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夏還在將那幾個詞彙來來回回地叨叨,係統啊啊啊啊地在嚎叫,覺得自己現在可以準備回係統中心了。
對不起了組長,不是他不努力,實在是楚組長殺傷力太強。
他帶過這麼多屆宿主,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叛逆的。
此行結束後,他的代碼都能少去好幾串。
監控室中,白彥麵沉如水,始終不曾言語,身後的屬下們看不懂他的心思,但是設身處地地想一想,若是有人這樣罵他們,他們肯定要擼起袖子跟這人大乾一場的,讓他見識見識自己到底是不是個男人。
再但是,白爺這些年身邊確實沒什麼人,說不定真的……不太行。
幾個下屬的眼神不自覺地飄向白彥的下半身去,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心裡琢磨著等會兒白爺要是生氣了,那是因為姓李的小子罵了他,還是說了實話,惱羞成怒了?
幾個人對視了一眼後,有人大著膽子上前,向白彥詢問道:“白爺,要怎麼處置這個小子?”
那些要命的詞正從楚夏的口中一個接一個地吐出來,屬下眼見著白爺臉上的笑比之剛才擴大了幾分,然笑意卻不達眼底,他起身道:“去西山看看。”
房間中楚夏雙眼發直,目光呆滯,涎水拉著銀絲從他的嘴角滑下,他的身上泛著不正常的紅暈,還有昨天挨打時留下來的青紫淤青,像是個要被丟進垃圾桶裡的破布娃娃。
楚夏罵得口乾舌燥,可他期待的警報聲始終沒有響起來的,楚夏問係統:“你那個好感度感應是不是壞了。”
係統:“……”
係統一時間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畢竟在楚夏之前,從來沒有宿主敢挑戰將反派的好感度給刷到負值,他也從來沒有這方麵的憂慮。
警報好多年都沒有響過了,說不定真的不太行了。
見係統沒說話,楚夏從他的沉默中聽出了答案,他歎了一口氣,“你們拯救世界組到底能不能行了,你們小組再這麼下去快黃了吧。”
係統抖了抖身上的代碼,不知道該從哪裡反駁。
這話好像去年他們組長也說過,告訴他們再這麼下去他們可能要麵臨被領導們辭退的風險。
也不知道他們組長現在在掃黃組待得怎麼樣,如果被掃黃組精神汙染,也成了楚組長這樣,係統光是想想都要絕望了。
楚夏被藥物折磨得意識已經不是很清楚了,他被綁在床上,深刻地體會到度日如年的痛苦,在掃黃組的時候他不該看到哪個片子裡有這種情節,都興致勃勃地期待接下來的發展。
他有罪,他懺悔,他不該興致勃勃,他該痛哭流涕,感同身受。
可是人家被下了藥後,很快就有人過來幫忙,怎麼這種事到了自己頭上的時候就跟正常發展不一樣了。
想不明白,想不明白。
係統聽到楚夏的抱怨,想著現在何止是楚組長想不明白,就昨天倉庫裡的男人們估計也想不明白,哪有男人在麵臨這種風險時還是滿懷期待的。
或許這就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吧。
楚夏的眼前出現了重影,雪白的天花板越來越低,擠壓他存在的空間,他像是一團積雪,身體裡卻有一把烈火在不停地燃燒,燒得他整個人都要與這個世界一起融化。
他沒有力氣再罵白彥,繩子在他的手腕和腳腕磨出一片鮮紅痕跡,有些地方磨破了皮,鮮血蹭在身下雪白的床單上,像是被小孩拿著蠟筆胡亂塗鴉出來的,很有童趣。
楚夏現在不管童趣不童趣的,他隻想知道究竟是哪個鬼才領導策劃出《變形記》這檔活動的,等他回到係統中心後一定要與對方好好地聊一聊。
他的身體在床上難耐地扭動,思緒混沌成一鍋沸騰的咕嚕咕嚕冒泡的亂燉,等會兒估計就能炸鍋了。
楚夏兩眼通紅,泛起瀲灩的水光,加上他身上那些青紫痕跡,還有臉上被揍的沒有完全消除的紅腫,看起來有些可憐,隻是那張嘴一說話,係統心中剛剛升起的那一點點同情就被擊潰的半點也不剩下。
係統突然聽到他說:“我想要嗶嗶。”
語不驚人死不休,雖然被消音,係統仍舊能夠從語境中判斷出來,楚組長被消音的詞彙大概是什麼,他情真意切地勸道:“楚組長,您說話有點粗俗了,這樣可能……”
他想說這樣可能會被掃黃組那邊察覺把他給禁言,但隨即想到眼前這位就是掃黃組的組長,誰能禁言他的。
楚夏似乎找到了另外一個宣泄的渠道,雖然不能夠減輕他身體上的痛苦,但是能夠讓他的精神稍微的好受那麼一絲絲,於是他更來勁兒了,係統見他對著頭頂白花花的天花板大聲喊道:“我想要嗶嗶啊——”
話音落下,門口傳來些微響動,有人將門鎖打開,推開門,走了進來。
楚夏撩開眼皮漫不經心地向門口看過去,隨即他愣住了,一時間竟分不清眼前所看到的究竟是幻象還是現實,喃喃對係統說:“我好像看到白彥來了。”
“楚組長,自信點,”係統對楚夏回答說,“您把好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