了出來。原來那淺巷子是不能回去了。

錢包讓她扔在綠化帶裡,錢包裡有二百五十七塊錢,雖然差點跑斷氣,可摸到錢的時候,周子青覺得值了。

大麵額的錢,周子青費勁的藏在衣擺車縫線空隙裡。

人倒黴喝口涼水都冰牙。

周子青被人從身後一把拽住頭發,死死拖到一顆大樹後麵。對方年齡不大,大概是十七八歲,臉上被打青青紫紫,眼眶子淤青,嘴角紅腫破皮,是一張被打的看不出原樣的臉。

一手狠狠掐著周子青脖子,一手攥著一把刀,對方看到周子青帽簷下稚嫩的一張臉,還楞了一下。譏諷的說道:“你倒是會撿漏,我費勁摸得錢包,挨了一頓毒打,最後被你給截胡了。”陳成昨天夜裡裝死,等麻五那夥人罵咧咧走後,立馬爬起來找人。

一找就是一.夜。

周子青熟悉這一片的地形,同樣,陳成也熟悉。那裡能跑,能藏的地,他找了一.夜。就在天快亮,想放棄的時候,讓他看到人了。

隻是沒想到敢從麻五手裡搶錢的人,竟是一個不大的女孩,有些吃驚。

周子青眉眼一挑,“你是昨天夜裡被打的半死,躺地上那個。”

“少廢話,我問你錢包呢。”昨天背運,剛得手,就被麻五那夥人盯上了。

周子青裂開嘴角笑笑,“我搶來的,就是我的。”到嘴的肉,怎麼可能還回去。

陳成眉頭往下一壓,手裡勁道收緊,“給不給?”不給掐死你。

周子青臉憋得通紅,咳嗽兩聲,“有本事你就掐死我?”餘光左右瞄著,發現四

周還沒有人,大喊救命,估計隻會白費力氣。

“哼,反正你得了錢,也隻會隨身帶著,我扒了你衣服,一點點找,總能找出來。”陳成社會混久了,對付周子青這淺淺的心思,完全綽綽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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