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草民告退。”蕭天恒退下的時候眼睛不受控製地往楚夏和陸琮的身上瞅,看起來賊頭賊腦的。
他退出內殿後並沒有立刻離開,等著陸琮從裡麵出來。
蕭天恒雖然腦子不算是非常的聰明,可陸琮與楚夏間的異常,都已經是在往他的眼睛上戳了,那除非他是瞎了,才察覺不出來這倆人之間的問題。
但是這個猜想又太可怕太荒謬,蕭天恒自己不太敢順著這個思路往下想。
等到陸琮出來,蕭天恒望著他那張微微帶著笑意的麵孔,忽然察覺到自己之前的猜測可能出現了差錯,他嘗試著問陸琮:“兄弟,我身上的東西不會是你找人給我戴的吧?”
他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縱然楚夏的身邊還有人手,應該也做不到給他神不知鬼不覺地戴上這個玩意兒,不然的話楚夏也不至於被困在深宮裡麵了。
陸琮淡淡嗯了一聲,蕭天恒整個人都傻了。
看著蕭天恒震驚的仿佛是被全世界背叛的表情,陸琮對蕭天恒淡淡說道:“同甘共苦一下。”
蕭天恒吸了吸鼻子,眼淚快要流出來,對陸琮說:“兄弟啊,哪有這麼同甘共苦的呀?還有誰要跟他同甘共苦啊!”
陸琮看著蕭天恒,不說話。
蕭天恒某些時候,或許是作為主角被賜予的天賦,會格外敏感一些,他瞪著眼睛向陸琮問道:“你不會也跟著我們同甘共苦了吧?”
陸琮低下頭,繼續處理手上的公務
蕭天恒從他的沉默中得到答案。
行,可以,非常棒,要不要給朝堂上的文武百官都戴上個啊。
蕭天恒受了沉重的打擊,回到家中還恍恍惚惚,直到第二天才重新振作起來,準備找陸琮說情,讓他把鑰匙還給自己。
他見到陸琮後,想著自己該先說些好話,從各個方麵把陸琮誇一誇,陸琮高興了,才能更好說話。
“你今天這身衣服顏色挺不錯的,”這句話蕭天恒倒是說的是真心實意的,從前陸琮的衣服不是黑的,就是灰的,很少穿淺色的衣服,今日換了一件淺藍色的長袍,裡麵是素白的內襯,有一種平日裡不常見的風流氣度。
陸琮聽到蕭天恒這番誇獎,唇角果然露出三分的笑意,他對蕭天恒說:“陛下給選的。”
蕭天恒愣了一下,我問你什麼了,你就跟我說你這衣服是皇上給選的,這是一件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情嗎?
蕭天恒看了眼陸琮,發現他此時的神情,竟然還真有那麼幾分驕傲,蕭天恒眨眨眼睛,深深覺得自己還是沒有振作好,他回去該去找家寺廟燒燒香拜拜佛,保佑他的這個兄弟早日能夠恢複正常。
他拍拍陸琮的肩膀,對陸琮說:“你很奇怪啊兄弟。”
陸琮問他:“哪裡奇怪?”
最奇怪的就是他現在竟然不覺得自己奇怪了,他還記不記得自己和那昏君是個什麼關係了!
蕭天恒心裡像是住了一群小貓,撓個不停,撓得他整顆心都七上八下的,他向陸琮詢問道:“你跟我說一聲,你跟皇帝到底是怎麼回事。”
陸琮道:“什麼怎麼回事?”
“你彆想騙我,”蕭天恒壓低了聲音,向陸琮問道,“你是不是不打算登基了?”
“是。”
蕭天恒張了張唇,還想問陸琮什麼,但又覺得到了這個時候,那些問題似乎也沒有任何意義,看來這個天下還會是那昏君的,雖然不知道陸琮究竟是怎樣打算的,但是蕭天恒已經明白,為了自己的幸福著想,他必須得快點把那把鑰匙給找出來。
可現在任憑他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來那個要是
到底被自己放在什麼地方。
梨兒見他這兩日在府裡不斷地忙活,奇怪問他:“你這兩天怎麼了?”
“我好慘啊嗚嗚嗚嗚……”蕭天恒一頭紮進梨兒的懷中,向她哭訴說,“我識人不清,遇人不淑,我太慘了。”
梨兒輕輕拍打陸琮的後背,問他:“你到底怎麼了?”
蕭天恒怎麼好意思把這事跟梨兒說,他也是很要麵子的。
梨兒拍拍蕭天恒的後背,既然蕭天恒不願意說,她也不會逼問他。
蕭天恒被梨兒安撫了一通後,重新打起精神來,為了和梨兒的幸福生活,他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那把鑰匙給找出來。
蕭天恒下定決心把國公府從裡到外再細細地搜查一遍,一絲一毫都不肯放過,終於從地毯下麵的磚縫中,把鑰匙給找了出來。
把鑰匙拿到手裡的那一刻,蕭天恒高興得好像個兩百斤的孩子,他衝進皇宮中,把鑰匙交給陸琮,然後期待地搓手,等著陸琮把另外的鑰匙拿給自己,卻聽到陸琮說:“陛下讓你再戴一段時間,好好反省一下。”
蕭天恒啊地叫了一聲叫起來,像是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他向陸琮衝過去,大叫道:“你把鑰匙還我!”
然後被陸琮一招製服,丟出皇宮去。
邊疆異族來犯,陸琮此時雖然不在邊疆,但是上次去惡龍淵的時候,路過邊疆,留下幾個錦囊,邊疆坐鎮的將領們根據他留下來的計策,不僅將異族全部擊退,還直搗異族的腹地。
朝野上現在正在為怎麼處置這些異族爭吵起來,一方想要將這些異族全部收為奴隸,而另一方則希望將他們教化,收為大周的子民。
兩方爭吵不休,誰也說不過誰,最後陸琮開口,他一說話,就把這滿朝的官員都給鎮住了。
他要將那些異族全都殺了。
陸琮這樣雖然可以避免他們剛才提出各種的問題,卻過於殘忍了些。
陸琮自做了攝政王以來,對朝堂上的事就很少開口,大部分時候都是由官員們爭吵出一個結果來,然後他來下旨。
但是他很少開口不是代表他不開口,如果他開了口,那麼這件事就算是定下來了,即便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會更改。
百官始終覺得陸琮此舉過於狠毒,不可取。
眾位官員們你一句我一句地勸起陸琮來,然陸琮態度堅決,滴油不進,他是鐵了心要把那些異族全都除去。
正當百官為這事愁得滿地找頭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麵有太監拖長了聲音喊道:“皇上駕到——”
百官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麵麵相覷,他們好像已經有都沒有見到皇帝了,甚至都忘了這人還活著。
這人竟然還敢從後宮到前朝來,難不成是陸將軍給他的自由過了火?
他現在都沒有認清自己馬上就要成為亡國之君的身份,還想到這裡插手國事,豈不是自己找死。
不知道陸將軍還能忍他多久。
眾人小心打量著陸琮的臉色,然並沒有看出什麼東西來。
楚夏身上的鎖被解開,這兩天與陸琮十分放飛,他原本坐在寢宮中看著話本,聽陸琮的屬下說前朝有事,要他去做個決斷,他才換了身衣服,匆匆來到這裡。
楚夏在宮人們的擁護下,緩緩從外麵走進,站在百官最前頭的陸琮率先跪下。
百官見到陸琮跪下,即便心裡忍不住泛起嘀咕,但也隨著陸琮跪下,口中三呼萬歲。
楚夏走到龍椅前坐下,道了句眾卿平身,然後向廷下百官們問詢:“愛卿們在何事爭吵,不如說來給朕聽聽?”
下麵的官員心想,這皇帝還朕一點不把自己當外人,他們看看陸琮的臉色,見他仍沒有什麼表示,才有人上前,將剛才朝堂上的爭吵同楚夏簡單地說了一說。
楚夏明白陸琮的顧慮,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不管是要將他們都作為奴隸,還是將他們教化,都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這其中還有可能出現種種變故。
但若是都殺了,那造的殺孽也太重了。
雖然陸琮確確實實是個反派,但能不能不要反派得這樣徹底。
楚夏輕咳一聲,說道:“朕覺得攝政王此舉過於嚴酷了些,還是要以教化為先,攝政王以為如何?”
百官們聽到楚夏這話,不屑地抽了抽嘴角,他們勸了陸琮這麼久,陸琮都沒個反應,楚夏這麼兩句話又算什麼,他以為他現在說話還好使嗎?他能活到現在,那都是陸將軍仁慈。
百官奇怪,依著陸琮的性子,怎麼就偏偏饒了皇帝一命,今日皇帝突然上朝來,他臉上竟也不帶半分怒色。
奇怪極了。
不過這狗皇帝今日竟然會說人話了,也挺不容易的。
他們側頭,偷偷看向陸琮,等著陸琮把皇帝給奚落一番。
結果他們等來等去,卻是等到陸琮說了一句:“好,微臣聽陛下的。”
百官:“……”
你們是不是有點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