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abime(1 / 2)

愛德蒙呆了不到半刻,鬼使神差般遵從了。

冰涼唇瓣貼上連日光都甚少接觸的地方, 輕點, 遊移, 間斷的溫熱呼吸引來瑟縮和輕顫, 似乎都能感受到皮膚下血液流動的蓬勃生命力。

吸血鬼的傳說, 從脖頸飲儘血,再將自己的血分給對方, 共享漫長生命, 徹底標|記所有權。

這就是初擁。

克莉絲的手不自覺抬起, 像是要推搡,又像是要回擁。

室內還彌漫著香水腥|膻的氣味, 愛德蒙驚訝發現自己這時候還能考慮身份問題,為了避免被誤碰假發, 他熟門熟路按了麵前的後頸,迫向自己,手下的人瞬間僵住了所有動作, 甚至微微仰了頭, 睫翼輕闔。

修長,脆弱, 徹底的暴露。

他沉目湊得更近,到更加高處的柔軟細膩。優秀的學生實踐起那本法語手冊,似乎真的已經咬破血管, 開始啜飲芬芳。

這太過了。

本來以為隻有印口紅, 因為突如其來的逾矩, 克莉絲終於回過神,費力推拒起來。

用儘全部心力,克製住心潮翻湧,意亂|情迷的人這才撤開。

控製著不去感受新鮮的回憶,愛德蒙努力保持冷靜說:“你的要求我做到了,我想要和你談談。”

連忙避開的獵物並不答話,隻是悶著頭開始收拾東西,走到遠處的穿衣鏡前又折騰一番頭發,當著他的麵將那些紙張收拾了起來。

就像那天所說的,握住了自己的把柄,所以更加信任“威爾莫勳爵”,不問他為什麼會在這,也根本不介意被他知道那些文件。

心中酸澀時,愛德蒙控製不住走到克莉絲麵前,按住肩,想要繼續說話,對方卻直直抬頭,看向他。

看清對方的神色後,愛德蒙被震懾在原地,準備的話都被全部吞下了。

烏黑淩亂的頭發,他曾經無數次親手擦乾。每次從浴間出來後都更加紅潤的唇色,這時候也被咬住了。骨節分明的手,他曾經捧著親吻過,攥著文件泛白。

還留著“吸血鬼勳爵”唇印的脖頸,連喉結都精致得引人愛憐,有種介乎性彆之間的朦朧美,將口紅暈開後,像是蒙在白瓷上的霞色,好看得驚心動魄。

分明是主動提出邀請,年輕的“奧布雷”卻露出被冒犯的神色,緋紅了臉瞪著他,眼中有波光嶙峋,下一秒就衝向門口,落荒而逃。

俱樂部私密性很強,內部調查困難,不過因為層次較高,所以進出管理嚴格,腰腹被文件撐得微微鼓脹,有那一脖子口紅印分散注意力,也沒被引導出入的侍從發現。

喉結更加不是問題,這玩意說白了就是一塊軟骨,男女都有,隻是男性更明顯,也因此,男人聲音更低沉一些。不少女明星也有,因為她們太瘦。

克莉絲為了保持勻稱不突兀,有意控製過體型,又恰好在變聲期附近學了變聲,發音方式就和尋常女性不同,所以也有一點突出。

平時會圍領巾,一方麵是十九世紀英國服裝風格就是這樣,女性穿低領,反而男性圍得嚴嚴實實,隻有理發師能見到脖子;另一方麵就是她的安全感作祟,還能擋住不少不必要的麻煩,畢竟她生理上就無法達到男性的標準,喉結太小,怎麼都會引人調侃。

一路平穩度過,克莉絲在馬車暗處睜開眼睛,胡亂打了領巾,才“晃晃悠悠”下車。

出來迎的人是納什,管家提著風燈,剛攙住她就憋不住笑出聲。

“這位女士的牙挺整齊的。”

克莉絲:“……”

克莉絲以前也作過類似偽證,不過都是直接在相熟的俱樂部打通關係,主要是和人談生意,所以她算是趁機坐實自己的男性身份。

這次的俱樂部她頭一次去,比較麻煩,而那些人一旦發現文件遺失,肯定會查出入名單。

她是被國王帶去的,因為談論的話題關於他自己的秘密,國王肯定不會往外說,不過自己離開那一段時間沒法解釋,隻能用石楠花香水這種簡單粗暴的應急方案。

本來還想收買一位女性幫忙,不過往債多不壓身的方麵想,還是逃犯比較容易控製。

結果鄰居比克莉絲想象中實在太多了,連吻痕都要幫忙做到。

回到樓上,對著鏡子,終於擦乾淨了被糊得凶|殺現場一樣的脖子,掠過非常適宜裝醉的滾燙頰畔,按了按下顎和脖頸連接處根本無法抹去的痕跡,她低低嘶了一聲。

——技術糟糕透頂。

找了熱毛巾捂著,試圖減少被同僚取笑的時間,克莉絲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才開始翻那份文件。

國王那些話其實很普通,她聽過更渣更無恥的宣言,也沒那麼一點就炸,會借這個由頭起身離開,是因為看見裡德侯爵和影子內閣的人在一塊。

影子內閣基本照搬內閣,由沒有獲勝的那個黨派組建,下次選舉獲勝,那麼這個班子可以直接上位,給現在的內閣“找黑料”,在議會辯論裡花式唱反調。

兩大“男團”日常互掐,就算有私交,也不可能和好幾個紮堆一起。

克莉絲也沒傻到給國王打小報告,下院是選舉產生,上院才由國王任命貴族擔任,大家互不乾擾,他的藝術家腦子肯定也不會覺得這有什麼問題。

過去習慣使然,眼皮子底下冒出的線索,不想法子弄到手,她實在不甘心。

克莉絲很快連那點不確定都抹去了。

最近不管部長在忙愛爾蘭事務,他自己甚少做功課,反正有一大幫手下,有什麼不懂的就問他們,她一個南方人因此不得已惡補了一大堆愛爾蘭曆史和民俗。

這份文件恰好和愛爾蘭相關。

內容很尋常,至少不會讓對方因為遺失就大肆搜尋,畢竟愛爾蘭本來就是兩派擺在明麵上博弈和互相攻擊的武器,說不上重要,根本就不是那種需要拿到台下去陰謀的話題,難怪她這麼容易就能得手。

裡德侯爵和那邊往來,上司又恰好在忙愛爾蘭相關,就不能不讓人多想。

她隻是給政|府打工的事務官,但是以部長的甩鍋性格,他真被裡德侯爵算計,自己肯定也討不到好。

克莉絲一瞬間懷疑老師是讓她學習部長的萬事不操心,這樣就會有一堆人上趕著給自己辦事了。

又重新翻閱了一遍文件記下,走到壁爐邊全部引燃,拿火鉗撥弄著完全沒有殘餘了,克莉絲才收拾著吹滅了蠟燭。

第二天一早,徹夜未眠的人聽到異常的喧鬨,走進了聯排彆墅共同的院中。

愛德蒙看著收拾整備的馬車,驚訝問:“你要出遠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