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第91章(1 / 2)

阿吱,阿吱 Uin 6835 字 5個月前

藤田清野派人將謝遲的衣服取了過來。她換下和服,平躺在床上。傭人給她送飯進來,一素一葷一湯,都是平日她愛吃的。

她並沒有胃口,螞蟥的陰影還彌繞不去,讓她不時一陣惡心。一天未入食,身體發虛,她強迫自己吃下飯菜,以保持精力。

淩晨,外麵傳來噔噔噔的木屐聲,謝遲剛坐起身,藤田清野便推門而入。

他歪歪扭扭地走近,帶來一陣酒味。

謝遲蜷起腿,往後縮,藤田清野順著床尾往前爬,粗魯地揭開她的被子,握住她的腳踝將她拖拽過來,緊接著,整個人像座壓迫的山蓋了下來。

謝遲雙手按著他的胸膛不讓他貼近,“放開。”

藤田清野單手握住她的手扣在頭頂,“他是怎麼親你的?嗯?”

謝遲竭力掙紮,反被更緊地扣住,平日他溫文儒雅的,總覺得弱不經風,卻未想過竟有如此大的力氣。溫熱的氣息伴著酒氣撲麵而來,在謝遲的印象裡,他從不會喝到如此濫醉,“你喝醉了,放開我。”

“你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有想過我嗎?”

一滴溫熱的眼淚掉在她臉上,謝遲怔愣住,他哭了。

沒有一點兒哭聲,是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順著她的臉頰落進淩亂的密發。

他的雙眼皮很深,眼尾微微往下耷,無論哭笑總是帶著一股悲鬱黯然的氣質,含著晶瑩的淚,叫人看著動容。

謝遲想起了南京的那個夜晚,他躲在醫院儲物室裡,蹲在黑暗的貨架間默默哭泣。可此刻的悲傷似乎更甚於那時的絕望。

短暫的悲憫止於落在領口的手上,謝遲抬起膝蓋將他猛地踢開,迅速往後退去,從枕下拿起叉子抵著他,“彆碰我。”

藤田清野噙著淚,不顧疼痛,身體往前去,繼續朝她壓過來。謝遲瞬間轉了個方向,用叉子抵著自己的脖子,“彆過來。”藤田清野頓時緊張起來,要去抓她的手,謝遲趁其不備,用力將他推走,翻身下床站到窗口。

藤田清野跌坐在地上仰視著她,聲音疲憊又嘶啞,“你就這麼討厭我嗎?”

謝遲沒有回答。

“在我身邊這麼久,裝的很辛苦吧。”他自嘲地笑了兩聲,緩緩站起來,“晚之,我不會強迫你的,我是想抱抱你而已,你不用這麼怕我。”他背過身,低著頭杵立片刻,搖搖晃晃地走出去,“彆赤腳站在地上,會著涼。”

……

何灃從來沒有與謝遲深入探討過彼此代號問題,對他們而言,知道的越少才越安全。直到今日,才知道她就是特工總部一直在抓的天冬。

何灃從酒友那聽聞了審訊室裡的消息,謝遲雖絕口不認,但共./黨的身份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以她這種級彆,安保程度絕對非常嚴密,即便他的小組成員願意幫忙,救人也是難於登天,能另辟蹊徑。

後半夜,何灃來到藤田清野的住宅附近,拿著望遠鏡觀察這棟彆墅。裡裡外外布滿了憲兵,將房子圍了個水泄不通,按密度估算,有五十人左右。

藤田清野的心思不難猜,在這之前,謝遲就應該已經暴露了身份,不過借著訂婚的幌子利用她,挖出背後的抗日分子。可又不舍對她嚴刑拷打,才帶回來親自看著。不管怎樣,在這裡總比那充滿了血味的牢房安全。

何灃不能在此時露麵,他沒有可以去探望她的身份,貿然前去會惹人生疑,更不可能在幾十個持槍的日本兵手裡救人。

他曾來過藤田清野家兩次,上海淪陷前這裡叫劉公館,是個煙土大亨的舊居,雖有兩層樓,卻占地寬廣,高牆圍出個敞闊的院子。

自打做了臥底,對身邊的事物總是觀察甚微。何灃還清楚地記得屋內陳設,大體的房間布局。除了傭人房,房等,有六間臥室。為了更好地監視,藤田清野必然將她安在身邊,首先排除一樓的那間。

何灃用望遠鏡觀察一番,二樓兩間房沒拉窗簾,裡頭空空如也,那麼剩下東南側的兩間客房和藤田清野的主臥,以他對謝遲的了解,絕不會委身和他住一起,大概就能在那兩間大客房其中之一。

何灃不確定到底在哪一間,但可以確定的是謝遲此刻一定未能入眠,他來到主臥視線盲區,一手握著望遠鏡,一手拿起手電筒,朝窗戶打過去。

謝遲正側躺在床上,閉目思考。忽然感覺到眼前晃過一絲光亮。她睜開眼,看到薄薄的紗簾外一個光點在閃動。

是摩斯電碼。

這一秒,她想到了何灃。

謝遲來不及穿鞋,赤著腳下床,倏地拉開窗簾。

何灃在同一時刻看到了她。

他的心不可控製地劇烈跳動,手卻依舊穩穩地握著手電筒。

開,關,開,關……

作為最直白的電碼,謝遲可以準確並快速地譯出信息。

【你還好嗎】

謝遲猜到他可能用了望遠鏡,用手指點著窗台回應:

【沒事,放心】

光電繼續閃動。

【我會帶你出去】

謝遲心裡一酸,手指輕點:

【你要小心】

信號很快被安保人員發現,一時間,樓下哄鬨起來,分出十個人開著車往他所在之處揚長而去。

何灃自然察覺到,他此次前來,不僅為看她一眼,還故意暴露,以迷惑敵方認為尚有同黨。

距離不遠,很快就聽到車聲,何灃最後發出一個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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