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感歎完後,自言自語道:“那這麼看起來這人是跟長微有仇了。”
烏煞冷笑了一聲:“跟長微有仇有什麼用?難不成我們能用這個人去威脅長微。”
烏煞原是打算把長微的那個心肝徒弟洛朝從千雪峰上擄來,然後用洛朝的性命來威脅長微,讓長微進到那死境之中,幫他們取回魔族的至寶,最好長微再在死境之中受個重傷,此後他們魔族也不會再像從前那樣處處受正道的那些個偽君子們的壓製了。
隻希望這次他們抓了唐司風,沒有打草驚蛇,他們便可以再找個機會將洛朝給抓來。
然長微離開千雪峰的機會實在少得可憐,有時候三五年都見不到一次,誰知道下一次是在什麼時候呢?
楚夏從二人的對話中也聽出個一二來,他仰頭問道:“你們想要抓誰來威脅長微?”
他其實心裡也能猜出一點來,之前長微為了洛朝做了那麼多,完全不符合他從前太上忘情的作風,如今魔族覺得抓到洛朝就能夠威脅到長微也算是符合邏輯的。
但楚夏覺得,現在抓他應該會比抓洛朝好使,不過除非他是腦子抽了,才會告訴這些人這件事。
那人白了楚夏一眼,“跟你有關係嗎?”
楚夏想到過一段時間可能要把黑鍋扣到這兩個的頭上,對他們二人也包容了許多,閉上嘴,乖乖的,不再說話。
“你為什麼會從長微的院子裡出來?”如果不是看到這一幕,他也不會將楚夏當成洛朝,這人是越想越氣,恨不得現在揪著楚夏的頭發給暴打一頓。
楚夏心裡默默歎氣,這種事也能怨到自己嗎?他但凡是在千雪峰上多踩幾次點,也不能把自己給當成洛朝了,不過鑒於這件事自己也能得到點好處,楚夏願意以最廣闊的心胸來包容他們,他張口忽悠道:“我那個聽說長微那裡有幾本適合我現在修煉的功法,想要偷來試一試。”
烏煞聽了這話沒有懷疑,畢竟楚夏說的倒也與他傳聞中的愚蠢惡毒的人設非常貼切,竟然想去偷長微的東西,他倒是比他們還要大膽點,他們魔族至少還知道派個隱身之術特彆厲害的人去抓洛朝,而楚夏卻是在以凡人之軀做這種事,屬實牛逼。
可惜了,這樣的人才就應該留在他們魔界來發光發熱,可他現在隻是個被廢去修為的廢物,沒什麼用處。
烏煞的目光在楚夏的肚子上停留了一會兒,問道:“他肚子怎麼這麼大啊?”
“肯定晚上吃多了吧,”把楚夏給擄到魔界的這人也看向楚夏的肚子,“總不可能是懷孕了吧。”
說完他自己就哈哈笑起來,烏煞也覺得好笑。
楚夏點點頭,那肯定是不能懷孕啊。
兩人笑完之後,那人向烏煞問道:“現在這個人要怎麼辦?”
烏煞看了楚夏一眼,既然不是洛朝,這個人對他們也沒有了用處,留著除了浪費糧食還能乾點什麼,他冷聲道:“殺了。”
楚夏心裡謔了一聲,能不能不要這樣痛快,稍微猶豫一下也好啊,眼看著那人抬起手要一掌拍死自己,他連忙喊道:“你們不能殺我。”
楚夏這話喊完後忽然覺得有點耳熟,在他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好像也對誰喊過。
但那個時候,他能把那兩個小弟子給鎮住,那得多虧了從係統那裡得到的金手指,雖然說現在這個金手指也還在,可是他沒法用了,他總不能說他肚子裡的孩子是眼前這位烏煞魔君的。
且不說他根本不知道這位魔君從前做過什麼,找不到一個準確的時間點把自己肚子裡的孩子給按到他的頭上去,單說烏煞的這個心性,他說了這事後,他是真有可能把他的肚子給剖了。
楚夏是打算把這個孩子給弄了去,但是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他還不想這麼虐待自己。
烏煞的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他對楚夏說:“你倒是說說,我們為什麼不能殺你?”
“這個……”楚夏快速轉動自己的小腦袋瓜,對烏煞說,“我這段時間為了從長微那裡偷到功法,對千雪峰上的地形非常了解,如果你們想要抓到洛朝,或許我可以幫忙。”
那人覺得楚夏這是在暗暗內涵自己沒有了解過千雪峰就動手了,他冷笑了一聲,“你以為你說什麼我們都會相信嗎?”
楚夏笑著說:“殺了我對你們沒有任何的益處,但是留下我,你們卻可以得到很多千雪峰、歸一宗,乃至是青霄派的機密。”
“誰說沒有益處的?”烏煞抬手挑起楚夏的下巴,對他說,“現在把你殺了,我至少會很開心。”
楚夏:“……”
不好意思,忘記了你們腦子可能是有點毛病的,怪他考慮不周。
烏煞收回手,對楚夏說:“不過你說的也有些道理,你活著的確是比你死了有價值的多。”
楚夏一個沒有修為的廢人都能上得去千雪峰,還能在長微的院子自由出入,他應當是有些過人之處的,那確實可以用一用。
烏煞又道:“可是就這麼放過你了,我這心裡就憋著一口氣,有點難受。”
本來他們如果今日能夠將洛朝抓回來,下一步就直接威脅長微了,這麼一來又得重新等待時機了,不過也幸好抓到的是唐司風,而不是千雪峰上的其他人,或許他們根本不知道他們魔界的這一次行動。
烏煞想了想,抬起手在楚夏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一下,一股尖銳的疼痛從肩膀處蔓延到全身,楚夏倒吸了一口涼氣,連忙讓係統空間中的係統間金手指給收回去。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他緊緊攥著自己的衣服,聲音中仿佛潛藏著巨大的痛苦,越來越沙啞,越來越低,“你還我的孩子。”
烏煞一臉茫然,向身邊的人問道:“你還抓他孩子了?”
那人搖搖頭,他這段時間都在歸一宗裡老老實實地謀劃綁架洛朝,根本沒有精力去搞其他人,難不成是從前他殺過的人,可唐司風也不過二十來歲,他的孩子能有多大,他這些年來也沒對小孩子下手,那人問烏煞:“他孩子是誰?沒聽說過。”
楚夏的表演被這一打岔,感情稍微有點接不上了,好不容易擠出的那點眼淚,被小風這麼一吹,就乾了,怎麼說這團氣也在自己的肚子裡待了好久了,楚夏覺得他還是有必要再演一演的,他擺擺手,說:“你們繼續,不要打擾我。”
楚夏說完捂著臉繼續醞釀感情。
“這個人邪門的很,”烏煞看著楚夏這樣,問道,“他是不是腦子出問題了。”
另一個人點了點頭,覺得烏煞說的有些道理。
曾經唐司風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如今卻落到這般眾人唾棄的田地中,他承受不了,腦子出問題也不是不可能的。
楚夏實在是哭不出來,就扶著樹乾在那裡乾嘔,金手指的效果從他的身體中完全剝離了出去,想到以後還要將這件事說給長微聽,楚夏並沒有覺得輕鬆。
長微他給那個注定不會出現的孩子準備了那麼多的衣服,那麼多的玩具,還給他想了許多的名字,最後卻要接受這個孩子沒有了的事實,楚夏是真的有些不忍心。
可他也沒有辦法給長微變出一個孩子來。
烏煞警告楚夏說:“不要想著逃跑,我剛才在你的身體種了一隻蠱蟲,如果你敢背叛我,必定要萬蟲噬心而死。”
楚夏心裡日了一聲,這怎麼又下蠱?好煩的你們。
烏煞見楚夏現在也算是老實,對他招招手說:“你跟我來吧,同我好好說說如今歸一宗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