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學校打電話給?孫蓉蓉的?時候,她嚇得差點站不?住,哆哆嗦嗦的掛上電話後,嘴唇一直在抖,嚇到了。手足無措的站著,腦子裡亂哄哄的?,她沒經曆過這種事情啊。
慌亂間,摸起電話給?周名博打過去,周名博是她的?主心骨。
周名博這邊正在接待一個外國客戶,助理找到他,說家裡一直往公司打電話,說有急事。
周名博接電話的?時候,孫蓉蓉都快急哭了,一聽到周名博的?聲音,不?等他問,“學校老師打電話來,說子青從樓梯上摔下來,人送醫院去了。”
“情況嚴重嗎?”周名博這邊一聽,神色頓時焦急起來。
孫蓉蓉慌裡慌張的?想起來,她好像就沒有問這個。“我...我一著急,忘記問了。對了,老師說留了很多血。”
周名博強忍下心裡的?怒火,“人現在在哪個醫院?”
“在市東三院。”孫蓉蓉趕緊回答,她就記住醫院名字了。
“你現在立刻,馬上,從家裡趕去東三院。讓阿姨收拾點東西,回頭給送過去。我這邊把公司事情交代下,我就過去。”周名博知道孫蓉蓉是個遇事慌亂,不?能主事的?人。
孫蓉蓉一聽連連點頭,她都記住了。
周名博掛下電話,沉著臉表情嚴肅,怎麼會從樓梯上摔下來呢?越想越是不安,這一想,腦子立馬想到史蒂芬說過的?話,或許她的?情況已經很糟糕了。
周名博呼吸急促起來,垂著臉,雙手摩挲著,焦急不安。到底有多糟糕?是不小心摔下的?,還是.....
另一個念頭,光是在心頭閃過一下,都覺得心頭發涼。
周名博讓公司產品經理去接待外國客戶,他自己開車直接去了市東三院。
周名博到東三院的時候,孫蓉蓉剛到沒多久。
整個人急的不?行,學校那邊過來的人,她也顧不上問。醫院這邊還逮著她罵。說孩子身體透支快到極限了,各種數據指標都不及格,這種狀態還能在學校學習?家長都是乾什麼的?。
孫蓉蓉被醫生指責到抬不起頭,可心裡又?憋屈到不行,“她平時看著好好的?,誰能想到她是裝的?啊?”
“她這麼高
的?個子,你看看她的體重,身體瘦成這樣還看不?出來?”當醫生也是氣的?,學校送來從樓梯摔下來的學生,結果?因為身體各項原因,很多藥品不?能開,藥劑分量也拿捏不準。這一檢查,送過來的數據,醫生都不相信這是現代高中生的?身體數據。
“體質就是偏瘦,吃不?胖的?....”孫蓉蓉餘光視線一掃到周名博,也不?和醫生說了,小跑著過去,“醫生說了一一堆,我就聽懂一句,情況不太好。”
周名博也不?指望孫蓉蓉能幫上什麼忙,趕緊朝著醫生走過去詢問情況。
醫生這才算是看到這家靠譜的人來,心裡那頭蹭蹭往上冒的?火氣才消了點。把人帶到辦公室給?他看拍的?片子和醫院診斷。
進去大概半個小時,周名博蹙著眉,一臉深沉的?出來了。孫蓉蓉一看立馬走過去。
“青青人呢?”周名博心情很沉重,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可就是憋得心裡難受。
周子青還在昏睡著,腦袋上裹了一層厚厚的?紗布,左腿膝蓋骨骨折,右大.腿有骨裂痕跡,小腿全部腫了。重要的?還是腦袋,倒下的?時候摔到腦子了。
周子青的?病房外麵,侯健帶著學生坐在過道塑料椅子上。
看到周名博過來,立馬站起來自我介紹,“我是周子青的?班主任侯健,學生發生這樣的事情,學校這邊....”侯健剛想把學校這邊的態度表達出來。
可周名博這會沒心思?聽這些,擺擺手打斷了,“彆說了,我們都明白,周子青不?是三四歲小孩子,我們家裡都知道這個學校關係不?大。”嘴裡雖然這樣說,可心裡還是忍不?住遷怒,畢竟人在學校出的事,知道歸知道,還是控製不住語氣的?怒意。
侯健自然聽出對方話裡的?不?耐煩,周子青發生這樣的事情他也沒想到。至今他也不?太清楚,好端端的怎麼就摔下去了。
“這兩位學生是當時和周子青一起課間上廁所,回教室上樓梯的?時候發生的?事情,我也問過她們當時發生的?事情經過,她們也沒不知道,聽到聲響的?時候,人已經摔下去了。”侯健看了眼一直抽泣不?停的?黃雨,以及嚇著臉色蒼白的周思念。
來之前?,學校那邊也找他談過話,中心思?想就是給學生家長做好溝通工作,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解釋清楚,好好協商解決。
周名博皺著眉頭看了眼兩個女學生,突然,轉過頭看向侯健,“我能單獨和學生說些話麼?”
侯健看了眼黃雨和周思念,點點頭。
黃雨和周思念兩個人麵麵相覷,對著麵色嚴肅的?周名博,都有些拘謹。
周名博喘息一口氣,看了兩眼她們,放低聲音問道:“你們和周子青關係好嗎?”
沉著幽深的?目光在兩個女生臉上掃了掃,一個表情微楞,似乎猶豫了下,另一個抽抽鼻涕點點頭。周名博一看,心裡有了數,指著表情猶豫的?周思念,對她說,“你可以先?去找你老師去,我有話想問這位同學。”
周思念表情忐忑的?看看黃雨,黃雨吸吸鼻子眼神示意她先過去。
周名博走到藍色塑料椅上坐下,黃雨一看,跟著坐了過去。
“能和我說說當時的情況嗎?”
黃雨到現在手都跟著發抖,嗓子也有些啞,“我...是我上完兩間課,主動喊青姐,一起去上廁所的?,周思念也要一起去。去的時候都是好好的,我們還聊了學校八卦。回去的時候,上樓梯,我和周思念在前麵走,青姐一個人在後麵。突然....突然一下子,我嚇了一跳,轉過身的時候,青姐已經掉下去了。”說著說著,腦子裡又?想起樓梯裡那一幕,忍不?住眼淚嘩嘩往下掉。
周名博仰著頭,眼圈跟著泛紅,嗓子突然發沉,“她...你知道她在學校有什麼特彆的地方嗎?或者奇怪的,和你平時認識的?周子青不?太一樣的地方?”
黃雨眼睛還裹著淚花,神情茫然,嘴裡重複著,“特彆?奇怪的地方?”
“對!”周名博點頭。
黃雨想了想,啊一聲,扭頭看向周名博,“有,青姐狀態不?好,吃飯的時候乾嘔,臉色也差。讓她休息,從來不聽話。還有夜裡,寢室都睡著了,青姐做噩夢,又?哭又喊,喊人救救她,我們把她喊醒,她說夢到自己死了。我是初中數競比賽認識青姐的?,認識這麼久,我從沒見她哭過。青姐學習很認真,是那種彆人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的刻苦認真
,我們才一起進了競賽班,青姐....青姐會沒事吧。”
周名博胸腔裡壓著一口濁氣,張著嘴,好半天才呼出一口,又?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醫生說她,失眠,焦慮,心思?重.....”
黃雨瞪大眼睛,一臉不敢置信,猛地搖搖頭,“不?可能,這怎麼可能說的?是青姐,她在學校不是那樣的,她能說會笑,還會給?我們分析題型,解釋做題思?路.....”
周名博哭笑一聲,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所有一切她都藏著偽裝著,焦慮到失眠大半個多月沒睡覺,硬撐著到現在。
“謝謝你,告訴這些。”
黃雨看著他,輕聲問了句,“你是青姐爸爸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