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明想起自己當兵那些年被霍庭折磨得流過的眼淚,抱緊照相機就想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
程景明的打岔也讓霍庭鬆口氣,感謝臭小子,不然大佬的雄風就沒有了,你拯救了尊嚴,不管你做了什麼老子都原諒你!
他假裝忘記了之前跟沈華濃僵持的話題,道:“濃濃,我們也走,這會要開始換崗了,我得過去了。”
他指了指河邊,“還剩下最後一點兒,下午就能忙完,我一會去等你下班一起回家,明天還能再休息一天,後天就該去新部門報到了。”
在沈華濃了然的注視下,他強撐著吐了口長氣,開始賣慘:“好險差點叫人發現了。真被人發現,都會說我是瘋子?”
說完巴巴的看著沈華濃:“濃濃現在還怕我嗎?所以才想將我給廢掉?怕我會不顧你的意願欺負你?你當我是什麼人了?你不說好,我想死了也不會做的。”
提到這個,沈華濃也無話可說了,她又不是心理醫生,對他的病也沒轍,還想問問他病情的事,但這裡顯然不是說話的好地方,隨時都可能有人來,隻能不提了。
但她還真不是怕他才想那麼懲罰他的,“誰讓你聽了你的白月光幾句話,就跑來咬我的!”
“什麼白月光,你又胡說。”霍庭沉聲道。
白月光他還真的懂。
他有一個敏感細膩,並且特彆喜歡看也喜歡時不時幽怨感慨一下這些靡靡之語的母親,是聽說過白月光和白飯粒,紅玫瑰和蚊子血的比喻的。
但霍庭本身卻並不是這麼浪漫的人,他並不特彆能理解這些充滿了資產階級氣質的或浪漫或殘酷的比喻。
即便跟陸柏薇談戀愛的不是現在的他,但這的確是一段真切存在過的過去,他再想讓沈華濃高興,也沒法狡辯這一段。
現在沈華濃又提起來了,她明顯還在生氣,霍庭想讓她高興,不把這點兒事拖到下次。
想了想,說:“濃濃,我每天有那麼多的事,哪有空整天的戚戚艾艾感慨和回味過去?我是一個務實的人,已經過去的人就是過去了,在我心裡絕對不會比妻子兒女更加重要,她也不會變成所謂的白月光和紅玫瑰,這些吃飽了閒的沒事乾的人才做得出來。比如陳誌之流。”
沈華濃斜眼瞅他,評價說:“小肚雞腸。”
霍庭全當作沒有聽到,繼續說:“以前對我來說,娶妻生子不過是人生必須要經曆的一個過程,就跟生老病死一樣自然,年紀到了就自然的納入計劃,正好碰到有女人肯主動靠近我,再加上她也沒有什麼不能容忍的大缺點,而對方也能忍受我,相處著覺得合適,那就是她了,如果不出意外,我的生活肯定就是這樣覺得差不多了就步入婚姻。”
“至於說跟妻子的感情肯定是在相處中慢慢加深,互相扶持走過這一輩子。我以為人最重要的還是責任,婚姻相處最重要的還是脾性相投,性格合適。”
很好,這一點跟沈華濃的想法倒是不謀而合,她也是這麼想的。
但是就是忍不住諷刺道:“那你跟陸柏薇性格合適,你們結婚的話肯定過得溫馨幸福,我跟你完全不是”
霍庭牽住她手握緊,打斷道:“濃濃,我看不見你的時候會想,我看見你的時候也會想,你故意折騰我,我都高興,因為你主動靠近我了,聽到你跟彆人有青梅竹馬的感情我會嫉妒,你說要去找他,我會生氣會憤怒。
我情緒來了會做一些我自己都想象不出來的蠢事。你總能把我逼得情感跟理智產生嚴重的分歧,我以前除了自己逼自己,還沒有被誰這麼狠欺負過,從來都沒有這樣過,這麼說,你懂了嗎?”
猝不及防又被他表白了一臉。
直白又好聽的情話,沈華濃是很樂意聽的,雖然她早就知道,但聽他說出來,心裡也很高興的。
板著臉評價道:“這次告白就比上次正常多了。”
霍庭笑了笑,心裡鬆口氣,低頭摸了摸她手腕處的牙印,說道:“所以,現在對我來說,脾氣是不是相投的,是不是有很大的隔閡代溝,我覺得都不重要了。你爸爸還說我跟你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思想觀念生活習慣都不一樣,可你嫁給我了。”
“這是我第一次患得患失,經驗不足,做得還不好,濃濃你彆生我的氣了,我以後保證會改正。”
說完抬眸看著她:“還生我的氣呢?”
“還疼嗎?”
沈華濃撅嘴哼了聲。
霍庭眼睛還盯著她看,手卻握著她的手腕送到唇邊重重的親了一口,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發出又粗魯又曖昧的一聲“啵”,又問道:“現在好點兒了沒?”
沈華濃奮力扯了回了自己的手。
霍庭看看河堤的方向,有聲音靠近,有人來了,就算是夫妻關係在外人麵前拉拉扯扯也是不好的,何況今天真的是有些過了,他老實的沒有再拉她,小聲說:“有人來了,我們也走,晚上回去再慢慢說。”
河堤上這會兒的確多了兩個人和一輛三輪車,學徒工小肖任勞任怨的在前麵蹬車,陸柏薇坐在三輪車的後座上,撐了一把傘,正往河堤下張望。
陸柏薇是看見霍庭跟沈華濃往這邊來了,收拾了飯店東西,特意過來找他們倆的。
霍庭先前的表現的確讓她十分失望,但她卻並不相信霍庭說的那番話,她不相信沈華濃會什麼都告訴霍庭,不相信霍庭真的當陳誌隻是沈華濃的鄰居哥哥,她覺得霍庭那麼說絕對是出於男人要維護自身顏麵的目的,是不是真的在乎沈華濃,其實還不好說。
當然,陸柏薇更不相信沈華濃會為了霍庭放棄對她一往情深的陳誌。
那個人到中年還癡等她的陳誌,原本的沈華濃離婚後還矯情比比的跟他上演過“我們有緣無份”、“你父母看不起我,我的自尊也不允許”、“彆讓你父母失望,你走,我不會再見你”的虐戀戲碼的陳誌。
陸柏薇認為,如果沈華濃也是重生的,那她應該知道陳誌對她的感情有多深,也知道陳誌的發展也不比霍庭差,不管她是出於感情的目的,還是彆的什麼目的,她覺得沈華濃如果還是上輩子的沈華濃,她是極有可能動搖跟霍庭的婚姻的。
現在陸柏薇就想要驗證一下自己的猜測,坐等結果了。
這時沈華濃和霍庭已經上了河堤,就跟陸柏薇他們迎麵走過來,兩個女人的視線在半空就碰著了,陸柏薇趕緊喊小肖把車停了下來。
“霍大哥,剛才你走的急,忘了拿陳誌的地址了,你們還要不要?”
喊的是霍庭,眼睛卻是瞥向沈華濃的。
沈華濃心裡嗬嗬噠,第一反應卻是一驚一乍,幾乎尖聲問道:“陸姐,你有陳誌的聯係方式啊?!是哪個陳誌?是不是雙耳陳,有誌者事竟成的誌?省城師範大學畢業的,他爸媽都是農林專家的那個?”
霍庭目光幽幽的看過來,沈華濃手借著他寬大的衣裳的遮掩,偷偷摸摸把手伸到他後腰上,掐住那團軟肉,狠狠的擰了一把。
霍庭嘴角扯了扯,假裝一點也不痛。
沒辦法,剛得罪了人還沒有哄好呢,現在隻能沉默著看她表演了。
陸柏薇卻是心微微往下沉了沉,她再次看向霍庭,但霍庭偏開視線望著彆處,不知道在想什麼。
沈華濃還在驚喜的追問:“陸姐,你說的究竟是不是”
陸柏薇看她喜不自禁不似作假,心裡也有些迷惑了,沈華濃看起來還是那個沈華濃,不像是換了個人,如果換了對陳誌能有這麼大的反應?
她收回視線,道:“是,就是那個陳誌,他一直在找你,霍大哥剛才沒有跟你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