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華濃失笑,沒想到她在村裡聲名狼藉,到這裡就因為有預謀的給霍麻子家讓了個先,還能有這麼好的效果,得到幾個護士的特殊照顧。
這倒是讓她對書中的這個年代有了點兒好感,還是有人講得通道理嘛,最起碼不像之前那麼妖魔化了。
謝過了這位小護士,她拿了化驗單邊看邊往急診室走。
她還以為能夠馬上藥到病除呢,要是她完全好了,不愁青蒿素派不上用場,現在看來還得繼續喝上幾天藥。
雖然有點失望,但是沈華濃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的道理。
急症室裡。
黃玲燕看過她的化驗單,一邊在上麵寫著什麼,一邊道:“程度不算嚴重,明天就能到一批藥,你看你是每天過來打針拿藥,還是住院?”
正說著,門又被嘭的一聲推開了。
黃玲燕手中筆尖一頓,蹙著眉頭看向門口,就見霍家幾口子人土匪似的進來了,劈裡啪啦說了幾句,然後將化驗單按在了沈華濃的化驗單上麵,“醫生您看”
沈華濃麵上帶著標準的寬容式笑容:“您先給他們看。”
黃玲燕雖然心中不滿,還是看向化驗單,而後乾脆利落的道:“情況很不好,是惡性瘧疾,現在已經出現並發症征兆了,再拖下去就更糟了,千萬彆再耽誤時間。”
霍麻子為難道:“醫生,我小兒子拿著你開的證明去了車站,可嘴皮子都磨破了,彆人也說不行,非說是瘧疾傳染要隔離,不讓上車,實在是冇得辦法了。”
黃玲燕也很無奈,她寫了證明說瘧疾並不會通過呼吸傳播,彆人不聽她也沒辦法,她也隻是個醫生而已。
袁秋分哀求道:“醫生,不是還有一支救命藥嗎,能不能先給我兒子用上?我們就在市人民醫院住下,等明天的藥?”
黃玲燕放下筆,嚴肅的道:“藥不對症,給你們用了也沒有效果,再說還有彆的病人正好對症”
袁秋分哭道:“求求你們想想辦法了,求求你了醫生,我們沒法子了,隻能求你,隻能求你啊,給我兒子用藥,
給我兒子用藥,我們去不了啊,沒法子啊,這種罪人的閨女不應該是我們貧農的敵人嗎,怎麼能先給她用呢”
她就像是被捂住了耳朵,黃玲燕說什麼她都不聽,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翻來覆去就是這麼幾句話,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黃玲燕:
好在這種雞同鴨講的溝通並沒有僵持多久。
霍麻子突然朝沈華濃道:“我老頭子也是快六十的人了,從沒有求過人,嬸子,當我求求你,你能不能將藥讓給誌高?
他還那麼小,又病得嚴重得多,大人不一樣,大人應該能夠抗一抗的,明天就有藥了,我給你磕頭作揖了。”
本以為他們先看的診,沒想到用藥時又被沈華濃搶了先。
隨時準備入戲的沈華濃:
什麼叫當你求我?
我願意你求我?
磕頭作揖,我又不是菩薩,吃點信仰和香火就飽了。
心裡唧唧歪歪,一時沒有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