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庭麵無表情的質問道:“我就絲毫不值得你信任,一點也不值得你努力爭取嗎?我們一旦有了分歧之後,我這個丈夫就連存在的必要都沒有了,是嗎?這就是你的選擇,是嗎?”
他心中有答案,並不要沈華濃回答,跟著又問道:“你跟你爸爸,你哥哥,還有那個宋達,你們就完全沒有產生分歧和爭吵的時候嗎?那時候你會想跟他們斷絕關係,一了百了,以後一勞永逸,再也不用去麵對?還是想辦法去解決?”
看他臉色不好,麵上的嘲色不加以掩飾,沈華濃凝眉,抿了抿嘴兒,剛一碰上有些疼又馬上鬆開了,反問道:“那不一樣,我跟他們沒有調和不了的矛盾,那你覺得我跟你我們現在的矛盾,還能夠解決嗎?你已經不是一線公安乾警,我要是讓你當作不知道,不主動參與,也不追查,你能做到嗎?”
“不能。”霍庭道。
“這就是了。”沈華濃撇嘴。
霍庭怒道:“他一出手就是幾條人命,戾氣太重,行事毫無顧忌,如果不找到他,接下來肯定還會有人因為他而喪命,他的目的還沒有達到,會善罷甘休嗎?肯定不會吧,那些因他而死的人就不無辜嗎?”霍庭反問沈華濃。
這一點沈華濃無從反駁。
霍庭目光幽幽的:“我知道你心裡想的什麼,你想說他是被逼迫的,是彆人先對他決絕,那他可以等,等到安全了,等到可以光明正大的討回公道、洗刷冤屈的那一天。”
“是,我知道人都已經不在了,這是血海深仇,我沒有切膚之痛不能感同身受,我說什麼都是風涼話,那些凶手是應該要付出代價。”
“但這些都不是他濫殺無辜的借口,他這樣的所作所為跟那些無底線的劊子手、跟那些趁機興風作浪報私仇的人,又有什麼區彆?他自己已經成了他痛恨的那種胡作非為的人。”
沈華濃無話可說,都被他說完了,她還說什麼?
霍庭還沒有說完,繼續道:“我問你,如果他不隻是報仇,而是報複這個社會呢?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性吧?”
“如果他是冤枉的,我不想跟你爭論這個,我隻是假設,不站立場,畢竟是不是我沒有調查過,我隻想告訴你,製造冤屈,這絕對不是上麵傳達的指示和目的,這就是一些彆有用心的人、一些道德敗壞的人,打著迎合指示的幌子,實則是為了報私仇而故意曲解上麵的意思,故意為之。”
“這種人,不愁抓不住他們的把柄,不愁不能報仇。他們得勢肯定就隻是一時的,日後一定會有清算的時候,做錯的隻是這樣一些敗類,普通人不應該為他的仇恨付出代價。”
沈華濃無話可說,不得不承認,霍庭說的也是她自己曾經擔心過的,她勸過,但是宋達並沒有聽。
還是那句話,理智歸理智,感情歸感情。
沈華濃私心很重,大多數的人又跟她沒有關係,他們就是被牽連了,也不如宋達一個能夠觸動她,人就是這樣吧,刀子沒有戳在自己身上,桶彆人誰會管他疼不疼呢。
“就像是你說的,你就不會去殺死人,你可以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報仇。真正的報仇,難道不是洗刷家人身上的冤屈嗎?他這樣殺了人,就算報了仇那又怎麼樣,家人還是背負著罪名,很可能因為他的所作所為,喪失了洗清嫌疑的機會。”
“張家的其他人,你的表哥、表弟、表姐還有他們的後輩,以後都得頂著特務間諜後代的身份,以後他們工作學習處處都低人一等,受到限製,因為張崢,他們還得背負他做的孽,可能還會過得更加艱難,他能保證他不會被抓住,抓住了之後,身份也永遠不會暴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