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還需要彆人養。”
“等我上了大學,就可以出去兼職了,用不了幾年就可以上班賺錢,你想要什麼,我可以買來燒給你。”
何灃忽然晃了晃頭。
季潼問:“怎麼了?”
第二根安魂釘進身,還未恢複好,他的力量明顯不足,竟怕了那神婆給的符。
他怕她擔心,說:“沒事。”
“十一殿是什麼樣子?”
何灃頓時嚴肅起來,“孟沅跟你說什麼了?”
季潼趕緊答:“沒說什麼,就說你去十一殿有事情。”
“五分鐘到了。”
“好吧。”季潼翻開物理練習冊,做之前還強調,“你不許偷偷走。”
“好。”
季潼物理還不錯,順利地做完十幾道選擇題,可最後一道把她給難住了。
草稿紙畫了一頁又一頁,還是毫無頭緒。
她抓了抓頭發。
何灃看出了她的煩躁,“怎麼了?”
“不會解。”
“慢慢解,彆著急。”
“太難了。”季潼耷拉著腦袋,朝他看了眼,見他正盯著自己的題目,突然問道,“這個你會嗎?”
何灃挪開目光,與她對視上,“我不會。”
季潼歎了口氣,“算了,跳過去吧。”
何灃說:“你可以教我怎麼解。”
“嗯?”
“應該有樣板?看你畫了好久的符號。”
“這叫公式,書裡有。”
“翻開我看看。”
季潼照做。
何灃盯著書本,季潼盯著他。
“再翻。”
季潼頓了下,趕緊翻下一頁,就這樣,很快就到了這小章的最後一頁。
“我會了。”
“書上的都是基礎的。”季潼像是要爭口氣似的,“我也會,這個題集不一樣。”
何灃沒理她,看著剛才她解不開的題目,沉默了兩分鐘。
季潼打量著他,何灃聰明她是知道的,可這對他來說是完全陌生的領域,才看了這麼一會,怎麼可能解得出來。
又兩分鐘過去。
季潼覺得這麼僵持著也不是辦法,他從前這麼自傲的一個人,定不會示弱。季潼假裝輕咳了兩聲,故意解圍,“這種題難度高,我們老師都得解好久呢。”
“A。”
季潼有些不相信,趕緊翻到後麵看了眼答案,還真是A。
何灃看著她的表情,微笑了笑,聲音格外的溫柔,“要我教你嗎?”
“嗯?……啊……好啊。”
“把筆拿起來。”
“哦。”季潼握住筆,它突然不受自己控製地自己寫起字來,季潼睜大了眼,怔怔地看著草稿紙上一行行解題過程,有理有據,邏輯清晰,唰唰唰鋪滿了半頁紙,最後定格在一個2上。
季潼仔細分析一撥,感慨了聲,“你太厲害了,沒想到你不僅槍玩得好,還是個學霸。你當初要是不做土匪,出國深造,說不定中國又多了一個名人。”
若是十七八歲的時候,他肯定會吊兒郎當地回她一句:老子可是全能。可人會變,鬼也會變,幾十年的生死路,將他沉澱的與從前恣意的少年郎完全兩個模樣。
季潼驚喜地抬頭看他,“你要是來高考就好了。”她頓了下,靈機一動,“對了,如果高考讓你幫我,不是很容易?”
“作弊不可取。”
“好吧。”
何灃看著她那從欣喜轉為落寞的眼神,又說:“不過你想的話,也可以。”
“嗯?真的?”
“你開心就好。”何灃一本正經地說,“這些並不難,我可以學,也可以在考場幫助你,不過你還是不可以偷懶。”
“為什麼?”
“多學知識對你有好處,不管處在什麼年代,學習是件永無止境的事。就像你說的,如果當年我不做土匪,改從文,說不定又是另一條路。從前中國受欺負,不僅是意識問題,知識與科技是很重要的東西,戰爭的時候如果我們的武器更強一點,也能少很多犧牲的同胞。”
“你後悔了?”
他的眼神溫柔而篤定,“不後悔,為的是報國,後悔,為的是能力不夠。”
季潼端倪著他,當初那個混小子真的是長大了,“你說漏嘴了。”
何灃沒反應過來。
“你說了報國,你後來是不是當兵去了?”
忽然桌上的筆飛起來敲了一下她的頭,季潼被猝不及防打了一下,“喔”地叫出一聲,她揉了揉被敲的地方,“打我乾嘛?”
“不要浪費時間了。”他又催動筆敲她,“抓緊學習。”
季潼握住那筆,不讓它敲自己。
“學不下去,我陪你一起,又閒聊了這麼久,再不做兩點你都做不完。”何灃無力地眨了眨眼,“你隻是不用心,你看這些題目,最上麵寫著基礎題,說明並不難。如果我在這裡影響了你,我就先離開。”
“不不,沒有影響。”
“那你專心一點。”
“好。”
季潼埋頭看題,盯著題目走神:好好奇前世後麵發生的事,他會是個大軍官嗎?他這麼厲害,肯定是。也不知道能不能像從前那樣,一下子恢複記憶。
“彆亂想,好好看題。”
“……”
“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有時候靈魂發出的特殊信息,我能夠接受到。”
“那我不是被你看透了?”
“你早就被我看透了。”
“……”
何灃忽然問:“你是不是快月考了?”
“對,國慶假期前,還剩三天。”
“你能考到班裡多少名次?”
“我也不知道,剛來這個學校,七八名吧。”
“我們來打個賭。”
“什麼賭?”季潼有種莫名的期待。
“賭你能不能考進前五名。你贏了,我可以回答你任意三個問題。”
“真的?”
“真的。”
“你輸了,我就不來了,等你考進前五名我再來找你。”
季潼高興地站起來,“那我考進前三,你回答我六個問題,可以嗎?”
“那你要加油了。”
“我會贏的。”
何灃笑了笑,“這麼自信。”
季潼得意地坐回去,拿起筆準備寫題:“以前打槍我也贏了你。”
何灃無言地俯視著她,眼罩裡又散出綠光來,他立馬背過身去,戴上帽子,消失在房間。
“雖然落下不少課,但是我底子還可以,這幾天少睡一點,衝刺一下應該沒問題,到時候你可不許耍賴,不管我問什麼你都”季潼抬眼看他,卻發現何灃不在了,“何灃。”
“何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