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吐司(1 / 2)

城市尚在沉睡中,窗外的鳥雀就嘰嘰喳喳叫開了。

它們擠在枝頭,相互梳理著羽毛,沐浴清晨的第一縷陽光。

氣溫升高,水汽凝結,葉片上積攢了不少露珠,圓滾滾的,被日頭一照,明晃晃發亮。

簡直有點兒像璀璨的金鎦子了。

睡夢中的餘渝覺得臉上癢癢的,下意識伸手去撓。

下一刻,指尖被握住,溫暖濕潤的觸感覆了上來。

他的眼瞼抖了抖,慢吞吞打開時,映入眼簾的,就是廖初帶著笑意的眼。

“醒了?”

朦朧的睡意尚未褪去,餘渝眼底還殘存著幾分茫然。

水潤潤霧蒙蒙,看得人心尖兒打顫。

廖初把玩著他的手指,忍不住又親了親,又湊過去吻他的眼睛。

餘渝徹底醒了。

昨晚的記憶一並複蘇。

熱氣上臉,他略有那麼點兒不好意思,又覺得痛快。

他不是特彆擅長用言語表達感情的人,跟廖初發展到現在,也一直沒怎麼正麵宣告過。

世人常說什麼“少說多做”,但有的時候,語言的儀式感也很重要。

就像昨晚,“喜歡”的話一出口,他就覺得好像有什麼一直壓在心口的東西,消失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

其實絕大部分時候,酒精隻是催化劑,魚鉤一樣,把人壓在心底的話勾上來。

借酒壯膽,就是這麼個意思。

餘渝打了個哈欠,任由他捏著自己的手指,菜青蟲一樣蠕動兩下,又想往被子裡鑽。

說就說了吧,再讓我睡會兒……

廖初笑出聲,隔著被子拍拍他的屁股,“該上學啦。”

被子動了動,傳出來一道悶悶的聲音,“不想上學。”

餘老師不想上學!

廖初笑得一抖一抖的,先開了窗簾,又過去掀被子。

被窩裡鑽出一顆毛茸茸的雞窩頭,餘老師臉上充滿沮喪,一開口,聲音黏糊糊的,“餘老師不想上學。”

廖初低頭蹭了蹭他的鼻尖,“那就不上學,我養你好不好?”

餘渝蹭的爬了起來,正色道:“餘老師想了下,還是去上學吧。”

他可不要當什麼被包養的小嬌妻。

不對,是小嬌夫……

腦子裡浮現出這個詭異的詞組時,餘渝腳下一頓,差點把自己絆倒。

我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啊!

今天吃西式早餐。

預先烤好的大型吐司切片,用黃油煎出脆脆的金燦燦的外殼。

奶香味越發濃鬱。

抹一點自製的草莓果醬,或是夾一片熏肉、一顆煎蛋、菜葉,再來點兒牛奶,營養就很全麵。

剛從冰箱拿出來的草莓醬還是半固態,晃悠悠顫巍巍,迎著光,像極了半透明的藝術品。

用餐刀狠狠挖一坨,慷慨地抹在有著黃油脆麵的吐司上。

剛出鍋的吐司還熱乎著,催化出一點瑩潤的果汁,將大塊草莓果肉牢牢鎖在表麵。

“哢嚓~”

吐司脆殼開裂,露出內部柔軟蓬鬆的蜂窩狀組織。

酸甜可口的果汁順著浸潤,給它染了一點淡紅的痕跡。

果果最喜歡酸甜的口味,吃得搖頭晃腦,兩條腿兒都在桌子下麵跳舞。

一片吐司顯然不夠,說不得,還得來些肉。

熏肉是之前就做好的大塊牛肉。

加了黑胡椒和幾樣香料醃製過,用拿混著橘皮的果木烘烤,既有煙熏味,又有淡淡的水果清香,空口吃都不膩。

這會兒隻需用平底鍋加熱,看著乳白色的動物油脂化開,變成跳著舞的細小油霧。

清晨的空氣中彌漫開醉人的香氣。

一共四個人,煎蛋卻足足點了三種做法:

白鶴要單麵煎流心的,餘渝和果果要雙麵煎流心的。

而廖初自己,則喜歡正反兩麵多煎一會兒,出了金燦燦的油膜和焦圈的。

這種火候大一點的蛋,外酥裡嫩,就很有嚼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