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跟女人爭執的狼狽(1 / 2)

沈華濃想說什麼自辯,霍庭沒給機會,冷厲的眸子瞥了她一眼,繼續道:

“那你有沒有想過,萬一後麵的事情不受你控製了呢?萬一那些通訊員寫得過分了呢,這又會影響到多少人?那些無端被牽連的藥廠領導們呢,職工們呢,他們該去怪誰?”

“他們能都來報複打擊你嗎?”

他慢吞吞的問完,繼續翻看手上的本子。

沈華濃聞言心裡有點發虛,她的確是沒有想得十全十美。

她原本有很多理由來為自己開脫,可現在哪一條都不足以為自己開解,之前聽完江大偉轉達的沈克勤的那些話,她也覺得自己可能做了一件蠢事,但也僅僅隻是後悔自己忽略了沈克勤和沈明澤會因此而導致的心灰意冷與絕望求死。

現在,聽完霍庭說的這些,她才是真的後悔了,除了後悔,還有後怕。

沈華濃的出發點是為了幫爸爸和哥哥,自以為是刮骨療毒,是一勞永逸的解決霍庭這個大麻煩,是為了日後的清靜,可卻害得他們信念被打擊摧毀,對這個環境心生絕望,不想活了。

她也從未想過要牽連無辜,但也不能否認,霍庭說的這些真的存在可能性,萬一發生,她毫無辦法去挽救,那就真的罪過大了。

她對這個中的世界了解,隻能說是自以為是的了解,她很多的行事準則還是用的以前的那一套,根本沒有完全融入進來。

沈華濃情緒低落,欲言又止。

霍庭盯著她,依舊是那樣波瀾不驚的語氣,道:“現在知道了?所以做人還是彆太過分了,也彆太自以為是。”

“你既然知道為什麼不第一時間抓我?”沈華濃咬了咬內唇,問,“你有沒有做什麼?就看著麼?順著我搭的梯子做你自己的?我不信。”

“你肯定做了什麼吧?”她很自然無痕的拍了下馬屁,“怎麼說也是人民公安,我不信你什麼都不做,你肯定不會讓事情那麼發展下去的!”

沈華濃說著說著語氣越發肯定了,到最後,故意大大鬆了口氣。

霍庭瞥了她一眼,極輕的哼了一聲,沒接她的話,繼續看自己的。

沈華濃就站在邊上看他翻頁。

霍庭看著看著突然目光一緊,原本麵癱臉都快皺成一團了。

沈華濃覺得要是用漫畫形象表示,他頭頂上肯定都有幾大叢的火焰了。

他肯定是翻到那頁紙了。

至於麼?

沈華濃想著。

不過就是幾個片段的文字而已,一點也不庸俗,不懂欣賞也不至於生氣吧?婚都結了,孩子都生過了,又不是沒開葷的少年,至於嘛!

“口舌生香,陳倉暗渡,桃源迷津……這不是談判,而是兩份情感的化合,立即就會在化學反應中產生出一種嶄新的結晶。”

“她的手給我導航,我的手宛如一葉扁舟,在黑黝黝的驚濤駭浪中遊遍她全部的領海。波穀起伏。溫暖的汪洋。”

“人類最早的搏鬥不是人與人之間、人與獸之間的搏鬥,而是男性與女性之間的搏鬥。這種搏鬥永無休止;這種搏鬥不但要憑氣力、憑勇氣,並且要憑情感、憑靈魂中的力量、憑先天的藝術直覺……在對立的搏鬥中才能達到均衡、達到和平、達到統一、達到完美無缺,而又保持各自的特性,各自的獨立……”

“”

沈華濃剛上大學那會兒,有一次選修的藝術鑒賞課跑錯了教室,聽了一節當代文學發展史,那節課老師講的是八零年代的代表作家張賢亮,留給她的印象很深刻。

她寫在紙上的幾段就是張賢亮在《男人的一半是女人》中的節選,課後她特意去看的這部被稱為五十年代以來的第一部性意識作品的。

這也是沈華濃在上學、練習廚技以及忙著跟渣爸爸和後媽做鬥爭之餘,在她並不豐富的經曆中僅能夠記得住的一些還算香豔的片段。

“你”霍庭一時都找不到話來指責她,但他的神情已經足以將意思表達出來了。

沈華濃就知道他疑心她,他一開始就懷疑她會從中作梗不是麼,但是她為何要承認?

她的心虛後悔是對爸爸和哥哥,是對有可能會被她連累的人,但其中卻並不包括鄧培林!

她對自己的造假也很自信,節選的文字本就是男主角的角度來寫的,冤枉是鄧培林寫的又有何不可,這樣的文字套在他身上還真是抬舉他了!

而且在字跡上,沈華濃覺得也沒有破綻,她剛才大半個小時都在觀察鄧培林的字跡和描繪圖案的功力,還特意對照他的字跡默了半頁紙。

雖然她最擅長的是廚藝,但廚藝也是一門綜合藝術,真正的想要達到一定境界,必須涉類旁雜,雕刻、繪畫、書法、美學、鑒賞都得涉獵,沈華濃自幼就是被外公和媽媽當作接班人培養的,他們將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種種功底她都不缺,是自幼練就的本事。

模仿大家書法對她來說也不在話下,她以前能夠將親生渣爹KO掉,會模仿他的筆跡也在其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何況現在隻是模仿一個中學生的字和畫風,真心太容易了。

不過有了剛才的後悔後怕,心緒亂了,現在哪怕沈華濃再怎麼竭力穩住,眼裡的防備和不服氣還是被霍庭給捕捉到了。

霍庭晃了晃那一頁紙,聲音壓抑且克製,他真怕自己會忍不住將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壞女人給狠狠收拾一頓,她寫的是個啥東西!

“你寫這個是想讓鄧培林死嗎?”

沈華濃反問道:“什麼就是我寫的?我寫什麼了?”

“是不是你寫的你心裡清楚。這個本子我看過,我可以肯定,當時這本子裡麵並沒有寫這些,就出現在你手中這麼會兒就多了段話,不是你還有誰?”

沈華濃攤攤手:“你非要說這不是鄧培林寫的,那我就不清楚了,我又不負責調查,這就是你的事了,再說沒準是你看漏了呢,誰知道你調查這個案子的時候,用了多少心思在其中?這本來就隻是個幌子,你知道,我也知道。”

霍庭看著她,默了默,突然他從本子中間直接扯下來一頁,當著沈華濃的麵就是一撕,他還想要再撕得粉碎的時候,沈華濃一下竄了過來,緊緊的按住了他的手,她氣得眼睛都有些紅了。

沈華濃一直都知道自己有個要命的缺點——衝動,這種典型的無腦作死女配必備屬性。

她自己也知道不應該,卻偏偏控製不住,以前她也沒少因此吃虧,慢慢就學乖了些,很能夠繃得住了,而且有更渣的生父和後母在前,實際上能惹惱她的人和事其實已經不算多了。

但,現在霍庭就觸碰到她的底線了,她又一次被衝動給支配了,理智蕩然無存,憤怒的指責霍庭:“你是包庇鄧培林,還是看我不順眼?又或者純粹的自己找不到真凶,拿我出氣?”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