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總, 百山雖然不是新城區的商業中心, 但同樣也是城中心，發展前景不……”
“什麼？張總您要撤資？要顧氏賠付？”
“張總你開什麼玩……”
“啪”對麵電話掛斷了, 顧聿尊額頭青筋迸起。
然而，不等他喘口氣, 下一個電話又響起。
他繃著臉，雖然對麵看不到，他仍舊揚起嘴角：“喂，邱哥……”
“邱哥合作中止？你要把資金收回去？”
……
一個小時內，顧聿尊的手機就沒停歇過。
幾乎全是之前簽了合同的投資商要撤資的事, 上麵第二版的新城區規劃出來了, 一確定商業中心不在百山, 這些人立馬就換了副嘴臉。
顧聿尊冷笑起來，之前像條狗一樣巴結他，現在翻臉就不認人是不是？
他扯鬆襯衣扣子，眼下黑眼圈十分明顯。
“顧聿尊！”一聲怒喝從外麵傳來。
緊接著, “嘭”的一聲, 辦公室門被踹開。
一臉怒容的顧盛華衝進來，他揚手就將文件砸過去。
紛揚的紙張飄飄落落, 以顧聿尊為中心, 割裂了他的視野。
“啪”顧盛華一巴掌拍桌上，“你知不知道新城區的規劃的商業中心改在了粉桃壩場？”
顧聿尊當然知道了，他抬眼看著顧盛華，原本磅礴的火氣, 頃刻就冷凝了下來。
這就是他的父親，出了事，頭一個就往兒子身上甩鍋的廢物。
眼底的嘲弄太甚，顧盛華表情微凝：“你這是什麼意思？”
顧聿尊忽然就不慌了，當山一樣的頹勢來勢洶洶地壓過來，麻木之後，他就隻剩破罐子破摔的決絕。
顧氏這麼大一個攤子，要是出了事，總有人比他還著急的。
既然天塌下來都有高個頂著，他還急什麼？
他還是更適合跟在人後麵，搶奪成果合適。
“沒什麼意思，”他拂開麵前的文件，“百山項目我已經儘力了，現在投資商都鬨著要撤資，合同之外的對賭協議，是我和爸你兩個人一起簽的字，要賠付我們就一起賠。”
一聽這話，顧盛華就跳腳了：“你做夢，你現在是顧氏掌門人，我已經退居二線，百山項目流產，全是你的過失，明天董事會你自己去交代。”
百山項目，是顧聿尊接管顧氏後，獨自操刀做的頭一個項目，也是顧氏傾全力去支持的項目。
然而現在落的個不上不下的結局，就好像原本你以為到嘴的是塊肥肉，結果一咬，卻咬到厚厚的冰渣，不僅冷還凍牙齒。
最後把冰渣化開，就隻剩指甲蓋大小的肉沫能吃。
差距太大，董事會早有人對顧聿尊不滿。
顧聿尊冷笑了聲，他從手裡裡調出一封短信給顧盛華看：“我得到規劃改動的第一時間，本想把粉桃壩場買下來，結果你看是誰買了？”
顧盛華狐疑，他掃了眼短信，驀地整個人都愣住了。
顧時深？
顧時深！
“沒想到吧？”顧聿尊無比諷刺地笑起來，“爸，你的大兒子腿都殘廢了，還不消停，處處在跟你作對。”
他看著顧盛華陰晴不定的臉色，坐回老板椅上，翹著腿：“我甚至懷疑，百山項目會流產，也是他乾的，那頭高價賣給我們百山，這邊再攪合了新城區規劃。”
“爸，”顧聿尊口吻很輕，就是這種輕飄的語氣，才越發嘲弄，“大哥這是恨你報複你呢。”
顧盛華眼瞳驟然緊縮，片刻之間他收斂了情緒，變的麵無表情：“新城區規劃的商業中心雖然改在了粉桃壩場，但其他配套生活規劃在百山，在董事會麵前，你自己看著辦。”
他說完這話，轉身就走，絲毫沒有從前父慈子愛的模樣。
顧聿尊看著他離開，目光寸寸涼薄。
辦公室的門推開又合上，整個辦公室靜謐無聲，一點一點的溫度降低，分明開著暖氣，卻仍舊和外頭的寒冬臘月一般無二的冷。
顧聿尊盯著手機，良久之後，他閉眼再睜眼，仿佛下定了某個決心，臉上儘力狠厲之色。
“顧時深，都是你逼我的。”字音從齒縫裡擠出來，帶著濃烈的不甘和憤怒。
他要是因為百山項目失利，而丟了手上的顧氏，那他一定不會讓顧時深好過。
都是兄弟，自然也要有難同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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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麥快看，我們到家啦！”
小團子坐在行李箱上，晃著小短腿，指著彆墅跟推行李的顧野說。
漂亮的藍色眼睛映入冬日暖光，深邃如晴空，顧野抬頭就看到了獨門獨棟的彆墅。
彆墅前，是大片的草坪，草坪裡支著架子，晾曬著純色係的棉被床單之類，非常具有生活化的氣息。
往裡走是白色田園風的小柵欄，外麵的陽台上，還掛著貝殼做的風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