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上季度數據,顧氏在百山的投資遠遠未達到預期回報……”
“新城區的商業中心規劃已經改在粉桃壩場，百山範圍配置其他附屬城市發展圈,百山已經失去最大的價值……”
“綜上數據,有理由相信，顧聿尊管理不善,並不適合再帶領顧氏發展。”
……
顧聿尊麵色鐵青，表情難看。
董事會這群老不死的，現在就要卸他的權了？
當初他百山在手的時候，怎麼不見有人說他不適合顧氏了？
現在百山失利,一群勢利之徒就將所有責任推他身上，卸磨殺驢也沒這麼快的。
有股東點出PPT文件，繼續說：“經調查,紅粉壩場目前屬於甜檬公司,也就是顧氏前任CEO顧時深創建的公司。”
“顧時深是顧家人，顧家人是顧氏最大的股東，若是再邀他回顧氏,可行性有幾分？”
“即便顧時深不回顧氏,顧氏和甜檬是否能達成意向合作？”
“不管是再請顧時深回顧氏,還是和甜檬合作,新城區的商業中心建設,顧氏必須參與其中。”
顧聿尊氣笑了，他人還坐在這呢，這群人就這麼無視他，直接說要請顧時深回來,這是堂而皇之把他臉放地上踩呢！
“嘭”他表情陰沉，忍無可忍猛然一拍桌子。
頓時，整個會議室安靜了，所有董事都轉頭看向他。
顧聿尊嘴角緩緩翹起來，風流的柳葉眸譏誚又冷然。
冰刀一樣的視線，從每個董事的臉上劃過，一眾人就聽顧聿尊說：“你們當我是死的嗎？”
沒人吭聲，也沒人有其他動作。
顧聿尊從皮椅上站起來，他雙手撐在會議桌上，上半身微微前傾，朱紅斜紋的領帶垂墜到桌麵，映出一點倒影。
他的笑容無比奚落：“當初，顧時深殘廢的時候，你們是怎麼求我繼任的？”
像一群碩鼠，隻管從顧氏填飽肚子，一旦發現管理者沒有能力之後，立馬拋棄撇下。
他顧聿尊才不會像顧時深那麼蠢，一句“為了顧氏的未來發展需要”，就乖乖交出手上管理權。
“想逼我下台？”他正了正領帶，眼神瞬間一厲，“還想重新找顧時深回來？”
“我告訴你們，”顧聿尊單手插兜裡，修長的身形帶出淩厲的壓迫感，“沒這麼容易。”
他好不容易從顧時深手裡把顧氏搶過來，現在要他再拱手讓出去，這絕對不可能。
將一乾董事都給得罪了，顧聿尊轉身就出了會議室。
十分鐘後，顧盛華怒氣衝衝闖進他辦公室。
“顧聿尊，你知不知道自己在乾什麼？”顧盛華氣的五臟六腑都痛了，剛才有人跟他報信，董事會已經在提議撤銷顧聿尊的職務。
顧聿尊轉了轉老板椅，臉上帶著詭異淺笑：“爸，你急什麼。”
“我怎麼不急？”顧盛華指著外頭說，“你知不知道董事會在提議撤銷你了？”
這是在意料之中的事，他親手做的百山項目，不僅沒給顧氏帶來預期的利益，還麵臨巨額的賠付，顧氏的資金也被拖下沼澤，現在步履維艱。
所以，董事會撤銷他職務那是早晚的事。
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不管他跟那群老不死的說不說好話，結局都不會改變，那麼他又何必當個哈巴狗？
“爸，我準備把百山賣了。”顧聿尊忽然說。
顧盛華一怔，吃驚地看著顧聿尊，好半天反應不過來。
顧聿尊攤手揚眉：“那群老不死的說，百山現在是個雞肋，沒有商業中心他們看不上，那就賣了，還能套現一部分。”
顧盛華心裡盤算打的飛快，百山賣是能賣，但要看怎麼個賣法。
果不其然，顧聿尊低笑了聲：“他們不仁，彆怪我不義，一旦我被撤職，爸你應該知道，那幾張對賭的協議，就能讓你我破產，如果我把百山賤賣，再高價轉手呢？”
百山雖然少了商業中心，但其他的城市圈還在，並不愁賣不出去。
顧盛華心頭一動：“你是說，轉移顧氏資產？”
聞言，顧聿尊笑起來：“爸，那怎麼能叫轉移資產呢？顧氏本來就是咱們顧家的，我還這麼年輕，哪裡隻能守著一個顧氏？我自然還該有自己的產業。”
顧盛華秒懂，所謂的“自己產業”無非是弄個空殼公司，以極低的價格，將百山從顧氏手裡買出來，然後再提價賣出去。
一進一出，中間的差價可都是從顧氏身上剮下來的血肉。
不止一個百山，如果故意把幾個項目做成虧損，全部賤賣轉手，他們就能從顧氏身上剮下足夠多的資本，盤出一家自己的公司來，不受任何人指手畫腳的公司。
顧盛華心動了，然而他仍舊有顧慮：“這樣做，無異斷顧氏根基，要你爺爺知道了，就全完了。”
顧聿尊並不在意：“爺爺遠在M國，而且他已經多年不管顧氏的事了，這件事你不說我不說，還有誰知道？”
“還是，”顧聿尊輕飄飄加上最後一根稻草，“爸，你想破產，背負巨額債務，還眼看著顧氏落到彆人手裡，這輩子都休想在進入顧氏管理層？”
自然是不想的！
顧盛華心中天平失衡，一邊覺得兒子說的對，一邊又有些惶恐，惶恐無法對親爹交代。
“你讓我想想。”他揉著眉心出去了，並沒有馬上同意顧聿尊。
顧聿尊篤定顧盛華最後一定會答應的，他這會也不急了。
顧時深，我會親自打垮你，你休想回來顧氏！
他點出電腦裡的加密文件夾，然後將其中幾份文件打印出來。
白紙黑字，那文件赫然是一份DNA親子鑒定報告，以及一份有皺痕的出生證明。
出生證明上，父親一欄是空白，母親姓名那裡潦草寫著“何芬”，至於新生兒姓名，則清楚寫著“檬檬”兩個字，字跡清晰工整，十分好認。
顧聿尊靜靜欣賞了會，然後對折，交給秘書快遞出去。
他幾乎迫不及待想知道，當顧時深收到這封快遞的時候，會是什麼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