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晏如越發笑的開心了。
鄭迎夏撇了撇嘴,拿起一個芒果恨恨咬了口。
李蔓:“……”
吃芒果不剝皮嗎?
電視裝好,連上天線,插上電,打開,搜了下,兩個台,初開始有點模糊,宋逾在頂樓試著轉了下天線,台就清晰了。
滬市電視台放的是電影《小號手》。
宋逾從樓上下來,進屋打量了番客廳的布置,在李蔓身邊坐下:“去舊貨商店了?”
“嗯,”李蔓把另一碗甜湯給他,“沙發、茶幾、電視櫃都是我挑的,好看吧?”
一水的紅木,沙發配了棕黃的軟墊,電視櫃裝了玻璃門,很是大氣上檔次。
“好看!”宋逾肯定地點點頭,“明天還去嗎?”
李蔓抬了抬腳,嬌聲道:“腳疼!”
“晚上給你按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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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飯,坐著看了會兒電視,李蔓便有些困了,中午沒睡午覺。
宋逾跟父母說了聲,拉著她回屋,洗漱後,熬了鍋艾草給她泡腳,並順著穴位給她按了按腳心。
那個酸爽啊,李蔓咬著手指直嗚嗚。
不過,也真舒服。
中秋已過,夜風順著陽台上大開的窗戶吹進來,刮得窗簾在燈下飛揚,李蔓往床上一仰,扯了被子搭在身上,任宋逾拿了毛巾給她把腳擦乾。
等他倒水回來,關窗上床,身子自然地往他懷裡一滾,手一抬攬住他的腰:“宋同誌!”
“嗯?”宋逾雙眸微闔,手穿過李蔓的烏發,冰絲般的浸涼從指尖滑過。
“下午在商場遇到個熟人,人家說咱們結婚三年了,還沒有孩子,要不要她幫忙介紹一位婦產科的大夫。”
宋逾低笑了聲,頭一偏,唇印在她額上,輕輕磨擦道:“那你有沒有跟人說,我們才圓房三個月。”
“又不是多好的關係,跟她提這個乾嘛。”李蔓嘟囔了一句,往他懷裡縮了縮,“我們也沒避孕,三個月了沒有一點消息,你說,我是不是該去醫院看看啊?”
這具身體本就是早產兒,又在南猛壩後山淋了大半夜的雨,得了嚴重的宮寒,雖說經過周院長的調理已經好了,李蔓還是有點擔心。
“想要孩子?”
“嗯,”李蔓誠實道,“想要一個跟你一樣的寶寶。”
宋逾翻身將人壓下,低喃道:“哥哥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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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雨霏住在離宋家幾條街的一個舊弄堂裡,兩人一早拿著錢票去了趟百貨商店,買了兩袋奶糖、兩瓶麥乳精、兩包酒心巧克力、兩斤紅糖,兩塊細棉布,還帶了四個木瓜、一個椰子、一塊熏羊肉。
穿過烏漆厚實木作的石庫門,走過天井、客堂,繞到後麵,踩著咯吱作響的木製樓梯上了二樓,敲響了狹窄的閣樓。
“誰?”透過薄薄的木板門,裡麵傳來一道沙啞的女聲,帶著濃濃的鼻音。
李蔓看向宋逾:這是感冒了?
宋逾眉鋒微凝,低聲道:“是我,宋逾。”
原身下鄉前,曾偷偷來看過金雨霏;這兩年,因為金興文,宋逾也沒少讓人幫忙捎錢票過來,遂名字一報,裡麵的人便道了聲“稍等”!
悉悉索索好一會兒,房門才被打開。
淡淡的雪花膏味從中傳來,李蔓抬頭,女人四十來歲的模樣,麵色蒼白而憔悴,鬢邊泛著水汽,應該剛剛整理過儀容。
素藍的長裙,身上裹了條淡灰色的披肩,頭發輕挽,看著兩人的目光平和,“進來吧。”
說著,回身走到與床鋪隔開的老虎窗下,蹲下掏了掏爐子,嘴裡解釋道:“不知什麼時候滅了,我點一下,給你們燒碗水喝。”
李蔓掃視了下屋內,零星的幾件舊家具,不是擦拭得乾淨,就是鋪了用舊布拚接的罩子,舊陶罐養的花草更是在角落裡堆出了意境,整個環境布置得十分清雅,是個無論處在什麼地方,都能讓自己過得舒服的女人。
宋逾放下東西,提起桌上的竹殼暖瓶:“老師彆忙了,我下樓打瓶熱水來。你是不是感冒了,量體溫了嗎?”
“量了,低燒,不要緊。”金雨霏連連咳嗽了幾聲,放下掏灰的火鉗,拿香皂洗了洗手,看向李蔓道,“這是?”
“我愛人李蔓。”
“金老師好。”李蔓微微彎了下身。
“小逾眼光不錯!”金雨霏讚了句,轉過自做的小屏風,拉開書桌的抽屜,拿了支鋼筆給李蔓,“辦婚禮了嗎?”
李蔓羞澀地笑了下:“辦了。”
金雨霏回身又拿了張大團結。
李蔓看向宋逾。
宋逾摸摸她的頭:“收下吧,你陪老師說說話,我下去一會兒。”
李蔓點點頭,目送他下樓走遠,才輕掩了門,在金雨霏的招呼下在爐子旁的竹椅上坐下,看她扒開箱子,找了串手鏈遞來:“帶著玩兒。”
“謝謝老師。”李蔓戴在腕上,轉了轉,有點大。
金雨霏見了,剪開線結,取下三顆珠子,重新幫她打了結。
握著李蔓的手腕看了看,金雨霏笑道:“我當年比你胖。”
“老師個子高,再胖點才好。”
“能活著就不錯了……”輕喃了聲,金雨霏抱歉道,“嚇著你了。”
李蔓確實被驚到了,看著把自己收拾得井井有條的女人,沒想到也有這麼悲觀的一麵:“老師,你平常都做些什麼?”
“糊紙盒。”金雨霏笑了下,抬頭打量了眼李蔓,“你是雲南人吧?”
李蔓說話,帶了雲南那邊的地方口音。
“嗯。”
“那你認識……”頓了下,金雨霏終是沒問出來。
“金興文嗎?我知道他,”李蔓道,“南猛壩後山遇襲,除了白芹、丁慧,另一個就是我。”
金雨霏眼睫猛然一顫,雙唇哆嗦道:“他、他……”
李蔓握住她的手道:“他很好!”
金雨霏一時怔然,直到宋逾提著暖瓶和給她買的感冒藥、早餐上來,才似回過神來:“很好?”
李蔓“嗯”了聲,起身接過熱熱的豆腐腦遞給她:“老師,再過三年,就好了。”
“三年……”金雨霏捧著豆腐腦,機械地舀了一勺送進嘴裡,不明白三年是說侄兒會回來,還是什麼?
可顯然不能問得太深。
宋逾挽起袖子,將爐子點燃,給坐上水,兩人等她吃了藥,退了燒,才離開。
出了陰暗的舊弄堂,李蔓迎著陽光長舒了口氣:“宋逾,金興文的父母弟妹還好嗎?””
金興文的爸媽和弟妹因為白芹回來那麼一鬨,被人揪著把柄下放去了農村。
“放心吧,”宋逾揉了把她的頭,“孔華燦找了退伍的戰友幫忙照顧。”
作者有話要說: 文中的電視機資料來自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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