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引狼入室(1 / 2)

費軒瀕臨爆發邊緣的情緒,就這麼在臨噴發之前, 被堵的嚴嚴實實。

他看著安笙貼在他身上, 圓圓的眼笑成好看的半月, 她笑聲放肆, 貼著他的胸腔傳來震蕩, 沒一會, 把費軒的所有火氣,悄無聲息的震蕩乾淨。

“說話啊,這位小男孩?”安笙伸手戳費軒的肋骨處,“這裡住好處可多了, 不光不用你花房租, 合住的小姐姐人美心善,每月上繳工資,還陪你打泡泡龍哦。”

費軒沒吭聲,安笙邀他一起住,這確實是他沒有想到的, 就像安笙會突然的答應和他好,一樣的讓費軒意外。

費軒總是摸不透安笙,小模樣看上去, 怎麼也不像個強硬的, 偏偏特彆的不好搞, 費軒沒能和她好上之前, 總覺得她天生涼薄, 水潑不進斧劈無痕。

但是安笙一旦敞開了心扉, 並沒像費軒想象的木訥,雖然在一起的時間不長,但是她從沒讓費軒在這段關係中感覺到被忽視。

而是很大方甚至積極的在回應他的感情,就算他過分的時候,也很容易將底線放鬆,很快原諒。

她不會讓費軒覺得,兩個人隻有一個人在努力,不能碰的底線,也會十分顯眼的劃出來,能商量的幾乎縱容,不能商量的怎麼樣都沒用。

費軒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十分的新奇,費軒甚至想過,如果安笙一直這樣,他也一直咬牙忍著自己的那些陰暗想法,兩人是不是就能這樣一直走到婚姻這道束縛中,到那時候,他快點讓她懷上孩子,就能名正言順的讓她呆在家裡,安笙也就永遠的屬於他了。

費軒摸索著安笙的臉蛋,低頭在她的形狀姣好的嘴唇上親了親,低聲嗯了一聲,說道,“我覺得可以,但是我還小,不敢自己睡一個房間,姐姐能不能把床讓出一半給我?”

“得寸進尺!”安笙就知道費軒這個狗東西,隻要是找到一點縫隙,總要削尖了腦袋。

“姐姐不虧的,”費軒說,“弟弟身高腿長包暖床,器大活好起的早,家務活全包,”他說著,把自己彆在褲子裡讓安笙已經拽出一點的襯衫都扯出來,拉著安笙的手朝他腰上按,“還讓你摸腰,成不成交?”

“呸!”安笙沒客氣大範圍捏了幾把,嘴上說著你這個糟老頭子壞的很,實際上,整個人都依進的費軒的懷裡。

費軒抱著安笙,兩人站在窗邊上,搖搖晃晃的,好久的都沒鬆開,內心都是即將和自己的小可愛共築愛巢的喜悅。

費軒效率特彆高,迅速回家收拾東西,往出搬的時候,正趕上晚飯的時間,費軒提著的箱子從樓上下來,隨便通知一聲正在吃飯的費羅銘,他要出去住。

然後一桌子的弟弟妹妹,齊刷刷的站起來,轉頭看著費軒,有一個才七歲多的小不點,直接哇的就哭了,扔了飯碗就朝著費軒跑過來,抱著他的大腿,嘴一禿嚕,就把心裡話喊出來了。

“爸爸!嗚哇哇,你彆走——”

整個客廳裡麵寂靜無聲,眾人神色各異,大一點的還能掩飾,十幾歲的,臉上沒有一個不露出惶恐的,小孩子叫出了所有人的真心話,費軒才是他們賴以生存的爸爸。

“你為什麼要搬出去?”費羅銘愣過之後,終於放下手裡的餐具,問道,“你交了那個女朋友,還要和她出去住?”

“對。”費軒說。

費羅銘當然知道費軒的所有動態,不理解道,“你和她就談個戀愛,有必要搬出去?”

費軒抿唇不說話,費羅銘又說,“真想要,早晚不是要弄回家,不然就直接帶回來吧。”

這句話像一把刀,直直的插在費軒的心上,費羅銘從來都知道他的不正常,知道他就算現在壓製著,也根本不能滿足,必須要像那些被他毀掉又重裝的玩具一樣,徹底變成自己的才會安心。

費軒本來覺得,這樣挺好的,費羅銘沒有儘到父親的責任,費軒也不需要他管,但是此時此刻,費軒第一次起了逆反的心態,尤其是聽著費羅銘這樣說自己,甚至有種怨毒,從骨子裡幽幽的爬上來。

要是當初,他還小的時候,發現他的不對勁,費羅銘會像個正常的父親去教他,他或許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

但是這種想法才剛剛冒出來,抱著費軒大腿的小不點,沒得到費軒的回應,哭聲更加撕心裂肺起來。

他嘴上的油合著眼淚大鼻涕,蹭了費軒一褲腿兒,費軒卻動都沒動,他突然清醒,環視過一屋子神色各異看著他的人,輕笑了一聲。

他真不該對費羅銘有什麼期待,要是他是個正常的爸爸,那這一屋子的人就不會出現,要不是連恨都不知道恨誰更多些,他不是這幅樣子,也就不是他了。

費軒放鬆抿著的嘴唇,說道,“我帶她回來看什麼?看我弟弟管我叫爸爸?”

費軒沒再去看費羅銘的表情,而是伸手蓋在一直抱著他大腿哭的小崽子頭上,摸了兩下,帶著點力度把他推開,“說了好多遍了,我是你哥哥,不是你爸爸。”

費軒說,“彆在叫錯了。”

說完之後,再沒看一屋子人,提著箱子,轉身走出了房間。

身後小家夥想要追出來,還不依不饒的叫著爸爸,不知道被誰給攔腰抱住了,哭聲小了,可憐巴巴的看著費軒的背影。

費軒並沒有心軟的情緒,這屋子裡的人,其實他都應該恨,他們的存在,都在昭示著費軒媽媽事的多麼不值。

可是當恨被分割成無數份,被歲月一遍遍的衝刷過後,想要維持住當時的心情,都沒了力氣。

但就算是恨被消耗了,但費軒總是愛不起來的,這種畸形的家庭和關係,費軒自己已經習慣,從前也從沒想過要搬出來住,但是今天安笙的一句話,徹底動搖了他的心,他才發現,他並不是不想逃離,他隻是疼到麻木,而不是失去知覺。

開車朝著安笙那個和費家相比,簡直就是貧民窟的租住屋走的時候,費軒嘴角一直掛著笑,這種如同於終於掙脫了泥沼的感覺,讓他覺得身輕如燕,馬上就要飛起來。

安笙在家等著費軒,天色已經黑下來了,敲門聲和手機同時響起來,安笙飛快的朝著屏幕上掃了一眼,隻看清“到了”兩個字,她幾乎是跑過去打開門。

費軒站在門口,提著個箱子,笑的神采飛揚,像一團撲過來的烈火,籠罩住安笙,把箱子甩在屋子裡的地上,抱著安笙,後抬腿,用腳關的門。

安笙被一路推著,一直按到沙發上,哎哎兩聲,就由著費軒鋪天蓋地的吻壓下來。

安笙勾著費軒的脖子也熱烈的回應他,等到兩人終於唇分,費軒埋在安笙的肩頭,手指沒入安笙的頭發,慢慢的摩挲。

“哎,我問你個問題,”安笙說,“你用腳勾門這一招,跟誰學的啊?車門也能勾,房門也能勾。”

費軒哼了一聲,“天生就會。”

安笙嘖了一聲,“很騷氣。”

費軒抬頭,用嘴唇描繪安笙的眉眼,手不怎麼老實的順著安笙的下顎向下,安笙本來想擋一下,但是對上費軒的視線,也就沒抬這個手。

好一會兒,安笙忍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推費軒,“好了你快把行李整理下吧?”

“不急,”費軒說,“沒多少東西。”

“哎呦……”安笙笑了兩聲,勾著費軒的脖子親了親他,“不早了,洗漱睡覺吧。”

費軒這才意猶未儘的起來,晚上洗澡費軒提出一起,被安笙一個眼神否決,安笙先進去,才衝沒兩下,浴室門就響了。

費軒說,“電水壺怎麼不亮了,你快看看。”

安笙動作頓了下,“怎麼會,我新買的。”她已經衝上了,就說,“放著等我出去看。”

費軒在門口眯了眯眼睛,磨砂門上麵人影晃動。

他把好好的電水壺放回原位,沒過一會,他把電視靜音,又喊道,“電視怎麼沒台了啊!”

安笙疑惑道,“不會吧,有線電視到年底呢……哎呀你先玩一會泡泡龍,等我洗完再看。”

費軒已經把上衣脫了,現在腰間就圍著個浴巾,裡麵空擋,窗簾都拉著,他趿拉著鞋,果著一雙差不多真的能毀安笙室友男朋友兩條腿的大長腿,在屋子裡晃來晃去,琢磨著什麼理由,能騙安笙把門打開。

費軒確實像安笙說的那樣,隻要察覺她一點點的軟化,就會立刻把這部分先攻陷再說。

安笙邀請他同住,答應分一半床給他,費軒覺得這就是安笙徹底軟化的前奏,他得主動點,再主動點,就算不能把人徹底吃了,多咬兩口,也不過分了。

費軒在屋子裡轉了兩圈,看到桌子上的手機,突然靈機一動,慢慢笑起來,惡魔尾巴晃啊晃,把安笙的手機鈴聲調出來,點開。

然後開始自導自演,“喂,你好,哦哦哦,是找安笙,對對,她白天是應聘了來著……”

接著就是一陣啪嗒啪嗒的腳步聲,朝著浴室的方向跑過來。

費軒把手機直接放櫃子上,空手敲門,有模有樣,“笙笙,笙笙,快,有人給你電話……”

安笙從手機響了就聽到了,隻不過她沒想到是應聘的,以為是爸爸媽媽,正聽著費軒接了,正笑著想看他怎麼說,就聽到他說應聘的事情。

這事情真的很重要,安笙迅速在腦子裡過了一下,留了電話的兩個地方,然後胡亂用浴巾卷了一下,把手擦乾,把門打開了一個縫隙,伸出手,“給我。”

然後遞到她手裡的不是手機,而是費軒的熱乎乎的大爪子。

真正意義的引狼入室,連小兔子乖乖的歌都沒用唱。

安笙一見費軒朝裡鑽,就知道上當了,但是一用力,好死不死,身上浴巾掉了。

這個掉浴巾的梗有夠爛俗,她心裡罵著娘蹲下撿,費軒趁機進來。

接下來的事情就不太受控製了,這一次沒有香的作用,安笙全程都很清醒,費軒的混蛋,他的霸道,他放肆的愉悅,還有他不斷叫著自己名字的低沉語調。

後半段兩個人都是費軒一個人洗的,安笙就懶洋洋的靠著他,反正已經讓他欺負的沒脾氣了。

費軒一直都笑著,滿臉都是甜蜜,讓人看一眼都覺得齁人的那種。

安笙見他這麼高興,嘴唇動了幾次,都沒舍得說他騙人的事。

她剛才聽見費軒說招聘的地方有人給她打電話,安笙還是挺驚喜的,到頭來空歡喜一場,現在有一點失落。

不過費軒很快填補了這點失落,兩人洗漱好,相互之間吹好了頭發,這才爬到床上。

費軒躺了沒一會兒,就推了推安笙,“你餓不餓呀?我有點餓了……”

費軒說,“我還想吃你煮的麵,給我煮一包唄。”

安笙眯起眼睛,看了費軒一會兒,想起室友說的,兩人在一起生活很容易看出男人的真麵目,大多數男人都是追求人的時候殷勤,到手了之後,就暴露本性。

安笙靠在床上,“我也餓了,但是我不想吃麵。”

她拿著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對費軒說,“我想吃烤串兒,要不你去給我買一點?”

費軒片刻遲疑都沒有,掀開被子就起身,走到櫃子的旁邊,拿著衣服朝身上套,邊套還邊問安笙,“豬牛羊肉的要哪種?我記得你愛吃羊蹄兒,蠶蛹還有牛板筋對不對?”

安笙愣了一下問他,“你乾什麼?”

費軒已經套好了上衣,正扯出一條褲子朝腿上套,“你不說要吃燒烤嗎?過了這條街不遠就有一個,這時間肯定還開著,我開車去很快的。”

安笙說不上自己心裡是什麼滋味,看著費軒把褲子套好了,床頭掛著的西裝裡麵掏出車鑰匙,還走到床邊親了她一口。

“點外賣的話得一個來小時,我去來回一共20分鐘就回來。”費軒說,“你要不要跟我一塊?”

安笙沒吭聲,費軒又說,“我把窗都檢查過了,你自己在家也沒事,我不給你發消息,你不要開門,害怕嗎?”

安笙沒什麼出息的,又紅了眼眶,不過她很快壓抑下去,費軒已經穿好了衣服,都走到門口,安笙才從床上蹦下來赤著腳撲到費軒的背上。

“彆去了,我不想吃烤串,我現在去煮麵,咱們兩個吃麵吧……”

費軒疑惑的看安笙,“也不麻煩的,你要是不敢的話,”費軒笑了笑,“要不然我用被子把你裹上,你也不用穿衣服,塞在車子裡,咱們一塊去?”

安笙搖頭,忍著鼻酸,“真不想吃,真不去,大晚上的折騰什麼啊……”

“我這就煮麵,沒有雞蛋了,多下點青菜。”安笙推著費軒,“你快去把衣服換了。”

說著自己朝著廚房走,費軒跟在她的身後,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歪著頭問安笙,“你是不是耍我呢?”

費軒的語氣一點都沒有生氣的意思,反倒嗲嗲的,帶著撒嬌,把安笙白天說的話還給她,“你這個糟老婆子壞的很……”

安笙一直忍著的眼淚,就這麼讓費軒給搞出來了,她流著兩行清淚回頭,把費軒給嚇得頓時沒了音兒。

“這怎麼又哭了?”費軒連忙上前,“你想吃燒烤,咱們就吃燒烤,不用委屈,你就算是現在想吃城南的蛋糕,我也帶著你去把門給敲開,你彆哭呀,寶貝兒……”

他越這麼說,安笙哭得越凶,費軒又問,“還是你哪裡不舒服?不舒服就不煮麵了,不吃了,不吃了。”

“沒不舒服。”安笙哭唧唧道。

“那你這是怎麼了?”費軒哭笑不得,隻能一個勁兒的給安笙抹眼淚。

安笙抽噎幾聲,勉強收住,回頭伸手去夠方便麵,“間歇性發作,上次你不是見過了嗎?怕了吧。”

費軒笑了,“哭兩聲有什麼好怕的?我就怕你以後怕我……”

他後麵那句話聲音說的很低,安笙沒聽清楚,回頭問他,“你說什麼?”

費軒搖了搖頭,伸手給安笙把方便麵拿下來,“這點吃完就不要再買了,這個東西沒有營養。”

安笙接過,“不是你要吃的?”

費軒嘿嘿笑,“我就想吃你做的東西,什麼都行。”

安笙燒上水,回頭用審視的眼光看他,“以後你不會要我一直做飯吧?”

“一天三遍,換著花樣給你做飯,整天守在家裡等著你,你回來了就跪在門口喊一聲老公,你回來了?”

費軒被噎了一下,眼中有片刻的暗,安笙說的這些,除了跪下喊老公之外,都是費軒最想要的。

費軒知道安笙是在開玩笑,他甚至感覺安笙剛才讓他買燒烤是在試探他,他沉默了片刻,也用開玩笑的語氣對安笙說。

“不用整天做飯,你喜歡做就做,不喜歡做就不做,也不用跪下喊老公,你隻要整天在家等著我回去就行。”

這會兒水開了,安笙回頭把調料和麵放進去,說道,“想的可挺美,你不如打個鏈子把我拴起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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