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夥說著直接自己捂住了嘴巴。
魯興中這次不好再捂弟弟了,麵紅耳赤的嗬斥了聲。“閉嘴!”
感覺這個弟弟就是專門來扯他後腿、兜他底子的,跟他媽一個樣一點麵子都不給他留。
魯在青和嚴滿香也有些尷尬。
沈華濃忍不住笑了,又喊人給上了盆米飯,讓孩子們在下麵慢慢吃著。
她則招呼嚴滿香跟魯在青上樓去辦公室說話。
之前沈華濃就注意到嚴滿香兩口子都麵有愁容,相處不多也看得出來,他們都不是喜歡麻煩人的性子,要是沒事,估計都不會過來三花賓館找她。
就是這趟都來了吧,都又有些猶豫,欲言又止的,她要是不主動叫住人,他們肯定就直接走了。
關上門,沈華濃主動問道:“大姐,你有什麼難事,要是信得過我,就給我說說吧。”
倒不是沈華濃多願意管閒事,這還得分人,看得出來這兩口子是真的遇到事情了,而且他們也不是那種不知道好歹的人。
嚴滿香遲疑了一下,道:“妹子,要說事還真的有一件難事,我這平時也沒有實在是沒臉給你開這個口,你是個大好人,老姐姐我也知道這是實在沒有辦法了,我隻能抹開麵給你說說,要是為難,你也彆放在心上,就當我沒說過。”
“大姐,你說。”
嚴滿香就搓了把臉,吸了口氣就給說了。
她跟魯在青兩個摸了套種菇子和木耳的絕活,以前就乾了幾年這個事,日子過得挺紅火,家裡的房子就靠這個手藝蓋起來的,在村裡算是獨一份,不過沒好幾年就開始割資本主義的尾巴,她這些木耳香菇的就不能私下再種了,所有的東西都主動上交了,這幾年也確實沒有再乾這事了。
“今年一開年光景就不大好,怕又跟前幾年一樣打饑荒,我就琢磨著要不再種點菇子吧,不種就是一年一年的欠債,眼瞅著沒兩年大毛就該結婚了,還得再借上一筆。”
“這次的本錢還是從娘家借來的,趕上二毛又病了一回,那時候也才剛長出來,說句不怕妹子笑話的話,上次二毛去醫院那回,我兜裡真的是比臉都乾淨,錢還是找大隊借的,這辛辛苦苦乾了一年,一分錢沒有賺到還倒欠了大隊的錢。我這人欠人家的錢睡覺都睡不好”
“這菇子和木耳種起來就這點好,不費地方,也用不著土地,就是費些功夫,幾個盒子,幾根木頭,弄點鋸木屑稲杆子什麼的就能成,今年收成還不差,熱天的時候找人幫忙往外倒了一些,都沒有賣完,就走漏了消息。”
“老魯也有幾個跟他不對付的人,見天的就盯著我們家,後來也不敢再賣了,之前幫忙的那個朋友也上外地避風頭去了,短時間不會回來。”
“可伺候了一年的東西也舍不得丟了,他們不盯了,我們就又偷偷的種了幾茬,都是悄悄曬的,算上上個月收的,家裡都存了好些了。也不敢就這麼拿到外麵去賣,現在外頭查得很嚴,也知道這些個東西該怎麼個辦,不認識的人還怕被人給舉報了。”
“上回去紅星公社找你,聽說你在三花賓館,我這是實在是沒得辦法了,就厚著臉皮過來問一問,能賣出去就把欠大隊的錢和娘家的錢都給還了,也過個好年。”
沈華濃一開始還以為對方要借錢,沒想到竟然是這事,這就都是膽小惹的禍了。
嚴滿香給她送過兩次菌類食材,她是知道她會種的。
說起來也是很無奈,像是木耳、銀耳、香菇這些乾貨其實一直都很欠缺,算是緊俏貨了,分到三花賓館的數量也不多,一般人家也就是過年的時候才按照“大戶小戶”配一點兒。
沒想到,不是弄不出東西來,這是有人有技術,就是將東西都給砸在手上了。
這能找誰說理去呢?
大事管不著,不過收下這些東西沈華濃還是可以做主的,“大姐,你們一共有多少?”
“二百多斤,隻多不少。”嚴滿香道,說著又有些遺憾,感慨道:“還是一直都悠著在種,就用了個放雜物的小房,要是放開了,半年我能種出上千斤來。真能敞開了種,隻要人勤快點兒,也不愁日子不好過了。”
沈華濃道:“那成,魯大哥抽時間送過來吧,這些我們這兒用得著,這些東西也都經得起放,按照供銷社那邊的價格收。”
“哎!”嚴滿香激動的應下了。