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裡頓時湧起一股火,沒吭聲。
沈華濃繼續說著:“所以,這些都不是問題,我就留在這裡讓他查,這跟爸爸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是兩回事。”
霍庭對著沈克勤麵無表情的道:“你走之前要清查一次你的人際關係重建檔案,畢竟醫藥行業關乎國計民生,事關重大,查清楚之後你就可以走了。”
言罷,他抱著睜著大眼睛左看看、右看看,聽得雲裡霧裡的昭昭,大步走了。
他一走,氣氛頓時就好多了。
“爸,你就去,哥哥也能夠去給你當助理,你真的想將你們的光陰都荒廢在挑糞撿糞上嗎?你平常心無所謂,
可哥哥呢,他還年輕,他已經丟下學業多久了?以後肯定是會好起來的,可哥哥的時間已經耽誤了,他都二十四歲了,都是老光棍了,再等個幾年,到時候你讓他怎麼辦?難道以挑糞為生養家糊口娶媳婦嗎?”
沒有想惡心的人在,沈華濃也沒有在扯那些虛話空話套話了,一舉戳中沈克勤軟肋。
沈克勤有所鬆動,可他依舊放心不下沈華濃,隻留她一個人在這裡肯定是不行的。
沈華濃正要開口,沈明澤伸手彈了妹妹一個腦瓜崩兒,“濃濃,瞎說什麼呢!”
然後主動表示:“我就不去了,我就在這裡看著,等濃濃跟他離婚之後,我還能照顧她,娶媳婦的事情不用著急,濃濃說的對難道挑糞養家糊口啊,等日後再說。”
他麵上有淡淡的自嘲,隻是一閃而過就消失了。
沈華濃卻突然意識到剛才她的隨口一句話,可能碰到哥哥的痛點了。
頂著壞分子的帽子成家的確是難,原裡沈明澤到死也不曾結婚,但沈華濃還真不擔心沈明澤娶不到媳婦,相反,她是擔心哥哥因為受過傷害而對男女之間的情愛產生抵觸和抗拒。
原主記憶裡有這麼一段,沈明澤曾經有一個談及婚嫁的女朋友,女孩叫梁玉萍,是沈克勤醫院同事的女兒,長相秀美,性子溫柔,做事爽利,淳樸、節儉、不虛榮,沈明澤特彆喜歡她,也喜歡給她買東西寵她打扮她,原主一開始對她的印象也很好。
但是,就是這個在原主記憶中渾身充滿正能量的梁玉萍,給了沈明澤致命一擊。
那時沈克勤剛被公安局帶走,醫院方麵馬上就除了他的名,沈明澤和梁玉萍就是在這個時候分手的,原主因為偷偷跟著所以知道一切細節。
簡言之,就是沈明澤在嘗人情冷暖後跟女朋友傾訴和安慰的時候,猝不及防被分手,兩人的情緒都有點激動,沈明澤質問梁玉萍是不是勢利眼,然後梁玉萍就突然指責他耍流氓,以她父親的職務問題威脅她必須跟他處對象。
最終事情鬨得很難看,沈明澤差點被以流氓罪送到公安局,梁玉萍暗中以此為要挾,要回了她寫給沈明澤的所有信件,這才沒有舉報他,而她也因此得到醫院上下一致誇讚,誇她為人大度大義。
不得不說,梁玉萍對他們兩兄妹的影響都很大,沈明澤就不用說了,他變得如今憤世嫉俗肯定有此女一功,而嬌生慣養不懂世情的原主,也從中學到了流氓罪是可以判死刑的這一條律法,順便開動腦筋,把握機會用在了霍庭身上。
沈華濃心裡呸了一口,就收斂了思緒,梁玉萍不值得她浪費腦子去想,早分早好,她隻是心疼哥哥,抬手拍了拍沈明澤的肩膀,無言的道歉和安慰。
沈明澤此時的確跟妹妹料想的一樣,正是想起了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兄妹二人眼神交彙,沈華濃什麼也沒有說,也不覺得他需要安慰,沈明澤則是牽了牽嘴角,又在她腦門頂上彈了一下。
一切都在不言中。
情緒斂去,回到眼下,沈明澤說:“爸爸,你自己去,帶上我也不像樣子,免得彆人又有話說,這邊你就放心,濃濃有我看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