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脖領被一雙有力的手扯住,安笙像個小雞子一樣,被從電梯裡麵提溜了出來。
她後頸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心裡罵著費軒不會真的這麼神經病,爬不起來的那個德行還想日她,傷口都扯開了一次,還敢跑出來揪她吧。
她動著脖子哢吧哢吧的轉過頭,接著輕輕籲出一口氣,揪她領子的不是費軒那個二缺,而是昨天晚上,在隔壁病房休息,給費軒守夜的他弟弟之一。
安笙是有些怕費軒的,主要是他太難纏,腦子還不正常,換成了彆人,她就不怕了。
她“啪啪啪!”連著幾下,狠狠抽掉拽著她領子的手,橫眉豎眼沒好氣道,“乾什麼?耍流氓啊!”
這人是剛才奉他哥哥的命令,出來追人的,他是除了費軒之外費家最大的兒子,名叫費師,也就是現在費家小三上位的女主人的兒子。
從小幾乎是被費軒揍到大,奇異的是,他特彆的聽費軒的話,還不是那種虛情假意的聽,而是真的和費軒挺好的。
上一代的恩怨,並沒有延續到他們這一代,費軒和他媽媽冰火不同爐,卻和費師確實有點兄弟情。
或許在那樣一個奇異的家庭裡麵,除了費軒所有人都一樣被放養的情況下,一個個都是“沒媽”的孩子,他們來不及相互憎恨,就抱團取暖,大的照顧小的,小的照顧更小的,反倒詭異的和諧著。
並且女主人除了法律上是正主之外,在家裡的權利基本上和孩子們一樣,誰也欺負不了誰,比古代皇帝的後宮還要和諧。
這樣家庭生長出來的孩子,自然而然的以費軒為首,費軒再混蛋,也會照顧弟弟妹妹,一度導致,他在家裡說句話,比費羅銘還好使。
費羅銘犯渾的時候,費軒一句話,他就能被自己兒子們扔出門去,在門口蹲著連屋子都進不去。
所以聽到費軒狂吼,費師第一時間衝到病房,費軒命令他出來抓人,他就風一樣卷出來抓人,比專業狗腿子還乾脆利落。
不過人是抓到了,就是太凶,比他哥還凶,被抽了好幾巴掌,費師揉著手背有點委屈的說,“我哥不讓你走。”
費師生的小鼻子小嘴,有點駝背,清秀過了頭,看上去像個唯唯諾諾的小姑娘,安笙嗤笑一聲,剜了他一眼,連話都不欲跟他說,直接朝著樓梯的方向走。
走了幾步,又被費師拽住了胳膊,他執拗道,“我哥不讓你走。”
“你哥算個屁!”安笙甩開他,正巧電梯到了,門打開,安笙迅速躥進去。
費師沒有追,徒勞的在門外複讀機一樣說,“我哥不讓你走。”
安笙撇嘴,警惕的盯著費師,免得他再來拽自己,不過費師表情有點怪,卻沒動手,站定之後安笙趕緊去按關門,眼看著門要關上,電梯裡一個人伸出手在門邊上晃了一下電梯又開了。
安笙轉頭……然後對著費羅銘,以及費家幾個兒女的視線。
最後結果,安笙沒能走成,被一群人簇擁著到了費軒隔壁的病房。
“軒軒怎麼樣了?”一屋子人沉默麵麵相覷一會後,費羅銘率先開口問。
“推去處理傷口了。”費師說。
“又崩開了?”費羅銘按著額頭掐了下,剩下的人都沒說話,表情奇異的看著安笙。
安笙表麵平靜如水,心裡波濤萬丈,她覺得費軒是神經病,真是個天大的錯誤!
他們姓費的一家子,都是神經病!
她坐在一個病床上,索性直接問費羅銘,“你們想乾什麼,你們這是非法□□,我現在要回家,再這樣我報警了!”
費羅銘看了安笙一會兒,開口就語出驚人,“給你錢,你說要多少,但是我有個條件。”
聽聽!
這對話多熟悉!
這是多麼經典的霸總文對話,隻不過對話的人物似乎不太對,不應該對著她這樣一個小炮灰,這應該是女主的待遇啊。
不過安笙從昨晚上就已經在期待這種對話了,她實在是不想走回家!
“我要多少給多少嗎?”安笙問。
費羅銘一臉端正嚴肅,和費軒如出一轍的薄唇,輕輕抿了抿,哼道,“做人要有自覺,我和你爸爸曾經也算有點交情,希望你有點分寸。”
安笙眯眼,這個老狐狸言下之意,就是你要多了我不可能給你。
不過她也沒打算獅子大開口,上一世做了六年光鮮亮麗的豪門少奶奶,她那個狗丈夫雖然就掛個名,但是金錢上從來沒有缺過她。
有父母的時候,錢對她來說好歹還能有點作用,但是父母沒了,錢這個東西,安笙看的已經不重了。
再者她也不可能跟男主的父親要很多的錢,她現在就想跟男主迅速劃清界線,最好老死不相往來!
她的目標就一個打車錢,嗯,再順便加上早點吧,一共二十五夠了,實在是餓的慌,樓底下有賣豆漿油條的。
安笙沒急著開口要,晃了晃腿,先問道,“你先說說條件。”
費羅銘對這個小姑娘有些刮目相看,他見過這麼多種類型的女孩子,還真沒遇見過這種。
麵對一個無限可能的許諾,或許那是她一輩子都賺不來的金錢,她臉上卻沒有費羅銘在他身邊女孩的臉上看到的,那種熟悉的竊喜,甚至一點波動都看不出。
“從昨晚上到今早上,這期間發生的事情,我都知道,”費羅銘說,“你不喜歡我兒子,並且不欲再和他糾纏,對吧?”
安笙挑眉點了點頭,費羅銘翹起二郎腿,將雙手十指交扣放在腿上。
“軒軒很難纏的,從小隻要看上的東西,得不到就瘋子一樣,你不喜歡他,趁他還沒看上你,我勸你趕緊抽身。”費羅銘笑的意味不明。
安笙眨巴眼,心說看上個錘子,他身邊那個“大地之母”才是虐戀情深的官方標配,劇情之強大,安笙從不懷疑費軒會歪。
她沒吭聲,費羅銘又說,“你想要他厭惡你,待在他身邊更快些。”
安笙實在是沒忍住,問道,“你出錢,讓我待在他身邊,等著他煩我?”
費羅銘淡淡笑了下,“當然不止,他身邊的那個女孩你看見了吧?那是我和他叔叔給他選的伴侶,隻是小孩子嘛,對於家長安排的,總是有反叛心理。”
“所以?”安笙歪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