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56章(2 / 2)

阿吱,阿吱 Uin 12271 字 6個月前

“不要。”

“你要擔心死我嗎?”何灃笑著道,“在前頭扛著槍,還得怕被人偷屁股。”

“……”謝遲挪開些,“不說了,困了。”

“去西北,那邊地廣人稀。”

謝遲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好好好,聽你的。”

何灃翻身將她壓在身下。謝遲手撐著他的胸口,“快天亮了。”

何灃扯開她的手,“那就做到天亮。”

……

何灃累壞了。

他眼圈發黑,大概也很多天沒睡過好覺,沉沉地睡了整天。

謝遲看了他許久,起身著衣,將地上他濕漉漉的衣服撿起來,卻在上衣口袋夾層摸出片硬物。

她將那東西取出來,看清時,刹那愣住了。

是張照片。

那時候參加完裴家老太太壽宴,他們兩在街上溜達隨意照的。

照片上的她穿著白色小襖,黑褲子,短靴,披了件紅色鬥篷,坐在椅子上,腿朝著他的方向,唇畔帶著隱隱的笑容。旁邊的何灃手搭在她的肩上,十分高興地衝鏡頭笑。

她手指覆上照片,摸了摸這個意氣風發地少年。又躺回何灃身邊,看了他許久。

謝遲湊近些,輕輕吻他的臉頰,剛要離開,何灃笑著摟她進懷裡,“偷親我。”

“沒睡著啊?”

“感覺到你親我,就醒了。”

“要再睡會嗎?”

何灃半睜著眼看她,“哪種睡?”

“會做夢的那種。”

他撈她進懷裡。

“你還有力氣啊。”

“廢話。”

“要不,去吃點東西吧。”

何灃伏在她身上,“吃飯不急,等會。”

……

直到天黑,兩人才懶懶起身。

先前謝遲為他量過身,雖然沒收到定金,卻還是做了套西裝。

何灃沒有穿,西裝有些招搖,眼下不太適合。

謝遲便找了件尺寸差不多的長衫微改了改給他穿上。

他們去的是謝遲常來的家小鋪子,地方偏僻,位處個小巷子裡,老板是個年輕漂亮的寡婦,手藝很好。店裡客人少,環境簡陋,卻乾淨整潔。

熱菜慢,先上了些糕點和包子,都是南京特色的小吃。

何灃夾了塊遞到謝遲嘴邊,她推開他的手,“不要,有外人在。”

何灃收回手,“那你喂我。”

“你是小孩子嗎?”

“是啊。”

謝遲笑著夾了個包子塞進他嘴裡,“噎死你。”

何灃嚼了兩下便囫圇吞了下去。老板送來兩碗麵,何灃接過來,道了聲“謝”

“不客氣。”老板打量著何灃,與謝遲說,“第次見你帶人來,這位是?”

何灃搶先了答:“丈夫。”

謝遲沒有否認。

老板微詫,“你結婚了呀,我還以為你單身呢。”

謝遲淡淡道:“他出了趟遠門,才回來。”

“真好,真般配。”老板笑著去了後廚,“我去炒菜,你們慢吃啊。”

“好。”

“這老板有眼力。”說著,何灃卷了大塊麵條,四五口吃完了碗麵。

謝遲驚於他狼吞虎咽的模樣,“你是多久沒吃東西了?”

“快兩天。”何灃放下碗,連麵湯都喝了個乾淨。

“昨晚怎麼不說?”

何灃夾了個包子口塞進嘴裡,笑著看她,“不是顧著吃你了。”

謝遲無奈地叫了聲老板,“陳姐,麻煩再來碗麵。”

“馬上好。”

……

謝遲低估了何灃的飯量,不過再想想,人高馬大的漢子,昨兒又賣力了夜,也正常。

出飯店已經很晚了,路上鮮有人跡,他們手牽著手,在大街上慢悠悠地晃回家。

這麼些年,何灃從不會像這樣悠閒地散步,即便陪彆人溜幾圈,心裡也裝著謀劃與厭惡。他靜默地望著前麵的路,握緊心愛的女人的手,享受難得的絲平靜。

他在想:如果沒有戰爭,說不定他們已經兒女促膝了。

何灃輕促地笑出了聲。

謝遲問他:“笑什麼?”

何灃垂眸看向她平平的腹部,“我們倆睡這麼多回,你這肚子怎麼點動靜都沒有?”

“我哪知道?還不是你不爭氣。”

“我不爭氣?”何灃彎腰摸著她的小肚子說道,“對不起,那以後我爭氣點。”

“你想要孩子?”

“現在不想。”他直起腰,重新去牽她手,“以後可以要,你給我生嗎?”

“我要是不,你去找彆人生嗎?”

“不是你肚子爬出來的,那我就不要了。”何灃微微仰起臉,看著夜空,“我連名字都想好了,還是在山寨的時候想的。男孩叫何山,女孩就叫何川。”

“……”謝遲擰著眉嫌棄地看他,“好難聽。”

“難聽也聽著,我是爹,這事得聽我的。”

“好吧,聽你的。”

空寂的街道靜得讓人心涼。

“我明天走。”

“嗯。”

何灃睨她眼,“不問我去哪?”

“不問。”

“為什麼?”

“知道了就會多想,好消息會,壞消息也會,不如不知道。”她抬臉與他對視,“不管你去哪,我知道你將回哪就可以了。”

“要是死了呢?”

“那我也沒有你的死訊,權當你還活著,在奮勇抗敵。”她挪開目光,“等戰爭勝利,如果你還沒回來,那我就不等你了。”

“不等我?”何灃停下來,拉著她對麵對站著,“不等我,嫁給彆人嗎?”

“嫁人也行,自己過輩子也行。”

何灃笑起來,拉著她繼續走,“你倒是讓人放心。”他拍了拍她的手,“就算真的沒命回來,我變成鬼也會找到你,陪著你。”

“你還信這個。”

“以前不信,現在信了。”

“為什麼?”

“沒什麼理由,就是突然信了。”他抬起右手,“隻是我這手沾了太多人的血,死後多半是要下地獄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到塊。”

“那我也是,起下地獄。”

“你不樣,你殺的那都不是人,而我沾著很多無辜的血。”

“所以經常做噩夢?”

“你怎麼知道?”

“中午被你吵醒了,看到你滿頭汗,皺著眉頭,表情很痛苦,還會哼上幾聲。”

何灃愣了良久,笑著緩解氣氛,“怎麼哼的?像你那樣哼?”

謝遲無奈地推他下,“你可真討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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