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華濃閉著眼睛搜尋記憶,終於找到一個相關詞——戰後心理綜合症。
當然,在這個故事發生的年代裡還並沒有出現“戰後心裡綜合症”這一名詞,是原作者上帝視角提到的,也隻在談到霍庭退伍的原因和脾氣變得收斂的時候,提了這麼一回,並且沒有由此引出其他什麼情節。
因為作者的科普,沈華濃才知道世界上還有這樣一種病。
所謂戰後心理綜合症,屬於“創傷後應激障礙”的一種,又叫創傷後壓力症、創傷後壓力綜合症、創傷後精神緊張性障礙、重大打擊後遺症。人在遭遇或對抗重大壓力,包括生命遭到威脅、嚴重物理性傷害、身體或心靈上的脅迫等後,其心理狀態產生失調之後遺症。
主要症狀包括卻也不僅限於惡夢、性格大變、情感分離、情感上的禁欲或疏離感、失眠、易怒、過度警覺、失憶等。
原中他也有這個病,卻恢複的不錯,從來沒有因病發生過什麼事,至少沒有眼下這麼分裂的事情,反正沈華濃是沒有從文字中看出來,她幾乎都忘記男主是個有心理疾病的人了。
那現在究竟是哪裡跑偏了呢?他怎麼突然病發,又有什麼刺激他嚴重到精分了?
直到板車停下來,沈華濃也沒有想出一個所以然來。
前麵傳來男人微喘的聲音:“到了。”
沈華濃看著立在眼前的黑森森的洞口,剛才一片混沌的思緒仿佛被一道電光給劈開了。
磚窯,來曆不明的古董文物,霍庭。
全部都齊全了。
莫非,中後來霍庭和昭昭在磚窯裡發現的文物,其實是他自己藏的?
所以,霍庭的劇情並沒有發生太大改變嗎?
沈華濃愣愣不動。
霍庭抬頭抹了把額頭的汗,隨意看看四周,見夜色沉沉,麵前聳立的磚窯在這夜色裡就像是在一團已經乾涸的墨漬中又滴下來的一滴新墨,更加的黑沉,麵前的一道門就像是暗夜裡一張嘴。
磚窯背後就是霍氏人的墳地,嘩嘩水流聲穿過前方河堤清晰的傳過來,卻顯得這夜更加安靜了。
他問:“怕?”
沈華濃含混不清的“唔”了一聲。
他就當她是默認了,又說,“就是這裡了,這裡沒人踩過,地上不太臟,你下車,走我旁邊。”
沈華濃“哦”了聲,心情複雜的下了車。
“照著點路。”他又說。
沈華濃思緒紛雜,跟他並肩而行,將電光對準他腳下。
“咱們倆像不像雌雄雙盜?”霍庭繼續拉著車進了窯裡,邊走邊說:“解放前這一帶有對夫妻都是竊賊,公安局裡存放的關於他們的檔案裡都這麼稱呼的。”
沈華濃嗤了他一聲,忍不住反駁:“偷東西的是你,監守自盜也是你。”說到這裡,她想起霍庭自己負責查案子,多半是不會懷疑他自己,又說:“賊喊捉賊還是你。跟我有什麼關係!”
霍庭哼哧哼哧的笑,“都是我行了,那你也是幫凶,彆想著耍什麼心思去揭發,不然後果絕對是咱倆一人掛一個牌子去遊街,我的牌子上寫雄盜,你的呢,就寫上母賊。”
沈華濃:哼!╭╯╰╮
車子停在一處狹窄通道前麵了。
霍庭跟沈華濃說了句:“跟我進來。”
兩人繼續朝前走,手電筒的光並照射不了太大的範圍,除了這方寸之內,大部分的地方都被昏暗籠罩著。
對沈華濃來說,這個空間無疑是陌生且神秘的,不時出現的拱門支架,堆高的磚頭,用來燒磚但早就結成了塊的泥堆,四處分散著,越發顯得暗影憧憧。
河水流淌的聲音已經徹底聽不見了,四周極靜,隻有兩道腳步聲,一淺一重兩道呼吸聲,交錯著,不一會兒兩種頻率就變成了一致,隻剩下一道。
沈華濃察覺到了,不知道出於一種什麼心理,她刻意的屏住呼吸片刻,刻意放緩腳步,讓呼吸和步調都跟他錯開,但是幾步之後,又再次雙雙重合在一起了。
她暗暗較勁,又一次打亂節奏,突然身畔的男人伸長手臂指著牆壁,一本正經:“你快看!”
沈華濃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牆麵上隻剩下一道疊在一起的影子,屬於她的那道完全被他給蓋住了。
真想撓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