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真的是你。(1 / 2)

其實這種情況, 給個幾百塊安笙就上去了,三千塊錢, 彆說端盤子了, 刷地都成啊。

不吃辛苦, 上哪能知道賺錢不易, 安笙這半年, 算是徹底體會到,什麼叫人間疾苦。

為了一天幾塊錢撿破爛的老頭,供家裡兩個大學生,老公還癱瘓的女人, 離異之後, 自己帶著智力有輕微問題的兒子生活的男人。

不過一個水產市場,東頭到西頭走過去不到五分鐘, 背後卻是安笙從前從未見過的人間百態。

相比於這些和她一樣掙紮求生的人,安笙覺得自己真的算幸運, 至少她還能再活一次,在乎的人重回身邊, 縱使疲於奔命,卻至少不像上一世,像是走在不著天地的地方, 上不去下不來。

至少現在,累, 艱難, 甚至手上細密的傷疤, 都在無時不刻的提醒著她,這一切都是無比的真實,真實的活著。

半年時間不長,安笙覺得心境大不相同,有種看透世事的淡然,每天重複著一樣的生活工作,卻並不無聊,甚至享受。

要是現世也能修仙,她現在應該瀕臨渡劫,隻差一個契機,就能夠原地飛升。

安笙站起來跟在領班的後麵,領班中途回頭打量她好幾次,最後把她領進了一間屋子,員工休息室,裡麵還有兩個小姑娘在鏡子麵前站著補妝,小聲討論著什麼。

安笙一進屋,兩個回頭看過來,領班指著安笙道,“小迪給她找套衣服,小姚給她化化,後廚臨時調來的,帶她去貴賓區。”

兩個小姑娘打量著安笙,神色各異的應聲,卻並沒馬上動。

領班交代了一下,轉頭就準備走,不過走了幾步,他又轉了回來,“彆整事兒,貴賓區你們去不了,自己有點數。”

這倆小姑娘本來隻是有點敵意的臉上,聽了領班這句話,頓時就不高興了。

臉吧唧撂下來,眼看著比驢拉還長,安笙站在門邊上,看著兩個小姑娘“啪”的摔上休息室的門,然後站到她的對麵,倆一對兒四個眼珠子都衝著她瞪。

“長的也就那樣,”其中一個看了安笙一會兒,率先開口。

“你和領班的什麼關係?”另一個也開口問。

安笙不知道這倆小姑娘的敵意來自哪裡,靠在門邊上,眨了眨眼,開口道,“雇傭關係。”

“切,少騙人,你和他……親戚?”睡了吧?

小姑娘看著安笙的臉色,從敵意變成了鄙夷。

安笙這半年真的磨出了一副好脾氣,主要是人的精力有限,你要是天天乾的都是“手起刀落,開膛刨肚”的活,有什麼精力都發泄出去了,還哪來的火。

因此她隻是伸手撓了撓鼻子,“不是。”

“哼,”兩個都翻白眼,其中一個轉身走到一個櫃子旁邊,打開裡麵隨便扯出來一件裙子,扔給安笙。

“貴賓區我們進不去,你就能進去,還說沒事兒,誰信呢。”

另一個也酸溜溜的附和,安笙主要是為了三千塊,沒再理她們,自己接了裙子,在身上比了一下,估摸著尺寸差不多,四外看了看,也沒找見換衣服的地方,直接就回手將門鎖上,抓著衣裳的下擺一撩,把上衣脫了。

兩個小姑娘還在哪酸溜溜,“我好容易和我姑借的錢才選上,貴賓區要三萬多介紹費,有人就是不要臉……”

安笙把裙子展開準備套,但是仔細一看,好家夥,這裙子叉未免有點太高了,這他媽都要到咯吱窩了。

拿著下頭一看,是開線了。

“上次跟領班的那個小妹妹,最後也沒人看上她,貴賓區不是也白去呢……”

安笙斜了兩人一眼,大致也聽出來點意思,合著她乾個端盤子,貌似還是什麼搶手活?

想想也是,加三千呢,她收拾一天魚才多少錢啊。

安笙也不用彆人動手,準備自己去櫃子裡找,但是走到倆人跟前,兩個人越說越過火,安笙再好的性子,那也是分怎麼回事,她聽這倆人話裡話外,諷刺她和領班有一腿。

她今天魚沒殺多少,精力還算旺盛。

“你倆要想和領班睡,我出去叫他進來。”安笙盯著兩人,眉眼並不淩厲,但眼中卻透著一種涼薄,和她對視氣焰再烈,也被安笙盯涼了。

兩人嘟著嘴,無聲的說了句什麼,安笙沒再理,轉頭開櫃子找衣服。

兩個小姑娘也不是什麼善茬,能上這遊輪的,都不是什麼善茬,都是憋著勁兒想要混進上流社會,有些甚至家境不錯,隻為了在這樣的酒會上,和那些真正的“貴族”公子哥混個臉熟,能搭上最好。

都是千年的狐狸,裝什麼薩摩耶啊!

兩個小姑娘被安笙一時鎮住,不服,正要再說什麼,看見安笙扯了一件裙子,從蹲著的姿勢站了起來,背對著她們套,頓時不說話了。

安笙的皮膚很白,很嫩,看前麵,也是該凸凸該凹凹,不是特彆高挑,但是很標準的身材。

隻是她的後背,從脖子向下,側肩開始,橫貫著一條猙獰的傷疤,疤痕足有兩指寬,蜿蜒著整個後背,伴隨著刀口和縫合的痕跡,一直延伸到尾椎骨,隱匿在褲子裡。

可以想見,當時這條傷疤帶來的傷,該有多麼的觸目驚心。

同時她們也相信了,安笙不是走了後門,因為遊輪選人的時候,身上不僅不能有傷疤,一個小小的紋身都不行。

安笙穿完了裙子轉頭,見兩人看她的眼神都變了。

“工作的地方在哪?”安笙語氣淡淡,臉色也不太好。

結果兩個剛才還氣焰囂張的小姑娘,不知道怎麼就臉色和緩下來,一個給安笙找鞋子,另一個把化妝包貢獻出來了。

安笙也懶得理她們抽的什麼瘋,隨便花了幾下,把頭發重新攏好,又轉頭問了一遍。

“工作的地方在哪?”

其中一個小姑娘這才帶著安笙上樓,一直上到最頂層,在一間屋子的門口站定。

“這裡就是,你進去隻要站在一個內部傳菜的小電梯旁邊,等著菜上來端端,然後有人要酒倒一下。”

小姑娘側頭看安笙,安笙不過隨便勾了幾下的側臉,確實是比她這描描化化了半天的看著還要好看,嘴上不服,心裡卻不得不承認,她比不過。

這人連層粉都沒打,皮膚泛光似的白。

貴賓區伺候的一定要皮相好,很大概率能勾搭上人,隻要勾搭上了,就能少奮鬥半輩子。

小姑娘先前還覺得安笙走後門,但是看了安笙後背上那道猙獰的長疤之後,就酸不起來了。

她們這些人專門跟遊輪,跟酒會,是有人組織的,這些挑人挑的厲害,不比古代選妃子要差,最重要真的能攏住人心,嫁入豪門的比比皆是。

但是這人後背上那一道長疤……根本沒可能。

小姑娘忍不住問安笙,“你本來是做什麼的啊?”

安笙斜了她一眼,“殺魚。”

小姑娘心說還真是就憑一張臉,臨時找來頂的。

“進去吧,”小姑娘走之前,不知從哪擠出一點善心,“那你進去彆離開傳菜小電梯,老實待著啊。”

那一身傷,就算真的被人看上,衣服一脫,掃了少爺的興,什麼撈不到,還可能遭罪。

安笙點頭,伸手推開門。

裡麵放著十分輕緩的音樂,長桌上擺著精致的食物,空間不算大,有幾人聚在一起,男的西裝革履,女的恨不能把全天下鑽石都鑲衣服上,閃的看一眼就眼花。

他們圍著桌子坐著,看上去像是在打牌。

有兩個和安笙穿著一樣衣服的服務員,端著東西忙活著,這是一個小型的酒會,以前工作,大包房裡麵也經常這樣準備。

安笙一眼就看到了小電梯傳菜口,她先前在星際酒店呆過,對於餐桌禮儀,還有各種酒水,都還算熟悉。

她直接抬步,朝著小電梯那裡走,剛站定,電梯就開了,安笙伸手進去,端出一盤甜點,精致到一口就能乾掉的抹茶小蛋糕,奶香撲鼻,八份。

安笙頓時咽了口口水,她晚上還沒吃呢……

單手拖著托盤,將小甜點擺在桌子上,然後返回小電梯的旁邊,十分的嫻熟流暢,一點也不像個生手。

兩個圍著貴客來回伺候的服務員,看到安笙進來都鬆了一口氣,就兩個人,實在是忙不過來。

不過安笙來了似乎也沒起什麼作用,時不時上來點東西,過了一會兒甚至都沒了。

那兩個服務員還圍著打牌的桌子,端茶遞水點煙的忙活,沒有和安笙換手的意思,安笙站在小電梯旁邊,靠著牆快睡著了。

“來,你給我摸一把!”

這聲音有點大,內容也有點刺激,安笙被吸引了注意力,還以為要上演什麼限製級。

結果就見一陣寂靜過後,男的捶桌子怒吼,“什麼臭手!滾滾滾!”

穿著閃亮亮裙子的女人,本來在男人的懷裡坐著,被一把推倒了地上。

安笙:……真刺激。

她眼看著女人摔地上了,還去揪男人的褲腿兒,被男人掙開,根本連看都沒看她。

“青少……”女人穿著小禮服,一手按著抹胸的胸口,一手又抓住男人的皮鞋,低低哀求。

安笙無聲的打了個哈欠,收回視線,繼續看著她對麵的牆壁發呆。

沒一會兒,又聽那個男人一聲吼,“啊哈哈哈——順子!通殺!”

然後地上坐著的女人,被重新拽起來,又抱到腿上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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