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雨勢依舊,而街麵上依舊一個人影也無。
霍庭將早就濕透了衣服脫下來,探出窗外擰了擰水,往頭上抹了一把,長籲一口氣,就這麼打著赤膊開車,這次大卡車沒有停留,直接出了市區,開到了下灣村村口,因為道路狹窄,進不去了,他才熄了火。
下了車先帶兩隻箱子回家,進了東屋,很快又出來了,站在天井罵了句臟話。
他忘了自家的板車之前借給村鄰拿去用了,後來彆人來還的時候,他不在家,就放在了西屋裡。
西屋也是自己家,霍庭沒什麼顧忌的靠近西屋門,門從裡麵拴上了,他將鐵絲伸進門縫裡,擺弄了三兩下就打開了。
屋裡沈華濃正睡的香,一無所覺。
霍庭進屋,先瞅了瞅緊閉的房門,仔細聽能夠聽見均勻的呼吸聲,似羨慕似抱怨的叨了一句:“這娘們,沒心沒肺,睡得可真夠沉的。”
無人回應,他也沒有進去,隻從堂屋後門那搬了架子車扛出去,又拿了車輪子,在屋簷下將車子架好了,將門合上了。
沈華濃依舊睡著。
霍庭推著車在小雨裡出門,將卡車上的箱子抗下來,在板車上擺放整齊,分五趟才全部運了回去。
也虧得村口這裡是一片曬穀場,距離人家還有段距離,汽車的聲音被雨水掩去了不少,並沒有驚動人,就是有些聽見響動的,因為外麵雷雨,也懶得出來看情況。
進了自家的天井,霍庭就沒有那麼謹慎了,還頗有種故意的嫌疑。
他來來回回,進進出出好幾趟,雨膠鞋踩在泥巴地上發出“噗嘰噗嘰”的聲響,東屋那後門也開開合合,然後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牆麵和地麵上各“咚”了一響。
外麵的雨停了,隻有屋瓦上還殘存的雨水一滴一滴的落下來,寂靜的夜裡,所有的聲響都被放大了。
“嗵、嗵、嗵”
像是有人在屋外走來走去,腳步沉沉。
沈華濃睜開了眼睛,仔細分辨了一下,在心裡罵了一聲門外那個賊,“砍腦殼的!”
這還是沈華濃從上次李保家事件後從村裡聽來的。
死砍腦殼的!
怕碰見李保家那樣惡心人的,萬一給她放火呢?她還是輕手輕腳的穿了衣裳爬起來了,悄悄打開房門,儘量放緩了腳步……然後就發現堂屋的門居然大敞著。
這下沈華濃無法淡定了,她正準備抄起堂屋裡方桌邊的條凳,發現對麵東屋的後門也開著。
一個高大的人影背對著她,正提著兩隻箱子往那邊後門裡進。
不等她開口,那人就跟後腦勺上長了眼睛一樣,頭也沒回,說:“是我。”
然後又說:“你敢砸我一下試試!”
沈華濃放下板凳,問道:“霍庭?”
霍庭進了屋,很快又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