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測到一小波微弱的信仰之力。”
廖初:“……”
這事兒真不歸餐館管!
求順產什麼的,傳出去像話嗎?
等人群一散,廖初就把魚缸扛到二樓陽台上去了。
乾脆彆擺著了。
結果晚上池佳佳他們來吃飯,進門第一句就是:
“老板,你門口的許願缸呢?”
神特麼許願缸。
廖初認認真真跟他們解釋,“那就是一個普通的魚缸。”
當初為了醃鹹菜買的。
池佳佳小聲嘟囔,“怎麼可能,我跟姬鵬弟弟都親身試驗過了。”
見廖初還想說話,胡順就道:“老板,都說敬鬼神而遠之,這種事情還是慎重點好。”
廖初心道慎重個鬼。
彆回頭再有人舉報我非法集資。
魚缸絕不可能再擺出去。
這輩子都不可能。
眾食客的眼神就很複雜。
行叭,你是老板,你說了算。
今晚廖初做了特色牛肉乾,有五香和麻辣兩種口味的,肥瘦相間、筋肉豐滿,越嚼越香,非常適合下酒。
另外還有水煮毛豆。
毛豆很嫩,他沒有加多餘的香辛料,隻用一點鹽巴水煮。
吃得時候撚起豆莢輕輕一擠,圓潤飽滿的綠色豆子便噗一下衝出豆莢,彈射到嘴巴裡。
說來也怪,豆子也沒什麼特殊的氣味,不過肉質肥厚,軟綿綿嫩嘟嘟,可偏偏越吃越愛吃。
連素來對美食沒什麼興致的趙阿姨也點了兩杯淡紫色的桑葚酒,偶爾撕一點牛肉絲塞入口中,撿幾顆毛豆,再抿一小口酒。
淡淡的果香在酒精的作用下慢慢發散開來,化作熱流從喉嚨一路向下,漸漸蔓延到四肢百骸。
往外看時,仿佛連月色都帶了幾分朦朧。
幾杯果酒下肚,宋老頭兒來了興致,拿起豎在牆邊的二胡。
“我拉一段兒!”
勞累了一天的食客們便紛紛鼓掌,連廖初也停下手中活計,拉著果果坐在一旁靜靜聆聽。
宋老頭兒閉上眼,有銀白色的月光穿透路燈照下來,籠罩了他半邊身體。
像蒙了層銀紗。
這麼看,他的脊背已經有點佝僂了,皮膚也布滿褶皺,可乾瘦的身體卻在瞬間迸發出巨大的力量:
長滿老年斑的手腕一抖,弓弦猛地蕩開一道弧度,二弦獨有的婉轉音色便響了起來。
如此激烈。
像月色下的百尺瀑布,如山林間的狂躁罡風,叫人渾身一顫。
廖初有些驚訝:
原來那幾片木板,那幾根弦,竟也能發出這樣驚雷般的響動。
有外出乘涼的行人被吸引過來。
說笑的顧不上說笑了,爭吵的也忘了爭吵,甚至就連扇蒲扇的動作,也停住了。
又過了會兒,二胡聲壓低後驟然拔高,像被驚動了的野獸。
下一刻,高亢清亮的嗩呐聲穿插進來,涇渭分明卻又分外和諧。
兩道樂聲交織在一起,一個低些,一個高些。
那低的穩穩托住了高的,高的也牢牢跟住了低的,就這麼打著卷兒往上走,好像要送到天上去似的。
也不知過了多久,樂聲驟停。
店內外一片死寂,好像連蟬鳴都被震懾了。
片刻之後,叫好聲、鼓掌聲轟然炸裂,如夜幕下洶湧的潮水。
“好!”
“真不錯!”
“再來一個!”
兩個老頭對視一眼,都對今晚的即興演出很滿意。
民樂民樂,就是給人民聽的,大家夥兒滿意,就是最高的褒揚。
作者有話要說:許願缸聲名遠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